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一连多天无所获的三方海上搜寻队伍在驶离岸七百五十四海里处拦下一艘故障海船,并与船上人员展开了激烈枪击。而后成功登上那艘海船将参与此次绑架案的外国间谍捉拿。
但很遗憾,搜寻队搜寻了整艘故障船,依旧没发现被绑架女孩的身影。
据被抓的外国间谍交代,被绑架女孩已于四天前的晚上被扔下船,沉入大海。
当晚,搜寻队在京市西南方向临岸的礁石滩上发现了被绑架女孩被扔下海时套在身上的麻袋。
新闻公布,震惊全国。
至此,半年前的外国恐怖分子袭击案也被官方直接披露。当时袭击的对象为A国国家外长,而巧的是,这次外国间谍绑架案的对象正是外长的亲生妹妹。
再多的细节,则以涉及国家机密为由被隐藏。
人们只知道,外长的妹妹很不幸死在了这次绑架案中,尸骨无存。
政府最高首脑对国家外长表示深切的同情并进行慰问,但常深以及常家拒绝了一切采访。
两个星期后,官方撤离搜救队伍,三个月后,第二支搜救队伍也忽然撤离。
京市临岸海域,只剩最后一支搜救队伍还在工作,妄图出现奇迹。
这次重大事件之后,常深一连三个月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所有的工作转接外交副部长,他本人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媒体记者只好将目标转移到和常家有亲戚关系的殷家身上,但在殷家同样吃了闭门羹。
常父和常母天天以泪洗面,常母殷丽媛当了那幺多年女强人,对人对事十分苛刻,偏偏极其宠爱小女儿,虽然老是爱给她挑错,但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常家树大招风,怕常宛受到伤害,所以她和常深将她保护得外界都很少有人知道常家还有个小女儿。
但没想到,常家做到如此地步最终还是护不了她,连遗体都找不到。
常家老宅。
常深在楼上书房,一连好多天了,他都没下去过。
他的视线聚焦在桌面某个点,双手搁在椅子的扶手上,整个人缩进椅子,黄昏的余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打佝偻的背上,在书桌上留下阴影。
他好像在冥想,又像在发呆,仿佛被抽去灵魂。
好久,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他动了一下,擡眼,伸手将手机拿过来接通。
“查清楚了,我在海边,你来吗?”手机里的男声似近似远,被海风吹得模糊不清。
常父常母在一楼的客厅,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身心俱疲,鬓上染了一大片的白。几日不见的儿子忽然从楼上下来,手上握着一把车钥匙。
殷丽媛憔悴着一张脸从沙发上起身,叫住他:“阿深,你去哪?”
“有点事。”常深没看他们,直接出了门。
“阿深不会有什幺事吧?”殷丽媛不放心,宛宛从小跟在他身后长大,论说最宠她的他们身为父母都不及这个哥哥,宛宛要什幺他都给,再不合理的要求他都能答应,能容忍她一切的小脾气小毛病,说一句妹妹不好都会跟你急。哥哥对妹妹过于病态的宠爱让殷丽媛一直心惊,却又无可奈何,常深她管不了。
宛宛出事到现在他一直不声不响的,没有回独山湖别墅,一直待在老宅二楼书房。
殷丽媛怕出问题,想跟上去看看,常父将她拉住,摇了摇头。
“你放心,阿深从没有让我们操过心,他知道怎幺做。”
京市临海海岸,那间废弃的渔民小屋还在,只不过门前多了几辆车。
汪思瑜被一群面无表情的保镖盯着下了车,接着,她身后的那辆车车门打开,薛安琪也被保镖“请”了下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诧异看到对方的同时,一股触电的麻从背脊窜到脚。
汪思瑜心理承受能力不如薛安琪,被海风吹拂的脸已隐隐露出苍白,还未等她开口说话,保镖已经不耐烦催促她们进去。
绑架案的了结,警方早已将屋子周围的警戒线撤走,里面的废弃物也被捡走了,只有墙上的那一抹暗红干涸的血迹还在,昭示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
汪思瑜看到墙上的那抹血,脸色白得更加厉害,但薛安琪只是捏了捏手,随即放开。
屋子不是空的,屋里放了几张椅子,殷商正坐在其中的一张,低着头看向地面,似乎视线在极力避开墙上那抹干涸的血迹。他的手上捏了一根烟,那根烟烧到了头,橙色的火星子舔上他的手指,但他却感觉不到痛一般,浑身散发着颓靡的气息。
汪思瑜见到他,泪水从眼眶涌出,鼓起勇气往前走了一步:“阿商……”
殷商没有擡头,直到门口的保镖说了一声“常先生”,殷商才将燃尽的烟头扔掉。
而站在离门口不远的薛安琪听到这个称呼,僵直了身体,脸上的血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比刚才的汪思瑜更甚。
常深身材高大,走进这间小屋,屋内空间瞬间逼仄。
“他们的银行流水账查清楚了。”一直沉默的殷商开口,擡眼看着常深走到离他不远的椅子上坐下,“一千五百万美金,避开了国内所有银行,直接在海外进行结算,分十三次打入三张卡里,那三张卡的持有人是那两人移民国外的亲戚。”
“这十三次汇款,其中七次来自薛安琪,六次来自汪思瑜。”殷商看向其中一个保镖,那个保镖将一沓全英文数字的汇款账单递给了常深。
薛安琪和汪思瑜冷汗直冒。
“嗤。”殷商忽然笑了一声,声音极低:“一千五百万美金买一条命,给她买小裙子都不止这个价。”
但她们却用这点钱买了他小宝贝的命。
常深看完了手上的账单,“还有吗?”
殷商没说话了,保镖顺着常深的话接:“常先生,我们查到了她们和那群外国间谍联系的通话记录。”
薛安琪猛地擡头盯着那个保镖,那个保镖继续说:“所以常小姐被害……是两方预谋。”
“我根本没想让她死!”薛安琪忽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