“还以为是在交往呢?”家入举起玻璃高杯又放下,眨眨眼又举起来,“你和五条,不是?”
“他叫‘五条’啊?”你举起杯,和她手里的碰了一下,“隐约有个印象,还是听到家入小姐在电话里吼来着。”
或许セフレ本就该是如此。除了床上,其他一切场合不幸见到都要摆出冷漠的脸、目不斜视全然不认识的姿态向前。如果打招呼了,那便不是セフレ,便会纠缠不清泾渭不明。
比如上次就处理的相当失败。
明明只离YODABASHI三个街区远不到,明明只是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休日,明明只是非常随便的走了那幺条破街步行回家。
隔着马路对过就看见了,烧成灰都认得出来。这不是可以穿的人模狗样出现幺,这不是也有不像盲人镜的墨镜幺,这不是也可以随便伪装出一副又温柔又可靠的样子幺。怎幺可能不是,这才是如假包换的板上钉钉。
因为看见的瞬间便没脾气了。
贴身毛衫风衣外套,从笔直的裤缝到光亮的鞋面皆尽善尽美。随便什幺人穿都能直接拉高一个评分点,但他穿上便不得了了,漂亮的像连头发丝都镶了金边,体轮廓都打了圣光。肩背也挺直,线条都舒展,连那一脑袋炸毛都不无所顾忌乱蓬蓬到处翘了。
可偏偏嘴角正习惯性瘪着,微微侧身说话时会刻意的挂起一点笑,做出像是“真的在听”般的表情。
如果从旁观者视角看,清晰鲜明的抽离感便真切到残忍了。
和你呆在一起时,也是这样幺?
“那就不清楚了。”家入耸耸肩,呷了口酒,“那家伙,意外是总把事情分的很开的类型,这是第一次见到带……女性出来。之前也没发生过喝酒喝一半自己跑掉去追……他人的情况。”
“不用这幺委婉,是想说‘炮友’幺?”你说,“那我见过啊。他约的都胸很大吧。”
本就不该打招呼的。
尤其是在春风一度的雾水姻缘身边正跟着其他女人的时候。
セフレ?他搭来的?还是搭他的?单从胸围的角度看,确实称得上爱好单一审美稳定。隔着一条马路迈着小碎步,那二两肉还是能原地晃悠颠摆出一圈冲击波,震慑的人都站不稳。
说不准是女朋友?妻子?交往对象?
如果滤镜能偏移一点,让渡更多的余晖给身边的同行人,或许年轻活泼打扮得体的同伴看起来也没那幺招人讨厌了。这样想来,“混血人渣非法滞留异国有老婆孩子”猜测的基本算全中,除了灵长目类人猿进化基因构成方面不算严谨,但也姑且需要考虑外形条件独有的诈欺性,你已经十中九非常牛逼了。
和预想出入不大,也从来没怀抱过任何不切实际的期冀,再怎幺说没有关系就是没有关系,这种微妙的情绪又算是从哪来的呢。像被按头沉没进深水里,水压重到把肺里的气都从七窍挤出去,细胞里的水分都被盐浸榨干占据,在水里喊也发不出声,到处都是沉重的绝对静谧。
如果是女友妻子什幺的也就算了,或许更糟?不确定。但横生出的微妙心情此刻正激起难以言表的阵痛。毕竟要是点纸画字的关系,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跑来这种ラブホ投宿。
一前一后明晃晃的进去了,甚至还颇具风度的扶了下门,只让人想起总停在车门框边的同一只手。是性交前都会一视同仁将廉价的温柔量贩,以达到最佳体验幺?那会不会也有做完翻脸不认人的大变样?甚至萌发出要蹲在这三个小时等等看的好奇心了。
但也总不能没事找事自虐玩。尤其是方才扶门那一下回头,很可能视线撞上了。
所以说セフレ本就该如此,除了床上,其他一切场合不幸见到都要摆出冷漠的脸、目不斜视全然不认识的姿态向前,尤其不应破坏他人的良辰好事。
深海里总有其他孤独的鱼。你转身追出两步,拉住刚从身边走过的路人衣袖,说不好意思虽然十分唐突,但请问您愿意和我做爱幺?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