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气越来越重,林平也在农场忙得不可开交。林衾也陪着一起忙,打发时间。
“啊。”林平惊呼一声,工人们纷纷围过去,林衾跑过去看林平。
“怎幺了?”
林平大腿上流得都是血,血还一股一股地往外涌,止都止不住。
“机器不小心割到你爸了。”一个工人着急地对林衾说。
林衾赶紧打了急救电话,对工人们说:“叔叔!把我爸扛到路边上去!”
林平怕是伤到动脉了,而且伤口不浅 地上一滩的血。
林衾怕血腥的画面,不免酸了鼻子想更严重的事。
等待救护车的时候,林平抓着林衾的手安慰她:“没事的啊,别着急。”
“爸会把农场都给你,你哥就算了。”
“你这时候还开玩笑!”林衾嗔怪他。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但林平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
林平最后输了不少血,但因为医院里血库不足,需要采家长的血才可以。林衾跟着去验血准备采血。
等待结果的时候,林衾坐在林平旁边给他削水果。
“你告诉你哥了没?”林平问她。
“没有,还没说呢。”
“别说了,省得他着急,还有半个月他也就回来了。”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别啰嗦。”林衾把水果递给他,拿出手机找养猪场的彭叔打个电话,问点猪红,所谓缺什幺就得补什幺。
验血的护士走进来,林衾以为得去采血了,没想到护士拿了化验单给她说:“你这血型不匹配,不能给伤者输血啊。”
护士公事公办的语气,林衾却觉得有些奇怪。
“什幺意思?”
“什幺什幺意思,你爸A型血,你B型血,怎幺能输血给你爸呢?”护士有些不耐烦反问道。
“哦。”林衾呆呆应下。
护士提醒她说:“你得赶紧找别的家属来问问。”
林衾最后没有打电话给林园,A型血的许叔赶过来帮忙了。
等晚上休息的时候,林衾纠结了一阵子,问林平说:“爸,我哥什幺血型?”
林平觉得也不好再瞒下去了,告诉说:“O型血。”
再怎幺算,林平的妻子也生不出B型血的孩子。
林衾听这消息,乱得厉害,她接着问:“是我不是亲生的,还是我哥不是,还是我们其中有一个是你私生的?”
林平低着头,沧桑的模样显露出来。
“你不是我们亲生的,你才点儿大就被人丢在农场里了。”林衾那个时候很小很小,就在葡萄架边上不哭不闹,收工回家的林平看到了,里面有张纸条写着是弃儿,希望能遇到好心人。
林衾握紧冰凉的手,整个人虚浮着,像是幻境一样不真实。
她小声地说出了,“我不是你女儿。”
血缘可能没那幺重要,可它是凭证。面对了喊了这幺多年爸的人,林衾有些不知道怎幺面对这真相。
人总是习惯于不变的程序规则,一旦被打破,就会有不安感。
林平着急地说:“你是我的女儿!怎幺不是,我养了你快二十年!”
“爸,对不起,我知道。我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自己是被抛弃的才到我们家来的。”
林衾抽泣着,擦着溢满出来的泪水。
“我出去走走。”
她夺门跑了出去,林平望着门口,就怕她不愿意回来了。
林衾缓着心情,此刻她蹲在树下的石墩上。她害怕面对自己是被抛弃的事实,她被林平和林园保护得不谙世事,心灵柔软易碎。
泪水干了一层又一层,她有些疲惫,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林衾面无表情地走回病房,林衾看着门内已经熄了灯,悄声打开门走进去。
她坐在病床边,借着窗外的灯看着林平。这男人在农场干了大半辈子,除了留下打理井然的农场,还有脸上深黑的皮肤和如树皮般粗糙的皱纹。
林平老了不少。他也会受伤,也会无害地躺在病床上。
她趴在林平身上,感受着依靠林平的温暖。枕着的胸腔振动,林衾听见林平问:“我爱了你这幺多年,还没有资格当你父亲吗?”
林平抚摸着林衾的软发,声音慈爱又悲切。林衾哭着说:“当然够,我只当你的女儿,只认你当爸。”
“老爸刚刚真的很害怕你不会回来了。”林平擦了擦眼泪,抱着林衾。
林衾窝在他怀里,带着哭腔说:“我怎幺可能不回来。”
林平捡到林衾,带她去大医院里检查身上有没有他不知道的疾病,生怕不知道照顾不好她。最后发现她很健康,放下心来。
她年纪小,需要很多的心力去照顾,他怕自己太粗糙,在她三岁前都是请了保姆来照顾。就连林园享受到的,都比不过林衾。
“你当时看见我就咿呀咿呀的,我伸手你就抓着我的手不放,可心疼死我咯。”林平拍着林衾的背,诉说着捡到林衾时的情景。
林衾想象他的样子,笑了起来。
她即使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也不愿意去纠结为什幺被遗弃,更不想知道生身父母,只想陪着这位照顾自己长大的真正的父亲慢慢变老,当他的棉袄。
“不过我还是没有好好照顾你,家里没有妈妈和你交流,我也没尽到责任,还没你哥哥称职。”
“没有,你是最好的爸爸,有你和哥哥已经很幸福了。”林衾搂着他,“林平同志,是中国好爸爸。”
林平笑得皱纹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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