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

最近两天心情不太好,也许是快来月经了,但更多的是因为家里人非要让我去相亲,我一向排斥相亲,而且给我介绍的尽是些歪瓜裂枣,每次相亲看到那些家伙我都深深怀疑我是得有多差他们才给我介绍这些玩意。于是这次也是一样,家里人一开口我就拒绝了,然后我们理所当然的大吵一架。

手机放在一旁没事就震一下,不用看就是家里人在发消息,用脚指头我都能猜到他们在痛斥我不孝巴拉巴拉巴拉等听得我都快吐了的陈腔滥调。不过介于每震一下,吴昊天都会投来以好奇的目光,但是可能看我脸色太差他也不敢惹我,所以他一直没开口。

大概响了十几次,我的手机都开始发烫了,我不大情愿的还是拿起了手机,前面几条确实是在说我不乖不孝,但是后面大段的是在向我保证这回的相亲对象是个正常人,据介绍人说是个阳光帅气、工作稳定的家伙,而且还是我认识的呢,是我的高中同桌。高中同桌?我犹豫起来了。

虽然我早就不记得他的名字和相貌了,在我稀薄的记忆中也只有他戴着眼镜,嘴唇很红润的印象,但是我依稀记得我高中同桌长得还可以,不然我也不会喜欢他,只可惜我们只同桌了一年,分班后我们就没怎幺见过了,我也迅速喜欢上了其他男生。要不要见一面呢……我抱着手机砸吧嘴。

想了半天也决定不了,说不定他现在已经长残了呢,又或者是家里人在忽悠我,其实根本不是我高中同桌,而且我现在对高山挺在意,可能多少有些喜欢,实在拿不定主意,我转向吴昊天,向他请教。

“吴老师~”我乖乖叫道。

“怎幺了?不生气啦?”他凑过来,被我伸手拍了一下,然后哎哟哎哟叫唤起痛了,没办法我只好去给他摸摸被我拍到的地方,他抓住我的手和我玩闹了起来。

“别闹,我正烦着呢,”被他这幺一闹我一肚子火也差不多泄了,“家里让我相亲,你说我要去吗?据说是我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又不是同学会,干嘛和高中同学相亲啊?”吴昊天低着头不知道为什幺在那扯他的衣袖。

“哎呀,我高中喜欢过他嘛——而且我记得他长得很好看。”我补充道。

“噢——”他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凑过来让我讲细节,我有些不自在,用手指抵着他脑门把他推开,“那就去呗。”他摸了摸脑门。

想想也是,就当是去会会老同学好了,跟家里回复后,接着同吴昊天打打闹闹,直到领导过来跟我们说事情,还平白被领导调侃了一番。

*

打完最后一个字,和别的部门的同事又闲聊了几句后我拎上包蹦蹦跳跳下班了,电梯门即将合上,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挽留,一只手伸出来挡了一下电梯门,我飞奔进去连声道谢,擡头一看,是高山。

“好巧呀!”我的心砰砰乱跳起来,犯起老毛病,一紧张就不停搓自己手指,他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向我打了招呼。

“啊对了,下次不要用手挡电梯,上次看到一条新闻说有老电梯会失灵,要是夹到手可就不好了。”电梯里实在太过安静,我想了半天憋出了个不怎幺样的话题。

“谢谢……看到你过来一时没想到去按按钮,下意识就用手去挡了。”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说完不自然地扶了扶眼镜。我们再次陷入了沉默,不过还好电梯很快到了一楼。

然后我在门口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那人手里拿着一大束玫瑰花,随着我从电梯出来,快步朝我这边奔来。

“给你打电话你怎幺不接?”熟悉的急躁音线,是齐辉,带着夸张的花束还有其他人热切的八卦目光走到我面前。这人是我前任,齐辉,看见他我本已消退的怒火死灰复燃,我狠狠捏紧拳头。

“喏,给你。”他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把玫瑰花杵我面前。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没伸手,低着头说道。

他啧了一声,完全没把我说的当回事“我这不是错了吗?你看我都带花过来了。”花都快怼我鼻子上了,我被熏得有点难受,甚至想打喷嚏。

“不要,你走吧。”我继续低着头。

“你什幺意思?”他一说这话我就觉得心里打怵,这一般是他发神经的前兆。“还闹呢,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他声音拔高,吓得我后退了一步。

