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港岛的另一侧,宋志彬还在梦乡。
他好像坐在一个黑暗的剧场里,周围空无一人,只有舞台上亮着灯光。
一个美艳绝伦的舞蹈演员出来,跳着独舞。乐队的伴奏响起了,是剧院新演出的《黄粱一梦》。那个独舞的美人,是这出舞剧的领舞。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一切不过是个繁华易碎的梦罢了。
很快,独自舞蹈着的美人化作一缕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在台上独奏着普罗科菲耶夫的独奏曲,琴音精妙,但是却在细微处流露出痛苦和癫狂。
突然间,剧场一片黑暗。灯光再亮起时,宋志彬环顾四周,哪里有什幺舞者和女孩,整个剧场——
只有他自己。
陈雨和陈声走进ICU的门时,看到的只有头发花白的宋志彬和病床上插着管的宋雯雯。
显示器上的心跳很微弱。
两人立在接近门口的位置,静静地守着。不一会儿,医生走进病房,对宋志彬耳语了几句,然后又快速走出病房。几个护士很快进来,然后对宋雯雯身上的插管和仪器做了移除。
陈声轻轻拍了拍陈雨的肩膀,两人走到了ICU的门口。
最后的时刻,应该留给他们亲人单独相处。
“你们也是来看她的吗?”病房门口,一个同事模样的香港女孩,看到陈雨和陈声,开口道。
陈雨点点头。
“Wendy是一个很好的女生,去年才在柴科夫斯基比赛上拿了银奖,我们老师很看好她。没有想到,会因为心脏病变成现在这样,太可惜了。”
“雯雯,Wendy,她的心脏病,是什幺时候开始的?”
“你们不知道哦?她的心脏病是先天的。她的经纪人和我们都知道,Wendy的病必须每天吃药,但是今天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在大会堂公演,太紧张所以忘了吧。
“对了,她好像从来不提她的家里人,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