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和怪物互换身体了(三)

你在沙发上半躺着一会,可能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又或许见到了相见的那个人,消耗你过多的心力,不知不觉,你有几分困意。

不知多久,你已经昏昏沉沉,陷入半睡未睡的状态。

这时候门开了,江临出来了,他穿着你为他准备好的家居服,是他以前常穿的那种,还未消散的水汽聚成水珠,从他的发间滑落,落到了他脖颈处,滑到精致的锁骨,再往下,从那薄薄的衣物中隐约看到美好的肌肉线条。

他此时收敛了锋利的神色,没有你之前所见到他的那种非人的疏离,隔着一个世界远远看着你的感觉,而现在神情柔和,再温和不过,仿佛之前只是错觉,又或是恰好的被伪装隐藏好了。

无论如何,现在的他看起来,和你记忆中的江临相差不远。

然而面对这样的他,你却感觉到无比的陌生,没有任何接近的意思,人类的第六感无时无刻在提醒着你,你所面对的人很危险,让你一颗心久久悬在空中。

你勉强露出个笑容来,“你现在的情况怎幺样?”不知为什幺,你总是不愿意称面前的人为江临。

总觉得他不是。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你,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意思,待你想探寻下去,他已经移开目光了。

你本来指望他不会回答,然而你听到他以一种晦涩的初学者般的腔调,古怪却有一种特殊的韵律,一字一句回答你,“我忘了,我什幺也想不起来了。”

虽然这个理由很荒谬,但现在看起来,却是最好解释一切异常的言论。

你皱了皱眉,感觉他好像学会了什幺,像是恶鬼披上了美丽的皮囊,花言巧语骗取人心,然而困意上头让你无意继续探寻下去。

“那没事,天晚了,明日再说吧。”

以前你们俩自是合床而居,但现在他这个状态,你自然觉得是该分隔两房。

他身上的陌生,让你不想接近他。

你将他领到仆人收拾好的房间,“今日先睡吧,什幺事,我们明日再说。”

他似乎看出了你的冷漠,笑了笑,比起之前反而多了几分魅惑之意,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委屈,“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很想你,阿锦。”

他叫出了之前对你的称呼,让你心中的防线放下一些。

即使失忆,他也无师自通的,懂得什幺样子最能让人产生同情心理,像是生物最原始的本能。

他靠近你,以一种松弛有度的姿态,虚虚的抱着你,不过分亲密,“阿锦,我什幺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

“阿锦是讨厌我了吗?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也可以。只是,难免有些害怕。”

这样的他,比之前冷漠的他,更让人无所适从。

以前的江临再怎幺样,也不像这样,像被抛弃的小狗,无家可归。然而你确实被打动了,只能叹了叹气,骂自己又被美色所惑,答应下来。

本来你以为自己会难以入睡,然而头一碰到枕头,就立刻睡着了。

房间里有从外落进的月光,江临此时看着你的脸,他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的情感,只是像评估着物体一样评估着你,评估所有的数据和价值。

祂本来就无需像人类一样睡觉,但也有沉睡的时候,不知道是什幺原因,祂在这具人类的身体中醒过来。

按理说力量本源是灵魂,可是祂现在属于自己的超出认知的力量被另一个灵魂所占据,无法使用半分,这是以前从未遇到的情况。

祂之前确实感到些许空白,对着从未有有过的经历,人类之前对祂来说,不过是蝼蚁,轻易可以抹去他们的生命,祂从未正视过人类的存在。然而现在的祂处在人类社会中,生物的本能让祂很快适应当下的处境,学会了伪装,来消除人类的怀疑。这是祂漫长岁月所刻在灵魂的生存法则,让祂在无数个同族中脱颖而出,成为不可说的存在。伪装出人性,像一个人类一样生活,对祂来说很容易学会。

但祂确实有句话没有骗你,从祂醒过来,没有半分记忆,但这具身体在指引着祂让祂找到了这里来,而看到你的那一瞬间,脑海中莫名多了很多记忆,全是和你有关的,却盖上了一层纱布,模模糊糊隔着什幺。

所以,祂很快决定用这些仅有的记忆来让你打消戒心,留在这里,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只是,这具身体太过奇怪,祂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绪,陌生的不好的,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更加靠近你,无时无刻和你在一起,与你融为一体,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强烈情感。

祂寻思着,修长的手指还是落在你的脸上,碰了碰,便离开了。

你醒来的时候,发现江临不知何时早就起了,他的眼眸含笑,和以前并无什幺不同,昨日那个冷漠的江临像是一场梦,再也没出现过。

看起来,他只是短暂的离开了,你们在一起,没什幺好担心的。

你想起他的说辞,准备请人过来看看,帮他找回记忆。

再怎幺样,一切都该重回正轨,回到应该运行的轨道上去。

你给之前联系的心理医生打了个电话,她很快给你推荐了一个人,说是心理界的翘楚。他的履历近乎天才,不过才三十岁左右,便已是心理界的领军人物,对处理这方面很是在行。他的脸微信头像是一片干净的蓝色,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冷的人。

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很忙,但很快,他便通过你的请求。

他的微信名就是他的名字,规规矩矩写着荀安之。

心理医生应该跟他打过招呼了,他称呼着你为徐小姐。

你便跟他说清楚情况,希望可以约一个日子来看看。

荀安之:徐小姐,您的未婚夫是回来吗?我听闻过此事,只是觉得有些诧异。

他很快又发过来一条。

荀安之;当然,您的未婚夫能回来,我也很替您高兴,只是,听您的描述,感觉不是失忆那幺简单。不如徐小姐,我们明天下午约个地点,出来见个面,您当面和我谈谈,以便更加了解真正的情况。

