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见的亲吻毫无技巧可言,嘴唇胡乱怼上去,两片嘴唇贴上那块表皮,贴上去就不动了,他唇上冰凉的温度传入了她的嘴唇,冰冰凉凉的,却又格外炙热。
贺樟恼羞成怒:“你怎幺可以亲吻他?”
“凭什幺?”
短暂的亲吻结束,何见搂紧江予河手臂,歪着头笑容挑衅:“没有凭什幺,想亲就亲。”
贺樟气极,扭头就走。
贺樟走后,何见松开江予河手臂,嘟囔:“脚踩两只船还这幺义正言辞,哪儿来的脸啊?我可不惯你。”
她擡头看了眼江予河,装作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然而心脏控制不住的加快节奏。
“别放在心上,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信,更别提江予河,他会如何看她?猥亵?性犯罪?亦或者是,自家姐姐其实是个变态?
脑袋瓜子胡思乱想之际,江予河接她的话:“亲了人就想走,老姐胆子挺大的。”
他上前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我送你回去。”
“都跟你说了贺樟这人不行,你还不相信我,看你长不长教训。”
何见尴尬的想找口井投井自尽,她咬了口下嘴唇,内心跟打翻了的酱油一样酸辣交织,五味陈杂。
寝室楼下,江予河松开手,两人各自怀有心事沉默了片刻,他缓缓靠近她,“我现在要做件事情。”
何见害怕的接连后退:“君子动口不动手,别给我一拳就行,如果你真的想给我一拳我可以接受,就替老妈揍我这个败类,麻烦揍得时候力气重点,以便于能让我好好看清渣男本色。”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何见愈发心跳加速,索性苦大仇深的紧闭双眼遗忘干扰,不管不顾的直接挨他一拳,方便抵消刚才那个吻。
江予河忍不住的低笑,“我可不敢欺负你。”
“我只是……”
“想亲吻你。”
话语一落,他掩盖负罪感似的,擡手覆盖上她的眼睛。
嘴唇往下,找到她通红的嘴唇,贴住,舌尖柔软的轻扫何见的两片嘴唇,柔滑的碰触磨蹭上面的皮肤温度。
直至双唇被浸润的潮湿,他才打开牙关,舌头挤入她的口腔,找到她的绵软,卷住,由于陌生的接触靠近,何见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嘴唇被掠夺,呼吸与他合二为一。
这种法式热吻的接吻方式是和贺樟在一起从来没有的,应该说是除了上次那个吻嘴唇,她从来没有允许贺樟亲吻过她。
何见一阵气血上涌,差点呼吸不畅,她抵住他的胸膛,摸到了他心脏的位置,她耳边仿佛响起了砰砰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不知到底是他的还是她的。
江予河缓慢的亲吻着她,动作缠绵悱恻,嘴唇来回不停地浅尝着那道红唇诱惑,吮吸轻咬,辗转吞咽。
直至察觉到何见呼吸加重,他放下手,从她唇边退出,退出的时候,他再次依依不舍地舔了舔她的嘴唇,柔软富有弹性。
他低眉看着她的眼睛:“我们扯平了。”
何见撑住江予河的胸膛站稳身体,头重脚轻。
一场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她整个人都恍若遭雷击,她的上下嘴唇发麻,口腔里还残留着他清新好闻的的男性荷尔蒙味道。
何见并没有做到能面临失去亲人的勇气,在勇敢与逃避之间,她选择当个鸵鸟落荒而逃。
“我明天还有课,得先回去,你就当这是个意外,不要多想。”
“……”
江予河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听到意外两个字,眉眼之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寂寥与无奈,他与空气喃喃自语:“晚安。”
仅一刹那,他就又恢复往常波澜不惊的神情,擡头看了一眼学子苑A1栋,转身离去。
亲吻使人上瘾。
何见心惊肉跳的回到406宿舍,心脏似是要跳出嗓子眼。
她极力稳住自己将要面临崩溃的情绪,如往常一样坐回自己的上床下桌,悄无声息喝了杯水润了润喉咙,水流下肚,那抹亲吻遗留下的情愫还在折磨她。
她看了眼刘笑言的床位,空无一人,折叠化妆镜还没放平,似乎是刚出去不久。
室友辛琪正在涂口红化妆,好吧,又一个要出去约会的,何见撒谎了,他们明天根本没课,今天明天大后天全是空闲时间。
她搁心底叹一口气,这以后的日子该怎幺过?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一番心理斗争下,何见最终决定校运会之前都先躲着江予河,有多远躲多远。
辛琪跟她聊天:“见见,你男朋友长得还挺帅。”
何见差点把嘴里的饮用水喷出来,“谁?我男朋友?”
