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儿,你入宫之后,切不可提及自己的姓氏。”在入宫的马车里,裴泱再三叮嘱月纭,不可在裴阚面前暴露了真实身份。
“纭儿知道,纭儿绝不会多说一句不该讲的话。”月纭好生紧张,脸色都有几分不太好看,只裴泱紧紧握着她的手,一直在给予支撑她的力量,才教她撑住,虽是纸美人,却也有一种破碎的柔弱感教人不住心生怜惜。
只是有一丝异样的情绪,月纭藏在心底深处,没有如实告诉裴泱。
裴阚是下令屠了她们月巫族满族的仇人,月纭没想到此生居然有机会可以见到他,便是没有继位,只是作为月巫族的族人,月纭都很应该为了族人亲手手刃裴阚,好用他的鲜血慰藉族人。
可惜,她没有这样的能力。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便到了宫门。
“殿下,圣上特命老奴亲自来接,圣上已在御苑处设宴,请殿下虽老奴而来,莫教圣上久等。”曹启海亲自到宫门处迎接,虽他表面是恭敬迎着裴泱,可目光却是不时偷偷落在月纭的身上。
终究是生性多疑的裴阚,便是这般也绝不会掉以轻心,特让曹启海先来试探一番,免得他带进来不是舞姬而是刺客。
任由曹启海怎幺打量试探,裴泱都是一脸气定神闲,他既然能提出这样的计谋,必然是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月纭额间的印记,他已命人画了花钿隐藏,而她的绝色,更是毋容置疑。
曹启海笑意盈盈,眼角的褶子都藏不住他的心思,倒是真绝色,她这般怯生生的模样,哪个男子见了能不心动。
放下对她的防备,曹启海忙将两人带到了御苑。
裴阚在苑中设宴,请了桑瑜,也请了几位与裴泱年纪相仿的皇室子侄。
“民女纭儿,叩见皇上。”月纭向裴阚行礼,便是千百个不愿,可也得装出一副恭敬。
“免礼,把头擡起来,让朕好好瞧瞧。”裴阚的目光一直在月纭的身上打量,风姿绰约确为舞姬之首要。
月纭闻言,只得将低下的头缓缓擡起,只在她看向裴阚的那一瞬,她分明是看到裴阚一闪而过颤动的眸光。
裴阚颤了颤,好久不曾试过这般,身子便像是被点穴了似的,动弹不得。
他看着月纭,完全陌生的相貌却教他心里涌出一阵莫名熟悉的悸动,似在一瞬间被她俘虏了那颗应该早已被权利所腐化了的心一般。
一张早已被他封印在记忆深处的面孔在瞬间破土涌出,应该随着她一并死去的那些感情便像是一张蛛网将他捕获,叫他一时之间,心痛难忍。
“陛下……”曹启海在一旁,看得不由得露出震惊之情,裴阚竟落下了眼泪?
“忽而起了风,有些迷眼,无碍。”裴阚在曹启海的一声惊呼之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当即侧身,拭去了脸上的泪,再回过身,便已回复了正常。
虽然他不知为何见到这个舞姬会有这样奇怪的举止,但裴泱确实没骗他,这舞姬是真绝色,诚如桑瑜所言,另辟蹊径,才是制胜之举。
只是桑瑜的话又教他不得不多思虑一步,萧聃血气方刚,难道裴泱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