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面包,为何不吃蛋糕?

在前往学校的途中,我不停地思考着要如何让小雄克服黑色魔鬼的恐惧。想着想着,突然,灵光一闪,一个点子浮现在脑海。

「李雅蒨,早安啊!」

「李雅蒨!!」

我想得太出神,没发现周凯螳在我身后。

突然间,他到我耳后大声地喊道……

「李!   雅!   蒨!」

「啊!   干嘛啦!   周凯螳你吓死我了!」

「我刚在后面叫妳,妳都不理我,是怎样啊?」

「对不起啦!   我在想事情,想得太认真了!」

「是什么事啊?   跟联考有关吗?   还是……李雅蒨交男朋友了?」周凯螳挤眉弄眼地逗着我。

「才没有呢!   你不要乱说啦!   只是、只是在思考志愿要填什么?」我想,在冈部先生家工作的事还是不要到处乱说比较好。

「志愿?   妳不是要填医学或是药学吗?」

「是啊~但是,我后来觉得外国文学好像也不错。」

「我是觉得,妳还是以自然组为主比较好。我们光是准备这几科,就已经够累的了!   哪有时间再准备文科呢?   妳文科就随便考考,然后回学校领个奖金就好啦!   我个人认为,填医药比较实在。毕竟,成为医师或药师之后,妳就可以拥有自己的事业了。不过,做医师是比较辛苦一点……」

「医生累?   那你还要考医学系?」

「我父亲就是台大医学系毕业的,而且他从小就受日式教育,对我们小孩的要求非常严格,所以我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周凯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加油!   压力不要太大,否则容易失常。   对了,我听说考上台大医学系的男生,很快就被有钱人家订走了。」

「嗯……李雅蒨,妳怎么会有这样的资讯?」

「拜托~我妈常常在大街小巷那边三姑六婆的,当然就容易接受到这些资讯啊!   所以,认真点,说不定你会被某家大企业的千金看上呢!」

「讲到千金,妳那个朋友是不是陈记酒厂老板的独生女啊?」

「是啊!   怎么了?」

「我、我觉得她很有气质,跟其他国际班的女生不太一样。」周凯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哪里不一样?」

「像有些国际班的女生很三八,喜欢穿金戴银的,而且男女关系混乱。但是,妳的那位朋友感觉就是小家碧玉,很有贵气。」

才刚谈到馨如,馨如就跑来了!

「雅蒨,听说妳早上来我们班上找我,怎么了吗?」

「是这样的啦~」我把馨如拉到一旁,以免其他人听见。

「发生什么事了?   对了!   在冈部先生家工作还顺利吗?」

「目前没什么大碍。馨如,我想问妳,妳有长假发吗?」

「有是有啦!   不过,妳要假发干嘛?」

「这……说来话长,等我计划成功,我再跟妳娓娓道来。」

「好啊~反正今天我也必须用走的回家,我们就一起放学,然后顺便把假发拿给妳。」这时,馨如的目光不断地瞥向站在走廊的周凯螳。

「馨如,妳在看哪里?」

「雅蒨,周凯螳家是不是开诊所啊?」

「好像是吧~我听说周内科就是他们家开的,病人数蛮多的。」

「那他们家经济状况应该不差~」

「妳怎么了?   感觉妳对周凯螳很有兴趣?」

「我、我其实也想找妳帮我一个忙……」馨如把我拉进更阴暗的角落。

「什么忙啊?」

「就是、就是,我想跟周凯螳进一步认识。想说这周末我们三个一起去看一场电影,妳觉得如何?」

「妳要看哪部电影啊?」

「最近华特迪士尼有一部很有名的公主电影上映了!   小美人鱼,妳有听过吗?」讲到公主,馨如的眼闪烁着金光。

「小美人鱼?   有,我有听过。不过,我不确定假日可不可以出去……」

「可以吧~妳假日又不用工作,绝对可以出来。」

「是不用工作啦!   但是,我必须回家啊!   我也不知道我妈愿不愿意让我出来~」

「妳妈有那么难沟通吗?   只是看一出电影也不行吗?」这时,馨如的口吻越来越急躁。

「而且要考试了……我也不确定周凯螳会不会答应……」

「有那么难吗?   看一部电影会花你们多少时间?」

「好啦~我会帮妳问周凯螳,只是我不能保证他会出来。」

「没关系,有问总比没问好!」

听到我愿意询问,馨如的口气才慢慢地缓和下来。放学后,我跟着馨如走回家。才刚到陈家宅邸的门口,就发现一个上半身穿着西装,下半身搭配短裤的男子。男子手上抱着一个保丽龙盒,站在铁门外东张西望。

「你谁啊?   为什么在我家门口?」馨如不客气地问道。

「嗯……那个、那个……陈小姐……」

「吴奇伟,你怎么在这?」看见吴奇伟献殷勤的拙样,心里不免为他捏把冷汗。

「我、我听说陈小姐很喜欢吃princess   white的冰淇淋,所以我特地去买来给妳。」吴奇伟小心地拱着冰淇淋盒,盒盖上写着   “Peanut   Flavor”。

「我不吃,拿走!」馨如连看都不看吴奇伟一眼。

「陈小姐,这真的是我亲自去买的。」

「我说不吃就是不吃!   你怎么那么烦啊!」

「还是、还是,妳月经来,所以不能吃冰……」

听见吴奇伟愚蠢的回话,我真的快晕倒了!

