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这种白痴问题很是无语,当即朝妖王翻了个白眼,“那不然呢?难道要沾着你的气息幺?”
想来任谁,都能听出这是句讥讽。
面前的男人却微微一愣,随即眉宇蹙起,竟陷入思忖,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提案的可行性。
……傻子吧。
趁着对方沉吟不语,你以手撑起上半身,慢慢坐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周遭环境。
背后靠着的玉制棺材坚硬冰凉,冷意很快渗过衣物,蔓延至肌肤的每一处。
密室中阴暗湿冷,光影昏昏。
远处的长明灯晕着暖光,映在若有所思地垂着眸的妖王身上,只照亮小半边脸庞。
视线恰好扫过,你忽而发觉,他眼尾竟有一颗褐色的小痣。
被笼在睫毛打下的阴影里,极不明显,却一下子中和了男子周身阴郁的气质,显露出一种无害的忧郁。
传闻中,蟒蛇千年成蛟,万年化龙。
妖王不似君谣生而为龙,虽已是一方大妖,修为深不可测,却仍每过百年,都要历经蜕皮之苦、淬炼出更加坚硬的鳞片。
而此间密室,便是为他闭关所用。
只是看妖王目前的状态,恐怕离蜕皮还有一段时间,根本瞧不出任何虚弱之处,若是交起手来,也不知你能有几分胜算……
越算心中越是拔凉拔凉,你正胡思乱想,冷不丁地,却忽然听见男人问道:“孤的气息,你想要印在何处?”
“……”那当然是哪里都不想印了好伐?
妖王却又问了一遍,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盯着你的墨绿瞳眸仿如浸过碎冰的宝石,透着冷沁沁的寒意。
在你怔忪间,那种冷冽的气息倏地凑近了。
男人俯身凑近了你,冰冷的五指,捉住了你的腕。
还未待你反应过来,他已牵着你的手递到唇边,张口咬了下来。
呜……!
在利齿刺破肌肤的瞬间,剧烈的刺痛感立刻自手腕处扩散至全身,耳畔嗡嗡作响,能清晰地听见血液流动的声音。
你几乎是一下子失去抵抗的气力,怔怔睁大双眼,疼得落下泪来。
——毒夫!混账!
湿滑柔软的舌尖舔舐着伤口,你不用猜都能料到,这个大变态定是给你注射了什幺毒素。
偏偏他竟还敢轻擡睫羽,眼尾缀着的小痣仿如墨痕点就,声色轻缓无辜,竟隐隐显出半分怜悯情意,“这样留印,你才能早些适应。”
你被狗男人厚颜无耻的话语气得头晕目眩,恍惚间气海内仿佛有光芒闪烁,身上也不知怎地忽然恢复了力气,你当即擡起左手,猛地推开对方:“你有病吧!!”
随着话音落下,周遭灵气忽而激荡,一股强横至极的剑气自你周身荡开,顷刻将整封白玉雕成的棺材震作齑粉。
远处黑暗中攀行的万蛇一瞬间没了声息。
妖王似是对你并未防备,竟被这一下推得倒飞出去,砸出一声巨响。
……!!?!
你何时竟变得这般强了吗……!!
你呆呆看着自己造成的大混乱,满脑袋都是问号。
待察觉到手臂仍在隐隐震颤,低头去看,才发觉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漆黑无光的长剑。
剑身极薄,诡谲的暗色纹路一直蔓延到剑尖,似有生命般,殷殷流转。
——是你夫君的,本命仙剑。
而手腕处,一道金色的衔尾小龙正隐隐发烫,与蕴满妖力的护心鳞彼此呼应,阻拦着毒素进入气海心脉。
你是被珍视、被守护着的。
你缓缓眨了眨眼精,被咬过的地方还在发麻作痛,心中却突然有了与妖王对峙的底气。
下一刻,面前撞击而成的烟尘散去,重新露出男子身影。
剑痕从他左肩一直贯穿到右侧腰处,露出的肌肤极少见光,苍白得近乎病态,此刻血肉翻绽,便显得更为惊心。
深色的鲜血泊泊流淌,妖王却只是不甚在意地擡眸扫了你一眼,慢慢道,“这是,无涯剑?”
凡是剑修,道号常以佩剑命名。
司无涯却恰好相反,他的剑,是随他的名字。
因为这柄剑,是以剑骨化作。
而他本身,就是最强的剑刃。
你握紧长剑,一擡下颌,摆出最凶最傲慢的姿态,狐假虎威道:“知道怕了幺?我……本尊可乃当世第一剑修!”
“是幺?”妖王看着你,偏头微笑。
那笑无端有些讥讽,话音弥散在空中的瞬间,他的伤口已恢复如初。
细密的鳞片覆盖上胸前,那形态竟已和小龙很像,几乎到了褪蛟化龙的阶段。
而妖王垂着眼睛,伸出殷红舌尖,慢慢舔舐去掌心黏腻血液。
你愣在原地。
妖王看你惊诧,唇角居然有了点笑意,“第一剑尊,也不过如此。”
“……”你呆呆看着他,待反应过来对方的言下之意后,一瞬间羞恼至极,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这柄剑,若是在司无涯手中,定能让这人伤口再无愈合的可能,令他妖气弥散,修为尽失。
可偏偏是你……
而你,远远还不够强。
心中即是羞恼又是愤懑,鼻腔一时有些酸涩,你低着头,几乎要将下唇咬出血来。
直至脚步声在空荡寂静的密室中响起。
一只苍白的手穿过发丝,捧起了你的脸。
拇指指腹按了按你唇瓣,将被咬破皮的下唇从口中救出。
妖王好像很喜欢你不甘心的模样,连声音都放得很轻,泠泠如漱玉作响。
他轻声细语地同你商量,眸光盈盈,眼尾小痣仿佛随时会化泪落下。
“此次闭关,孤会迎来最后一次发情热。既然你能受得住蛇毒,想来,是不会这般轻易死去,嗯?”
你:
1.一把子拍开他的手,厌恶至极:……变态莫挨本师娘啊!!
2.咬牙讥讽:像你这样的男子,在床榻上,根本伤不到我分毫……
3.决计不能重蹈原着的覆辙,攥紧剑柄,赌一把跟他拼了!
4.废物步星河,救驾,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