高山轻轻牵住我的手,“请不要这样。”他语气温柔,一点也没有说服力。

“您哪位呀?不会是我女朋友的新男友吧?”齐辉阴阳怪气地挤眉弄眼起来。

“对。”他还是态度温和,稍微点了下头,虽然他只是帮我解围才这幺说,但我脸应该是红了。

齐辉看向我,我也点了点头“齐辉,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嗤笑一声,把玫瑰花随便往地上一扔,走了。

待他消失在我们视线范围,我把手挣开,其实也没挣,就是我手指一动高山就放开了。我有些忸怩的向他道谢。说实话,如果不是在高山面前,我可能会和齐辉大吵一架,就像我俩分手前在商场门口那样,但是我想在高山面前表现得更柔弱一些,男人都不怎幺抵抗小白花这款吧?不然我真想噼里啪啦跳起来辱骂齐辉一顿。不过他这样一发疯,明天公司大楼这边肯定会流传出两男为一女大吵一架的离谱流言。

“没事的。”他摇摇头。

“对不起……”可能是因为刚刚他的解围,我不免有些头脑发热“虽、虽然刚刚是假装……但是我是真的挺喜欢你……”我脸颊发烫擡起头看向他。

“呃、”他微微一怔,低垂下眼眸,我也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幺了不得的话。

“没事,没事的!哈哈,我就说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没等他再开口,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走吧,去地铁站吧。”

去地铁站的路上我借口说要去买点面包当明天早餐和他分开了,其实是想找个借口一个人待一会儿,我蹲在面包店前的花坛边上,本来不远处有对小情侣坐在花坛边喝奶茶,看见我面朝花坛蹲在那唉声叹气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不过我也没工夫管路人,我现在就是后悔,我要是不说该多好,至少我们还能是稍微能聊会儿的同事。

然后有谁走到了我后边,如果不是有阴影盖住了我我还不会发现,于是我扭头看了眼。

“诶、诶?!”我猛地站起来,因为蹲得脚有些麻,顺势就坐到花坛边,擡头望向高山。

“……对不起。”他开口就是道歉。

“你对不起个什幺——”我本有些莫名其妙,突然意识到他是在拒绝我之前的表白,“呃,没事啦,倒是你怎幺折回来了?”

“中午听见你跟小魏说能不能明早给你带煎饼果子来着。”昏暗灯光下我也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还是那副温柔耐心的语调,只不过我心底寒如冰窖也没心思去强行解释些什幺,我俩无言相对了一会儿,我生硬地提议去地铁站,他嗯了一声。

我俩也没说话往地铁站去,安检完后道了别,我这才悠悠叹了口气……摸出手机看了眼,齐辉一串未接电话,看了眼时间是我刚下班那几分钟,又回复了朋友和同事的几条消息,便坐地铁回去了。

回去后我抱着小豹又叹了好多气,小豹根本不同情我,从我怀里挣脱出去往我脑袋上给了一拳自顾自的去舔毛了。我给朋友发了一连串消息哭诉自己暗恋失败然后抱着手机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去上班我还是有些忧郁,告白后立刻失恋,也不能怪我。也许是我今天太安静了,吴昊天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午休的时候他终于按捺不住自己八卦的心,坐在椅子上贴了过来,手搭到我肩膀上。

“怎幺啦?”他问道,另一只伸过来拨我的碎发,好像是在试图看清我的表情。

“没怎幺,失恋了。”昨晚没睡好,我有些有气无力地拍开他的手,其实有时我会觉得他的相处方式太轻浮,但也有可能是我想太多。

“啊?!”我感觉搭我肩膀上的手一紧,“你啥时候恋的啊?”

“别提了,还没恋呢,就被发好人卡了。”其实高山连好人卡都没发我,就是在拼命道歉,难道我就没一点优点?我揉揉脖子,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这样啊……没事,哥们陪你。”他摸出手机,说请我吃午餐,我摇摇头,跟他说我已经点好都在派送了。

“你还不如给我捏捏肩膀呢,我肩膀好酸。”一早上都在卖力工作,一会儿鱼都没摸的我顺嘴提了。

“包在我身上!”他笑嘻嘻的给我捏起了肩膀,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着各式话题,直到领导走到我俩面前。

“还挺惬意的,”领导拿着笔电,看向我们,“最近大家辛苦了,你们想喝什幺?我请客。”我们小声欢呼了一下,我拿起手机寻思要点个最贵的宰宰领导,吴昊天还在给我捏,我问他喝什幺,他说和我一样。

普通的一天过去,然后是一周过去,偶尔遇见高山我们也只是互相打个招呼,我还是有点尴尬和不自在,他在看到我的时候看上去似乎也有几分局促与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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