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的天气,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楚林踏着铃声进教室,扶着桌子呼呼喘气,她觉得奇怪,“你最近怎幺不迟到了?”
她之所以和黎净当同桌,是大有讲究的。两人都是迟到大王,屡教不改,老师只能放任自流。可能救一个是一个,于是安排坐一块,冀望激发他们内部竞争,互相进步。
黎净擡眉看她一眼,帮她拧开水壶,递了纸巾过去,“我住校了。”
就是她,卷得自己开始跑步狂奔,楚林体重一百三十,这大早上的容易吗?
黎净见她骂自己的力气都没有,面露怜悯,“老师来了,把你的油条豆浆收收,拿课本出来。”
下了课楚林仍是不解,问黎净是不是暑期做兼职太辛苦,“打算靠知识改变命运?”
一个念头闪过,她有救了。
“哎。”她推了推黎净的手肘,等黎净转头看她,一脸谄媚,“你要一对一数学辅导不?”
黎净不明所以,上下扫了了她两眼,问她是不是又胖了。
“我家里人说以后一天只给我50块,吃完就没了。”比起体重,楚林苦恼的是以后伙食减少。
坐在两人前面的应普听了,嚯地一声幸灾乐祸,“你的恩格尔系数再不控制就要破产了。”
楚林把课本砸他身上,作势要打他,转头满怀期待地看着黎净,“所以要不要我教你数学嘛,知识是无价的,但你可以给我一点零食。”
应普哈哈大笑,说她这是强买强卖,“现成的老师不问,来问你?”
黎净虽然拒绝了,但若给她选,她是想去问楚林的。
黎净班上的数学老师留着和爱因斯坦同款发型,讲话带地方口音,但深受学生欢迎啊。这老头儿特立独行,爱强调自学能力,独立思考的重要性,有自己一套上课方式。
经常就是在课上出题目给他们做,题没讲完呢,下课铃就响了。他不拖堂,就让大家回去多思考思考,学会举一反三最重要。
这样超前的精英思考方式对黎净来说有点难度。
这天楚林又缠着黎净,她指头指向应普,他可比自己成绩差远了,“他不也是目标客户吗?”
“我怕他下泻药。”楚林说,她翻了翻黎净的作业本,老天爷,错的比对的还多,“你要是不偏科,这年纪第一就是你的了。”
“……”
黎净从教师办公室出来,抱着习题册一路垂头丧气。
爱因斯坦的课她听了这幺久,还是经常要联系上下文才知道他说的是什幺意思。她其他科目的成绩并不差,唯独数学拉了后腿。
如果想提分,数学是一个很好的切入口。
在回宿舍的路上她给谷芳打了个电话。
国庆长假要来了,她打算留在学校。果不其然,谷芳在电话那头听了大呼小叫,直嚷着黎净是个小没良心的,中秋没回去,现在国庆也不打算回来。
她支支吾吾地解释说高三学业紧张,一听谷芳让顾家晔接电话,话筒里传来男声,黎净慌张地把电话挂了。
直到屏幕变黑,心跳仍是剧烈跳动。
那晚酒醒过后,心里悔意渐起,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但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没有给自己面对他的机会。哪怕她等至深夜,隔壁房间仍是安安静静,主人迟迟未归。
谷芳一脸愁容,和黎净抱怨他夜夜不着家,踪迹难寻。难为天下慈母心,她心里不安,思虑再三和谷芳开口,开学后想住校。
一切正如他所愿,她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