「我月经来不来,干你什么事啊!!!!」馨如的怒吼,整条巷子都听得见。

「妳肚子会痛吗?   我可以回家拿药!」

「吴奇伟,你把冰淇淋带回去给你爸爸妈妈吧~这家冰淇淋很好吃,相信你爸妈会喜欢!」我赶紧跳出来缓颊。

「嗯……这是我为陈小姐买的,请陈小姐收下吧!」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雅蒨,我们进屋去,不用理他!」

一说完,馨如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吴奇伟落魄地站在门口。

「吴奇伟,你先把冰淇淋给我吧~我帮你拿进去,等馨如气消了,或许她就会想吃了!」

「李雅蒨,妳凭什么拿!   这是我买给陈小姐的,又不是买给妳的!」

「吴奇伟,你这是什么态度!   自己做人失败,还把脾气发到我身上,你是不是有病啊!」面对吴奇伟那张指责别人的歪斜嘴脸,我实在难以忍受。

「什么叫我做人失败!!   这一切都是妳害的!!   或许陈小姐根本不喜欢吃这家的冰淇淋,所以才会拒绝我!!」

「吴奇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让我帮你把冰淇淋拿进去?」

「不需要!   要是冰淇淋被妳这丑女碰到,肯定馊掉!!」

「吴奇伟,你要考试了,我劝你留点口德。」对于吴奇伟的侮辱,我忍了下来。

「随便妳怎么讲!   今天的事情都是妳害的……」被拒绝的吴奇伟,一边碎念着,一边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雅蒨,那乡巴佬离开了吗?」馨如好奇地从窗帘缝偷看。

「他把我臭骂了一顿后,就走了。」

「臭骂妳?   妳太温柔了啦!   这种人就是欺善怕恶,以后遇到他不要这么客气,知道吗?」

「我不是客气。因为我知道,如果跟他吵架,我肯定会说出很不好听的话。」

「那就说啊!   反正那种人就是欠骂!」

「要考试了,我想留点口德。」我全身瘫软地倒在了沙发上。

「妳还好吗?   感觉妳最近很累欸~」

「大概是换了一个环境,加上要大学联考,所以才会身心俱疲。但是,我不会放弃。只要能赚钱读大学,我一定会咬牙撑下去的!」

「妳真是有毅力。其实我也想要打工赚钱,不依靠我爸妈。但是,要找到喜欢的工作真的好难!   有些工作虽然是我喜欢的,但是一大早就要起床,哪有人假日那么早起啊?   有些工作虽然轻松,但是环境又不好。唉~希望我以后也能出去赚钱~」

「妳可以在酒厂打工啊!」

「不不不!   我可不要!   在酒厂上班很累,而且都是在自己家工作,根本不像在赚钱。我还是希望能够到外面闯一闯,开开眼界!」馨如一边从盒子中取出假发,一边念道。

「那、那妳就嫁个好老公啊!   靠老公养,就不用这么累了!」

「对啊!   我也这么想过!   妳知道吗?   我有个学姊,她高中毕业后就搬到她男友家。前阵子,她告诉我她怀孕了!   我原本很担心他们的经济能力,可是她后来告诉我她男友薪水一个月大概有两万五,我就放心了!」

「两万五,养一个孩子,够吗?」

「嗯?   会不够吗?   我觉得很充裕啊!   两万五耶!   我爸一个月也只给我五千元的零用金啊~想想看,她跟她男友,再加上小孩的花费,三个人顶多……嗯……一万五而已啊!   剩下的钱还可以买房、买车子,或是出国玩!」

「妳怎么确定两万五足够?」

「如果我学姐真的认为不够,那就跟她男友省钱过日子啊!   大家都是省钱度日,我也一样!」

「妳学姊不打算结婚吗?」

「唉唷!   雅蒨妳不要那么保守啦!   现在很多人都是先有后婚,然后让小孩参与自己的婚礼,这已经是一种流行,很多国外的情侣也都是这样的!」

「这样啊~那妳也会这么做啰?」

「嗯……应该不会,我觉得还是按照程序走比较好。但是,如果我哪天闪婚,妳也不要太意外喔!」

「啊!   我得走了!   如果不赶快回去,又会被老温骂的!」我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赫然发现我在馨如家已经待了快一钟头。

「好好好!   那妳赶快回去吧!   假发记得拿,还有帮我问问周凯螳!」

「嗯!   我知道了!」

我将假发塞进书包后,便火速前往冈部先生家。果然,一踏进大门,老温就摆着一张臭脸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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