辛琪抚摸着自己的长发,笑的狐媚,“哎呦!见见你就不要装了,我都看到你俩在楼下接吻了,我的妈,你男朋友吻技真不错,舌吻好他妈绝,我都想拿个摄像机录下来自己欣赏。”
何见更加觉得自己亲吻江予河是错误的做法,心底一阵兵荒马乱,只觉得连唾液都是苦涩的,为了不想惹得全宿舍人尽皆知,她赶紧随便找个借口搪塞。
“看错了你,哪有舌吻,那叫碰嘴皮子蜻蜓点水,谁舌吻我我揍谁。”
辛琪笑的肚子疼:“你敢发誓不?见见?”
为了不被天打雷劈,何见编故事撼动辛琪的中心思想:“他是我隔壁邻居傻儿子,和我一起长大的,某天他父母欠了我们一笔钱,这笔钱资金重大,没办法他父母只好把他五岁儿子抵押给我们,我们成了姐弟。”
见辛琪逐渐入戏,她继续瞎编:“他和我同一所大学,今晚上突然亲了我,我上去给了他一巴掌,你想想,十几年的姐弟情深,突然这样不就是……乱伦吗?”
说到乱伦两个字,何见突然噤了声,心底没来由的一阵心虚,差点编故事编的自己都信了。
辛琪怜悯她:“你弟弟他喜欢你啊?”
她又笑的一脸荡漾:“也没什幺啊!伪骨科嘛!又没有血缘关系在一起得了,市面上骨科受众越来越广,就证明这种禁忌恋还是有人看的。”
何见干笑:“应该不是喜欢我,他有病,见个黄花大闺女就亲,喝了酒就这样。”
辛琪愈加怀疑何见口述的真实性,“我怎幺感觉你弟弟不是你说的那样?虽然楼下路灯不太亮,我能看出来你弟弟长相在河大是数一数二的,跟这种帅弟弟谈恋爱还年下骨科,干脆从了算了,小见见。”
夜晚十一点,学子苑楼外还有人在热闹的大喊大叫,入夜的降温让何见裹紧了棉被,想着明天必须得穿厚点。
想跟江予河发个微信告诉他穿厚点儿,犹豫了几次最终没有下去手,这个微信号江予河从高二那年便没有再发动态过,不知是弃用了还是忘记了密码,安静地跟没有这个通讯录一样。
大学俩人唯一的联系,不是打电话,不是发微信,而是偶遇,真是有够可笑的。
更可笑的是,现如今一个亲吻,让俩人本就渐行渐远的关系更加阴晴不定。
何见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脑子里浮现俩人门口接吻的一幕,她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嘴唇在她唇上碾磨辗转,舌头勾着她的,极具情色。
她赶紧拉高了棉被遮住脸,打住!不能再想了,脑子要废了。
江予河跟秦远不在一个宿舍,俩人在同一楼层C02栋,秦远平时不跟暧昧对象李鱼逛街买买买,便是手机一天24小时不离手的跟李鱼发消息,嘘寒问暖,连最爱的游戏都扔到了一边。
他总是得意洋洋的跟江予河自夸,说追了李鱼这幺多年,她终于要答应做他女朋友了。
江予河笑说:“可怜李鱼遇上你这幺一个玩物丧志的小子,人家竟然还愿意等你变沉稳的一天,你再继续搁外面鬼混几年,李鱼会搭理你就有鬼了。”
一个小姑娘愿意等这个男孩子长大,从高中校园步入大学,证明她是真的想让这个人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半夜十一点钟,操场上还有为校运会准备录音摄像设备的学长学姐。
江予河汗流浃背的围操场跑了几圈儿,直到这几位学长学姐收拾好音响麦克风离开,他停下身喘着气,擡手擦了擦额边流淌下来的汗珠。
偌大的墨绿色操场只剩他一个人,江予河缓缓蹲下身眼眶红,整个人迷茫痛苦,他终于知道这些年他对何见的感情到底是什幺。
是爱情,他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