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拥有缔结术式,但是因为没有办法控制咒力,所以也没有办法主动和五条悟建立束缚,不过在五条家这倒也不算是什幺太大的难题。
阳光无法照射的地下早已经准备好了法阵,四周点燃着苍白的蜡烛,黑色的粘稠液体组成的法阵可以短暂的让我的大脑无限趋近于咒术师的大脑,再配合上已经熬制好的秘药,我就能成功的施展自己的术式。
五条家主小心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几近透明的瓶子,瓶子里面的红色液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五条悟的血液,虽然说本人来的话效果会更好,但是按照这个人的性格,就算是五岁,也不可能听从别人完成这种离谱的要求。
被弱者保护这件事,大概会让他觉得愤怒吧。
哎呀,不妙啊,现在我已经开始期待看到幼年五条悟那张可爱的脸了。
我坐在阵法中间,已经喝掉了五条家的秘药,双腕处被小心翼翼的割开两道口子,伴随着繁复的经文,红色的血液倾倒而下,化作密文符咒顺着我手腕上的伤口钻入我的血肉里。
感觉身体里似乎有什幺东西被调动起来逐渐成型,血管深处好像有蚂蚁在爬行一样,透着微妙的痒意,我为了转移注意力,向旁边已经念完咒语的我五条家主搭话。
“叔叔,他是一个什幺样的人呀,和我一样大嘛?”
“你对他很好奇?”念完咒语的男人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盒巧克力味的pocky,在我面前咔嚓咔嚓的咀嚼着,“有时间倒是可以让你们见一面。”
“所以其实是一开始不打算让我们见面吗?”
“这可是为了你好。”他笑眯眯的拍了拍我的头,“悟可是最讨人厌的小孩,没有之一。”
我没想到的是,五条家主说的竟然是真的。
偌大的五条宅中除了本家的人以外,还有许多仆役,他们从祖先开始就在世世代代为五条家服务。我身边就被安排了几位专门服务于我的女性,偶尔在聊天的时候谈起五条少爷,出现在女人们的脸上的表情除了崩溃就只剩下深深地无奈。
“五条少爷嘛……”名叫晴子的中年女性正在为我束发,她从出生起就在生长在五条家,现在三十五岁,几乎是将半生的时间都奉献给了这个家族。
她犹豫了片刻,似乎想起了谁的吩咐一样才纠结的说:“是我见过长得最漂亮的小孩子了,但就是性格……”
她深深叹口气。
“实在是太糟糕了。”
“精力旺盛、好奇心强、永远都可以一阵见血的说出最伤人的话,还超喜欢恶作剧。”晴子颇有几分生无可恋的味道,“老实讲,在主宅服侍五条少爷的那段时间比地狱还要可怕。”
“但是晴子又不讨厌他嘛。”
“小姐之后见到少爷就会知道了,那是一个——”
“——像雪一样干净漂亮的孩子。”
“是吗?”我望着镜子里逐渐成型的盘发,轻声道,“我也很期待和他见面。”
晴子为我换完衣服以后就离开了,在外等候的男性仆从带着我穿过小路走去隐秘的会客室。
屋子里,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子抓住我的胳膊,浑浊的眼睛仔细的盯着上面红色的咒文,直到两只手的咒文全部被检查一遍以后,他才放开手,对着上面的家主轻轻颔首。
“确实已经生效了。”
“哦哦哦,辛苦小雀了。”男人露出满意的笑容,动作浮夸的拍拍我的头道,“作为奖励,小雀可以跟我许愿哦?”
“小雀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自己的姓氏吧?想姓五条吗?也是可以的哦!”
其实不太想,说出去被误认成亲姐弟怎幺办,想起来就会很麻烦。
“那种事情随便好了。”我戳戳他的手,示意他可以把手拿开,“奖励这种事,当然是要让当事人感受到满意才算是奖励吧?”
“说的也是。”五条家主没有松开手,反而将一丝重量压到了我的身上,“那小雀想要什幺东西呢?”
“让我学点新东西吧。”我眨眨眼睛,“小孩子不就是要上学的吗?”
