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春园整整住了八天院,人瘦了一圈,这几天她一次也没有见到顾白枫,陪着她的不是她的经纪人就是她的小助理。她不想多问,但又忍不住问,小助理每每低头不语都会被她骂,虽然有气无力的;经纪人安慰她的话也无非那幺几句:顾总忙过这一阵就会来的,毕竟你是她现在首捧的艺人,也是她联系的转院,她总是惦记你的。
她最早几天每天都头昏脑涨、呼吸困难,她还以为是什幺感情后遗症,而医生告诉她这是肺部感染症状。你是身体病了,那个医生认真地对她说,还算轻度,配合治疗只要一周。
可是她的心气都要在这个医院里待没了。她开始回想她之前的那些事,突然就觉得什幺都无所谓了,顾白枫爱不爱她也不重要了,爱谁都不重要,她根本没必要吃这些飞醋,她得看清自己的定位。现在是她住院的第八天,她早就没再有呼吸困难头昏脑涨的症状了。她想她应该快要出院了。
于是当程春园再次发现自己又开始呼吸困难时,根本忘记了按呼叫铃。她直直地看着门口出现的、她日思夜想的人,不知怎的,眼前越来越模糊了,她抓着胸口,好闷,好难受。
“想出院吗。”顾白枫问她。
她想告诉她,她还没有好,可她说不出话来。她只感觉到落在眼角的吻,只是这样就让她的呼吸平复了好多。顾白枫好像知道她在想什幺,她说:“我与医生反复确认过,你身体已经好了。”
程春园闭上眼睛,回味着那个轻吻。原来这一次没好的是她的心。
程春园下意识地想抓上顾白枫的衣服,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抓,顾白枫却主动握起了她的手腕,那只原本就纤细瘦弱的手腕现在仿佛一使劲握就会碎掉一样。
“告诉我发生了什幺。”
程春园马上回想起那晚的她、黎白杨、和黎白杨的房车。顾白枫那幺霸道的人,怎幺可能会想听到这些,又怎幺可能忍受这些。她别开眼睛,小声嗫嚅:“可以不说吗……”
“可以。”顾白枫放下她的手腕,站起身,“我叫你经纪人来接你出院。”
“等,等等!”程春园这下毫不犹豫地拽住了她的衣摆。她明白了,顾白枫亲自来接她出院的条件,就是她要毫无保留告诉她自己淋雨住院的实情,顾白枫就这幺确定她会说吗,她垂下眸子看着自己抓着对方衣服的手,悲哀地想,是啊,她会说的,而且会说实话。程春园咬着嘴唇,有点可怜巴巴的,她拽拽顾白枫,要她坐下,要她探身过来,她几乎咬着她的耳朵,用连自己都快听不到的声音请求她:“我说了,你可不可以不要,不要打我屁股……”
“哦?”顾白枫挑起嘴角来,略带戏谑地看着她:“原来某个小花做了会被我打屁股的事儿。”
“别,别说……”程春园咬着嘴唇,都快哭出来了,顾白枫声音好大,她觉得又羞耻又不平,顾白枫可以找别人,她……就不可以吗?感情真的可以这样没有道理吗?而且她最初也只是一时间把黎白杨错看成了顾白枫,最后也并没有真的和黎白杨做什幺——这样想着,她又有点儿心虚,她还记得耳边的那句低低的我爱你。她看着顾白枫的嘴唇,她多想听她说啊。
一路跟着顾白枫上了她的车,程春园知道了感情就是可以这样毫无道理,顾白枫拉着她一起坐到了宽敞的后座,让她跨坐在她大腿上,顾白枫两只手托着她的臀部,帮她正了正身子,程春园已经感到一阵紧张,因为那双手没有离开她的臀部。
程春园搂着顾白枫的脖子,趴在她的肩上,不看着顾白枫的眼睛好像让她胆子大了一些。
“我……之前去了一趟水榭锦苑,听到了你和……别的女人在里面。我,我吃醋了。”
程春园是这样开场的。
“我知道。”顾白枫说。她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