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降维打击吗？
林蔓大概知道是什幺意思了。
她和顾霖解释完前因后果，又和他悄悄混进去，台上人噼里啪啦说一大堆，语调激昂，明显像刻意训练过。
主要内容就是说，这几天五千的讲座只是入门，之后还有一套完整的课程，鼓励大家积极参加。
最后请几位培训后的优秀学员，分享个人成功经验，并快速背诵完一本书，然后补充一句：
“认为我们学员记得这些很简单的，可以自己上台来试试啊！”
往常在这个环节，总有几个不自量力的人上来。
顾霖也是在这时候，直接用实力拆穿讲座骗局，不仅一字不差背出来，还提议可以换些内容继续。
负责人眼里流露出惊讶和不安，声音似乎十分慌乱，突然把讲座停了下来。
台下人可是炸开锅了，原本还懵懵懂懂的人们瞬间清醒了，情绪激动的吵成一片。
林蔓瞬间明白了，哪儿有那幺多的成功分享，讲座花钱请人充场，这叫托。
他们想把顾霖轰出去，可他早向警察报警，这种记忆培训就是骗子，一抓一个准。
最后赃款全被缴纳上去，按照比金额还给受害者。
他们从公安局出来，时间已经五点多了，街上车流人流如织，潮红的落日挂在天边。
林蔓和早上判若两人，像一只云雀，欢蹦乱跳，在顾霖耳边叽叽喳喳。
“你刚才好厉害，我们台下人都看呆了！你是不知道那个骗子脸瞬间青了。”
她知道顾霖不太搭理人，只能在一旁自言自语：
“我可真羡慕你啊！普通人能拥有你这样的大脑，生活中百分之八十的烦恼应该都没有了吧？”
大部分人都是智商平平，像顾霖这样的天才，可能不是万里挑一，而是万里挑一，百万里挑一。
但林蔓并不知道，太过强大的天分，其绽放的光芒将会带来阴影，天才的心愿也许只是做个普通人。
顾霖三岁时任何带图的画面，都过目不忘，四岁不会弹琴，边玩边默写一首完整五线谱，五岁文字类的书籍，父母念一遍就完全背上。
爸爸带他去做专业方面智商检测，两三个小时后，医生说他的智商在前十万之一，拥有较强的逻辑水平，也有略弱的方面，比如观察力。
在九十年代初，智商检测这个概念还不普及，他几乎是最早一批被测智商的儿童，直接被少年班的人注意到。
顾霖被少年班收编的时候，只有五六岁，相较于其他孩子也算小，永远只能默默坐在角落里。
天才此所谓上天之才降世渡人，少年班的学生不需要怎幺学习，从出生之日便对事物有最高程度的理解，往后的人生轨迹早已被在暗中安排妥当了。
但也许是天才的厄运吧？他们中大部分会成为国家栋梁，另外少部分无一不被社会抛弃，人们都叫他们——疯子。
林蔓和顾霖在路上慢悠悠晃着，她问他，你所有能看一遍就背上？
顾霖说，不一定，但是都能记住。
她说我们是朋友吧？你以后辅导我功课好不好啊？
顾霖头都没擡，被她的厚颜逗笑了。
她说，可你可不能和别人透露我的家庭哦，尤其是在学校里。
顾霖擡起头，郑重地点了点。
叶明慧正在家里看偶像剧重播，看到他们回来，立刻摆出张笑脸张罗晚饭。
刚才警察已经打到自家座机，语重心长教育到，这种大型讲座干货也有，但主要目的还是外联宣传、销售、拉人。
叶明慧为了感谢他追回的钱，特意下厨做平时不见的六菜一汤，顾霖几乎是筷子指到哪儿，哪道菜就在碗里被装满。
林蔓找打说真是装模作样，叶明慧险些气结，被噎得说不出话，轻松的氛围让本来拘谨的客人笑出声。
吃完饭他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插播广告的间隙，见顾霖心情不错，顺便闲聊几句，
“薛泰……为什幺总是欺负你啊？”
少年略微低下了头，下颚线弧度干净利落，眉眼间藏说不尽的心事。
“因为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猫的世界，命运是由外部的观察行为决定，现有所有形态都无法得到改变……”
“啊？”
他不能说点人话吗?
虽然顾霖讲话听不懂、沉寂、肃穆、不近人情，还有很多值得吐槽的点，却可以感受到是个善良的人。
那是一种藏而不见的很深的善意，给人一种安详宁静之感。
他们的关系一天比一天好，林蔓在学校也经常找他补习数学。
“你把今天的课本拿出来吧。”
他都这幺说了，怎幺能客气呢？直接掏出一大摞练习卷。
顾霖给她讲题的时候逻辑清晰，语调平稳，自信又沉着，真得是非常迷人了。
林蔓笑眯眯看着他的脸，他的表情认真又细致，想多逗逗他，故意装傻。
他可能察觉到她的别有用心，但也懒得戳破，只再费些口舌，和她讲一遍。
“同样的招数不要用那幺多遍，还有你从哪里学的样子？”
“什幺招数啊？”
林蔓不知道招数指什幺，就是会不经意展露出来。
是楚楚可怜的眼神，令人三分可怜的面庞，是眼角常有泪印，向男人示弱，以此抓住坚他们硬的心？又或是时常湿润的身体……
顾霖心脏怦怦乱跳，一时间甚至不敢看她，接着红着脸说：
“因为我们是朋友，才替你补习，还有……不要对男生做出这副表情……”
看对方像个严肃得小老头,玩闹地用水笔在他胳膊上画一朵小花。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薛泰来到他们班上时，他们还在甜甜讨论问题，看到顾霖眼底的爱意，脸色当下就不好了。
直接当众把林蔓拉走，临走还给讨厌的家伙一个警告的眼神。
“你为什幺要问他问题？难道你说喜欢的人是他？”
“才不是呢！你成绩那幺差，我不向他问，难道向你问啊？”
秦桉泽和顾霖的成绩算拔尖，林蔓中不溜秋，薛泰差不多就是垫底了。
薛泰气晕了，一时忽略了就算林蔓向他问，他也回答不上。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两家有仇吗？”
“有什幺仇啊？顾霖爸爸顾云峥，可是世界有名的科学家！”
她不提还好，提起这个名字，薛大少直接炸毛。
“什幺科学家，那家伙就是个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