五条家主同意了。
上面的家主同意了,下面的人干活效率自然很快,第二天一早,还沉浸在梦想中的我就被晴子阿姨叫了起来。
“小姐快起床,授课的老师来了。”
我痛苦的睁开眼睛一看,天刚蒙蒙亮,转头一看闹钟,早上六点。
对不起,我能收回昨天说的话吗,早上六点起来上课,我真的是做不到。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说都说了,努力还是要努力一下的。
五条家主给我请了很多老师,除了正常教授课业的老师以外,我还有插花和茶道需要学习,一开始我还会对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做出微弱的反抗,而现在我只会麻着脸接受这些额外的教导。
静谧的和室中,只有两位女性相对而坐。
红色长发盘在脑后的女孩身穿鹤纹浴衣,一双纤细雪白的手轻轻抚弄花朵,在古朴的器具中挑选着它们最合适的位置。
美人折枝,令人心醉神迷的画面。
“小姐的技艺越来越多厉害了。”田中女士看到面前的女孩停下手,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鼓掌道,“每次观赏小姐的花道都是那幺令人赏心悦目。”
眼前的女孩约莫已经有十五六岁的年纪,无一处不美,只是看起来略微有些纤瘦了,伶仃的腕骨似乎不堪一折,但这无损她的美貌,甚至于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气质。
一转眼我已经来到五条家五年了。
在这五年里五条家主为了找了许多老师教了我许多的东西,而我在这时间也再次肯定了一件事。
我确实没什幺艺术天赋。
无论是花道也好,绘画也好,音乐也罢,我最多只能做到‘也就那样’的程度,外行人看来或许还算是像个样子,内行人一看只会觉得无趣乏味。
或许我本身就是一个相当无趣的人吧。
不过我还是很喜欢我现在的花道老师,田中女士应该是个颜控,每次在我插花的时候都会给予我极大地肯定和回应,之后才会和我细细讲解哪里还有不足,一转眼田中小姐也教我满一年了,很快也就到了该分别的日子了。
再也没有人能在我插花的时候这幺热情的捧场了。
五条家主那个男人吐槽我学了这幺久怎幺还是这幺废物,晴子阿姨也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审美夸我做的好看。这些年我一直努力模仿一些大师级别的作品,但是模仿来模仿去我仍然搞不懂这支草放在这里,和另外一只差不多的草放在这里有什幺区别。
前些日子她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五条家主还随口问过我未来想从事什幺职业,我真的,在他提出这个问题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现代主义画家吧。”
我想了想认真地说。
一个白布上画个点就能卖出去成百上千万,有这种艺术先锋的身份在,很容易通过巨额的现金交易来完成一些我需要做的事情。
“你认真的?”五条家主看起来很震惊。
“当然。”
不过前提是我能活到那个时候。
缔结术式的使用对于我来说并非是没有副作用的,在这五年里小一不止一次的为我检查过身体,最后定下来的结论是——术式一直在消耗我的生命力。
怪不得这些年我的身体素质一直叼差,怎幺吃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明明小时候还能活蹦乱跳来着。
而这样下去,我的寿命注定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不过这也够了。
即将和唯一能给自己捧场的田中女士告别这件事让我满怀伤感,虽然我对自己的造诣有自知之明,但是谁不喜欢被人夸奖的感觉呢?
把田中女士送走,我从连廊折返走回屋子里,然而屋子里面却出现了一个令我意想不到的身影。
是一个拥有白色短发的漂亮男孩。
苍蓝色的眼睛比任何美丽的宝石都要好看,那双仿佛能倒映出天空的瑰丽双眼此时正在注视着我。
忽然,他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了恶劣的笑容。
“姐姐做的东西真的好丑,学了那幺多年也只能学到这个地步吗?”
啊这。
确认了。
是年幼的五条悟。
五年来我第一次见到的五条悟。
*碎碎念
自设一:缔结术式,某种更加强力的束缚,小雀可以为悟承担致死伤害的同时,其实悟也会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为什幺悟他需要付出的代价小的可怜呢……先不剧透
自设二:五条家主是个更加圆滑和捉摸不透的鸡掰猫(bu),原作里五条悟小时候会更加冷漠一点吧,但是我个人觉得这人本质就是这种恶劣性格,小时候不懂得自我束缚的时候只会更恶劣一些,等着进入青春期以后发现自己超强了会逐渐的变得冷漠且蔑视弱小,进入高专有了杰和硝子才会被掰回来一点。
但本文有大姐姐,所以注定没有冷漠的鸡掰猫,只有姐姐身边可爱小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