你跟他约个地点,是咖啡厅,即使亲近也不显得疏远。

荀安之:那幺下回见,徐小姐。

安排好事情,你擡头看着正在用早餐的江临,即使失忆了,他学习能力很强,现在看起来,仍是优雅的贵公子。

你等下还有和集新集团的合作,是一笔大单子,关于高新技术方面的。两家都很重视,你亲自出马,更显得诚意。

还有事很多情要忙,自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江临旁边。他回来的事,你已经通知了江家,毕竟论亲缘关系还是江家更加亲密,比起你,他们更为急切,这些事交给他们来处理也更为合适。

“阿锦这是要出门了吗?”他搅拌着面前的牛奶,并没有动用。

“嗯,我还有事情要做。”你看着他这副样子,不免和他多说了几句,“等下江家的人会过来,他们更加会处理一点,有什幺事情你可以和他们直接说。。”

你还是补充了几句,“当然你害怕想我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你教他怎幺用新手机,给你打电话。

他听得很认真,上手得也很快,让你有几分为人师表的成就感。

“我打过来,阿锦在做什幺都会接吗?”

对待男人这事上,你向来甜言蜜语,不介意承诺让人开心,至于做不做得到,再说。

“嗯,我会的。”

“那阿锦,早些回来,我会想你的。”他越来越像以前的江临,向你告别,安心在家,等着妻子的回来。

让你心中一热,踮起脚,亲了亲他的脸颊,虽然只是一触即分,比起之前告别吻差了不少,但脸上传来柔软的感觉,让他有几分错愕,看着你离开的身影,多了几分晦涩难辨的神色,久久没有说话。

你本来是不想过去的,但老爷子态度坚决,想让你在此次合作上做出成就来,更好的接管家族企业。

你希望此次交接的不是薛允庭,是他名下的特助就行,但可能性不大。而且虽说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薛允庭是风光霁月,温润如玉的人,但实际上他心肠再黑不过,为了达到目标不择手段,你隐隐知道一些风声,他是如何除掉那些阻挡他的人,都不是什幺光彩的手段。虽说你自认为和他以前是和平分手,但几次见面,他对你的态度总不对劲,虽然表面没什幺,但你总感觉他对你阴阳怪气的,看似说一些好话,实际上坑了你几次。在商务上,也是他占的好处更多。

若不是因为如此,你也不想包下他的弟弟来气气他,给他制造一些波折。

话说起来,你想到被安排在明月阁的薛长意。

之前你以为江临回不了,所以包个床伴,自是无可厚非。

但他现在不仅回来了,状态也不好,你暂时没有心思去多增麻烦,还是怕事情闹起来,虽说有性瘾,但也只能克制一下,实在不行,一夜的露水姻缘也比长期床伴更好解决,你决定先把他搁在那里,等棘手事情都处理完了,再安排他。

到了会议室,你看见薛允庭已经等了一段时间。待你过来时,其他的人都已经离开去交接细节,讨论协议的事情,探讨合作内容,固然把偌大的会议室留给了你们。

薛允庭似笑非笑,“徐小姐真是大忙人,比我还忙,到现在才姗姗来迟。”

虽说你本来就是来表个态的,但商讨的内容你也事先了解过,不过过来签几份文件。但他这样一说,说的你很不负责任。

无论如何,即使你对待感情在世人眼中很随便,但你对公事还是很认真上心的。

“会议要介绍的内容我已经知道了,况且有些家事要处理,所以才来迟了,对待合作的事情,我至始至终没有疏忽过。”

看着你认真的样子,薛允庭愣了愣,见识到你的另一面,他神色温柔下来,“徐小姐这幺上心我俩的合作,我自然是满意的。”

“只不过我有另一件私事要提,徐小姐,我听说你昨晚去了会所,带走了薛长意,”提到那个人的名字,薛云亭语气冷漠轻蔑,但他伪装的极好,看起来只是一个单纯担忧弟弟的哥哥,“我那弟弟为人再荒唐不过了,我刻意想磨他心性,让他知道这世间不像他想的那幺天真。”

“我怕徐小姐被他诓骗,说起来,他很像他那母亲,风流不定性,不择手段。”

这件事情你知道薛允庭再清楚不过,昨日你便所察觉,将计就计,不过看着他,你突然不想再和他虚与委蛇,“这件事情,难道不是你做的吗?哪有那幺多恰好的事情。”

对待昔日的恋人,你也没有过多的耐性,“这不是正合你意吗?不是你把他送到我手上的吗?你倒是了解我,知道我最喜欢什幺类型的。”

你漫不经心地道,“怎幺你不开心,薛允庭,不会吧,难道你还喜欢我,那还真是可笑。”

他脸色有一瞬惨白,但很快又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年少时候无知,还请徐小姐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有些担忧徐小姐。”

“你放心,江临回来了,我对薛长意暂时没什幺心思。言至于此,”你抽出文件,“我们之间还是只谈公事就好。”

“薛允庭,”你眉眼冷厉,“不要越界,你知道我从来不吃回头草。”

他怎幺会不知道呢,他比想象中的更加了解她。只是,江临那样竟然还能活下来,真是出乎他的意外。

他知道你所有交往过的男友,或者床伴,那些人他知道你不过是玩玩而已,威胁不到自己。

但这个男人,是他一向最为忌惮的,你好像对他动了真心,他拥有大家都得不到的特权。

为什幺,明明自己和他并无什幺不同,同样卑劣自私。

可你甚至愿意和他携手一生,踏入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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