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屋里和庵堂所有屋子一样,没想别有洞天里外截然不同,布置清雅简洁却透着股贵气,全然不是她们的小草屋可比的。
进屋这一刻,说不怕是骗人的,小宛骂她,心多大才能把自己卖掉......
没想才踏进屋里,尚未看清眼前景象,身子便被提起撞到墙上,疼得她倒抽一口气!
来不及骂人,脖子已被狠狠掐住,印在眼前是灼目耀眼的脸庞,清冷长眸里满溢杀气!
她惊了,严明说她是妖女,可他才是妖吧......容色妖孽,梦里痴迷,现下也一样沉沦不可自拔。
齐棱冷冷凝望状似失魂的小丫头,对其来意捉摸不透,且浑身燥热感逐渐升高,这种时候,他并不想让任何人近身,尤其是女人。
可如今小丫头怪异之处,已不只小事而已,知道他中毒,甚主动上门要挟......让之进屋,不过是好奇,想听一听她作何解释。
关芙瞧他脸色略显青白,怕是淫毒要发作了?
不,再疼也不能退缩,不能怕,她不是梦里般被严明强逼的傻瓜,是她主动上门救主子,她是主子恩人,再不是被利用完丢弃的棋子,也不会再傻傻的乞求,只求当主子身旁的小小卑贱侍女。
努力发出干涩声音:「放手,我是真心想帮忙......」
齐棱手劲微松,莫名想笑,她想帮忙也得看他愿不愿意。
「没必要。」
他没想过拿小丫头解毒,没那幺禽兽,熬过淫毒不难,且无损性命,可小丫头竟说这次的淫毒会致伤残?
方才严明情急无意中透露他的身份,小丫头竟然回答不屑宁王妃之位,必然是知他的身份。
小丫头知道的,太多了。
思索中,大掌依然紧紧掐住小丫头雪白脖颈:「说,如何得知本王中毒状况?」
这问题太难回答,她一时心虚眼神飘忽:「我、我就是知道......」
他眼神微黯,小姑娘看来不甚聪明,却又知道得太多,怕是背后有人。
「妳是皇帝的人?」
她瞪大眼,气头上脱口而出:「当然不是,我怎会是狗皇帝的人?」
直觉说错话,吓得捂住嘴!
她和皇帝只在梦里有关系,还全是那该死淫画害的......
狗皇帝?
他皱眉,小丫头言行太过异常,不管她背后之人是不是皇兄,都该杀。
清澈灿亮眼眸中迸出杀意!
再度被用力掐住了细白脖颈,关芙疼极挣扎掉泪,纤细脆弱的身子抗拒剧烈抖动,只觉得要气死了......
齐棱倏地眼前一片迷蒙,脑袋隐隐抽疼,心口更是揪紧了慌?
忍不住闭眼,脑海出现熟悉却又陌生的画面,一帧又一帧闪过,不由自主缓了手劲.....
片刻后,再度睁眼迷蒙已然散去恢复清晰,眼前仍是哭得满脸委屈的小丫头?
清俊眉眼微皱,不对劲,那些陌生的画面何来?
他竟被扰乱得不忍下手?
关芙认命闭眼流泪,脖子好似要被掐断,几乎要窒息之际,紧掐的大掌倏地松开!
重新活过来似的,她大口喘气放声大哭,只觉又疼又冤,气极吼道:「若非迫于无奈,逃都来不及了,何必自己送上门,呜呜......」
一阵昏眩又来,齐棱抚额,只觉似有东西在脑袋里呼之欲出,忽而一双清澈美眸盈满泪水,突然模糊了又清晰,继之消散无踪,徒留心悸心颤未止......
怎幺回事?
他这是中了淫毒以致意识昏沉,才会满脑子异象?
那异象似是小丫头,又不全然相似......
糟了,偏在此刻淫毒发作,下身不可控制一抽一抽地硬胀发疼!
小丫头仍然在哭:「我是想救你......」
她太委屈了,怎能忍住不哭?
「闭嘴。」想改捂嘴,太吵,吵得他心绪紊乱。
小丫头委屈抿唇,瞪着他吸鼻子抽泣,似受伤的小兽般哽咽哀鸣。
安静不久,又哭得语无伦次:「是真的,淫毒不解不但伤身,那、那命根子连、连勃三日,往后就废了......」
不仅齐棱皱眉沉思,连违抗命令守在屋外细听动静的严明也惊了,皇帝下毒不是头一次了,每一回主子都是硬熬过去的,何来小姑娘说的严重后果?
「严明,去查清楚。」
先前特意在衣袖留下的残液,正好派上用场。
「此时主子身边无人,严明不能擅离职守。」这种时候他怎能离开?
「本王出不得庵堂,你自是可以,立刻上山居寻太夫查明。」
「是。」
齐棱没好气松手,方才狠厉手段,足令常人惊吓求饶,但小丫头怎就满是委屈和沮丧?
为何口口称呼他主子?
打从初见,小丫头种种表现都不正常,对他似极熟悉又知晓许多事,不明来意实属不对劲,可对着这张哭得红通通惨兮兮的小脸,没感到有任何敌意和危险,只觉哭笑不得,甚迟迟下不得手打杀?
他从来对自荐枕席的女子不留情杀伐果断,可今日......
不是怜香惜玉,不是别样心思,就是不忍。
也有不懂,小丫头神秘兮兮却又满眼恋慕,加上种种疑点和异象,都该做何解释?
小丫头究竟为何舍身相救,有何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