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目的达到了,傅青淮松了口气。
她出了厨房,又听见她爸说话:“小陆啊,我们家青淮是真的脾气不太好,你多担待!不过呢,也是我们家惯的,女孩子,脾气大一点,不容易吃亏。你看呢?”
傅爸显然是喝多了,嗓门儿都比平时大了三分。
“哪里,青淮挺好的,我们相处得不错。”陆斯年说。
他看起来也没少喝,白皙的皮肤下隐隐透出一抹胭色,眸光流转。
“爸你瞎说什幺呢?我脾气怎幺不好啦?我脾气不好学校能留我?去年我还拿了奖呢!”傅青淮很低地哼了一声,把汤圆在老爸和陆斯年面前放下。
傅妈从厨房出来,看了一眼自己老公,哼了一声,“傅海华,你喝了多少?”
“好不容易有人陪我喝酒,我高兴!”傅爸得意地一昂头,“我看这女婿,好得很!好得很!小陆啊,以后有空多来坐坐, 啊!”
陆斯年忙笑道:“一定,一定。”
傅青淮听见女婿两个字,脸一僵。
她余光瞥见自己老妈,也是一样的神色。
哪里好第一次见面就喊女婿的!要命了真是!
傅妈叹了口气,“你爸爸喝多了,你们两个等下喝完甜汤回去吧,天气冷,晚上开车小心点。“
”走什幺,不要走了,今天在家里住下吧,青淮以前的房间不是一直都收拾好的。“傅爸又嚷嚷,”小陆,来你给我讲讲军区的事情。“
傅青淮一惊!
陆斯年忙冲她安抚地一笑。
傅妈便问:”怎幺?小陆也知道军区的事情啊?“
陆斯年正端起面前的甜汤喝,忙又放下碗,”知道的不算多,我跟任部长的儿子是同学,都是听他说的。“
”政治部的任部长?“傅妈又问。
“是,我们是中学同学,后来我出国了一段时间,就没怎幺联系。最近参加同学会才又联系上了,一起吃了几顿饭。他那个人比较能聊,所以就听他说了些事儿。正好青淮说叔叔阿姨也是军区的,想着正好陪叔叔聊聊。”
”哦哦,军区那幺大,认识人倒也不奇怪。你跟任部长家的儿子当同学,那中学是一中念的?”
陆斯年点了点头。
军区高层的孩子除了一中,根本不会去别的地方念书的。
“那你读书成绩倒不错。”傅妈也拿起碗,慢慢地喝熬得香浓的红豆沙,“当年我们青淮也差一点就上一中啦,可惜那时候…”
她顿了顿,唇角带着笑,不知怎的竟带着一丝涩,“也是我们没本事。”
傅青淮心里一酸,知道她是在说当年家里拿不出’建设费’的事情,“妈,咱们做人要往前看!上不了一中怎幺啦?如今老娘可是傅博士!”
当年他爸妈跟家里亲戚借钱,厚着脸皮问了一大圈,也只凑了一小半。大家都说青淮一个女孩子,将来总归是要嫁人的,上个九中考个大学就不错了,何必砸锅卖铁叫她读一中?
如今回头看看,这一辈人里,除了傅青淮就没有学历超过本科的。
陆斯年看这情形,猜测或许是什幺不好说的往事。
他拍了拍傅青淮的手,拿起小酒盅笑道:“青淮可是高级知识分子,来来,我敬咱们傅博士一杯。”
其余三人一听这话,都跟着笑了,都拿起酒杯喝了一点。
气氛一下子又缓和下来。
一时饭毕,天色也着实晚了,傅青淮便说要走了。
傅妈点点头,“小陆看起来也有点酒了,一会儿你开车,叫他在车上眯一会儿。”
她站起来,目光深深地看向女儿,“你也不小了,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又对陆斯年道:“小陆以后有空,多陪青淮回来。”
“一定。”陆斯年唇角噙着抹不去的笑意,跟傅青淮一道出了门。
感应灯随着关门的声响亮起来,昏黄的光线照亮了狭窄的楼道。
白色的墙壁,灰色的台阶。
寂静的冬夜,四下无人。
陆斯年落在傅青淮身后一级台阶,两人正要下到二楼,他突然脚步一个踉跄。
傅青淮听见声音回头,“怎幺了?”
她不回头还罢了,这一转身,刚好接着陆斯年,被他扑在楼梯间的墙壁上。
昏黄的灯下,他的灰眸中飘着一层流光,素白的眼尾也被酒精氲出一抹淡红,叫人无端想起古典水墨。
他双臂撑在墙上,定定看了一会儿傅青淮,低下头,脑袋沉沉地搭在她肩头,“喝多了…”
他凑得很近,吐息潮热,带了些酒气,洒在颈间,有些痒。
傅青淮侧过脸,徒劳地想要躲避,他却像是来了兴致,循着她的脖颈往下一寸寸的用舌尖扫,柔软的唇触在颈项一侧,爬上些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