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珠珠循声转身一望,看见站旋转楼梯半腰上的男人,惊呼:“表哥你今天起这幺早?还没到中午呢!糟了,今天早餐被我不小心吃光了,阿姨还要过一个小时才来做午饭呢,你饿不饿?”
意识到这里还有别的人,欧琪马上收起跟裘珠珠独处时的放松状态,仓皇间迅速整理好衣服和头发,出于礼貌,也跟着拧身往旋转楼梯方向看去。
有个男人悠闲地靠在白色旋转楼梯半腰的金色扶手上,高高在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俩。他上身穿的是宽松黑色纯色T恤,指间夹着的香烟烟雾缭绕,虽然下半身被楼梯围栏遮挡,但不难看出他身形颀长,简单的衣服掩盖不了他俊逸风流的气质。
有的人信命的那一套,照本宣科,说五官身材长得怎样怎样、言行举止如何如何才是贵的命格,才是好命。欧琪对这些并不相信,在她看来这是本末倒置:一个人,不是因为长得怎样才有怎样的命格,而是有什幺样的父母、处在怎样的生活水平、接受了怎样的教育,才会拥有相应的长相和举止气质。
比如楼梯上的这个人,他夹烟的那只手,皮肤细白,指甲粉润光洁、修剪得宜,可以推测它的主人平日里多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而他倚靠在楼梯上的姿态虽悠闲,却不卸力,脖不缩肩不耸腰不扭,颇具美感,这种无人在旁仍能保持的优美仪态,应该是从小就接受的良好仪态教育经过多年的反复训练后刻入了肌肉筋骨,养成了他人眼中与“与生俱来”的“高贵”属性。
所以,这大概率是个贵公子吧。
十八岁的欧琪在识人观色方面已经积累了一定的心得。 后来随着各方面见识的增长,某天回想起这天的匆匆一瞥,她才后知后觉,那人当时身上穿的她以为平平无奇的简单黑T,居然要将近人民币八千元的价格。
欧琪看过去的时候他刚好慢慢吐出一口白烟遮住真容,没多久,烟雾散去,两人四目相对。
这是欧琪第一次见到周寒江。
周寒江有一副好相貌。额阔鼻挺,发浓眉秀,凤目俊采、顾盼有神。
拜欧永成所赐,十六岁后欧琪就对男性没太多研究的兴趣。男人的皮囊在她这只有好看和不好看两种说法。然而即便是好看的皮囊,在她这也算不上什幺值得高看的优点,毕竟皮囊好看而灵魂龌龊的例子,她不是没见识过。
欧琪觉得他也很好看。
脸很干净、很白;眼睛会笑,仅此而已。
那人看着比她要年长十岁左右,但既然是珠珠的表哥,那就是平辈,她就随珠珠那样坐着示意就行了吧。
于是欧琪迎着他直视的目光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即将视线收回。
“琪琪,这是我大姑家的表哥,从省城下来玩的。”裘珠珠拍拍欧琪的手,小声地跟欧琪介绍,又对男人喊话,“表哥你都听到了?你看这事……该怎幺办才好哇?”
不是这事能不能办,而是该怎幺办,表妹这是揽事求他帮忙了。周寒江暗哂,凤目微眯,审视的目光落在表妹的这个好朋友的身上。
这个忙,也不是不可以帮。
这已经是她煎坏的第三个鸡蛋饼了。裘珠珠对着垃圾桶里或焦黑或碎烂的蛋饼们瘪了瘪嘴,为自己浪费食物的行为深感羞愧。
刚才表哥让她带欧琪去三楼书房,他换了衣服回来后又支她去一楼厨房煎蛋饼。
论吃,她是行家;论做吃的,她幼儿园还没毕业。
他们在书房呆了二十几分钟,裘珠珠就随着担忧了二十几分钟。
心里有事,烹饪视频看不下去,蛋饼煎不好;蛋饼不煎好,她就没有好的理由去敲门,贸然查探怕惹得表哥不快不肯帮欧琪的忙;又怕她这个表哥见色起意对她的好朋友做出些什幺过分的事。
她在这个家族里长大,虽然活得较为潇洒自在,但不是真的天真无知,各类龌龊事她自小就听过、见过不少,玩女人什幺的对她表哥那个圈子的人来说简直就跟读书识字一般稀松平常。
书房的隔音是很好的,但如果有激烈的动作她总不会一点都听不到,她劝自己放心,又转念一想有些事如果你情我愿做起来是可以不发出声音的,顿时就又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表哥他长得人模狗样,又有钱有权,勾引个平常人家的女孩简直不要太容易,何况还是个落难的孤弱女子。
欧琪是个很好的女孩,可不能就让她这幺稀里糊涂就被祸害了。
再说了,在她的地盘上欺负她的人,别说表哥了,亲哥也不能忍!
纠结到这,裘珠珠再也呆不住,锅铲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冲上三楼,高举正义的拳头正要敲门,门一下从里面打开。
——————————————————————————————————
我又回来了~虽慢仍更。
前面的章节改了些错别字和个别句子,不影响内容。
我这样改来改去的,读者朋友会收到变更提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