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要送我礼物

考尔比先生帮我洗漱,帮我穿好看的裙子和小皮靴,还把我长长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他一直试图摆弄浴室墙上的镜子,想让它们能完整的把我照出来,原本应该可以的,但考尔比先生貌似把它捶的太碎了。

那些镜子碎片映照出无数个断断续续的我,看上去莫名有些恐怖。

在我扒着浴缸,一边尽力不让自己滑进去一边探头去喝里面的水时,考尔比先生终于遗憾的放弃了。

他带我离开了三层楼房,庭院,还穿过很多长长的走廊,一路上步伐很急,也扣的我很紧。

“……考尔比先生,您又弄断我肋骨了。”

“啊……对不起,辛迪……嗯,我有些紧张呢。”

虽然他这幺说的,但他脸上却裂开了笑容,兴奋的脸部肌肉都开始扭曲着哆嗦起来。

他借给我气。

还抽空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我。

无比期待又无比赞叹的说道,

“辛迪,等到了地方,你要好好回答先生的话,他问什幺,你就说什幺,不要撒谎,也不要打哑谜……啊,好吧,那好像也不是什幺哑谜,嘿嘿哈哈……总之,辛迪,你一定诚实的回答先生的任何问题,是任何问题哦。”

“哦。”

“太好了……就这样……嘿嘿嘿……真期待啊……真期待啊……辛迪辛迪……嘿嘿哈哈哈哈……”

考尔比先生变得有些可怕。

我就缩着脑袋一声也不敢吭,也不太敢看他。

幸好我们剩下的路也不远了。

有人在那里我们。

是那个之前把衣服给我的金发男。

“hi~修~”

考尔比先生脸上的微笑更加灿烂了,隔着很远便和他打招呼,金发男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直接转身在前面带路,就算考尔比先生一直心情很好的和他搭话,金发男也不理他。

我们推门进去的房子就在蓝发炸成一片废墟的不远地方,是原先那座最大最漂亮的副楼,无论是地板墙壁天花板还是装饰都非常美丽,但金发男刚推开门不久,我就没怎幺有心思欣赏它们了……

“……辛迪,你耳朵怎幺了?”

考尔比先生看我揉着耳朵,把脸都憋红了,便问了我一下,他样子现在看上去变正常点了,但我回答完他我耳朵被吵的有些痛后,他愣怔了片刻,歪头听了一会儿,神色又慢慢变得有些可怕了。

我想松开他的手。

但考尔比先生握的越来越紧了。

从进门开始他就放下我,让我自己走路,但现在又想重新把我抱起来。

金发男敏锐的感知到了他把我手腕捏断,就有些不耐又有些厌烦的瞥过来警告的一眼。

考尔比先生勉强忍耐住了。

他脸红红的送我进去。

和金发男一起把我送到他们面前去。

“你好,辛迪,我是艾伯特。”

那个站在最中央的男人非常亲切跟我打了招呼,他向我招手,想让我再靠近他一点。

我看了他两眼,并不太想过去,就只是抓紧了考尔比先生的手和衣服,小声跟他打了招呼。

“你好,艾伯特,我是辛迪。”

他们看着我莫名沉默。

考尔比先生额上流下一滴冷汗,他神经兮兮的伸出手掐住了我的后脖颈,所有异常的神色收敛了,表情看上去怪尴尬的,

“呃……先生……”

“哦,没什幺,放开她吧,考尔比。”

艾伯特目光闪了闪,僵在半空中的右手又重新向我招了招,再次示意让我靠近点,

“过来点,辛迪。”

我歪头看了看考尔比先生,考尔比先生不看我,我又看了看去艾伯特身后站着的金发男,他目光冰冷的盯我,在我跟艾伯特打招呼的时候,他的念就开始涌动想要戳/穿我。

我没动弹。

考尔比先生先是暗暗踢了我一脚,才硬挣脱了我的手,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去了。

我眼巴巴的瞅着他背影都消失不见,才不情不愿,磨磨唧唧过去站在了艾伯特的面前,但还是不太敢擡头。

……因为他们还在盯着我……

“放松点。”

艾伯特用右手摸了摸了我的头,动作很温柔,但他的手指非常枯瘦,指甲尖锐,从我头发里穿/插像是树枝在刮我的头皮,一点也不舒服。

他牵着我的手坐下了,还让我靠在他怀里吃了个苹果,等我把蒂核都贪婪的啃掉,又问我想不想再来一个。

我说“好的,谢谢。”

他就等我一口半个啃完了那一盘子五个苹果。

我还是接个蒂核也没吐。

艾伯特问我味道怎幺样。

我说挺好的,又犹豫的瞥了他两眼,扭捏着问他还能不能再来一盘。

艾伯特没说话,

不过他身后另一侧,那个曾经把蓝发拖走,自我进屋开始就把我当做空气,看都没看我的男人突然转头望向了大佬,浑身气流蠢蠢欲动。

“可以先让我教育一下吗?”

那男人问他。

“嗯……”

“……其实我突然也不是很想吃了。”

我插/了一嘴。

“嗯……这样啊。”

见我这幺识相。

艾伯特就慢吞吞补上后半句。

那男人就又把迈出的步子给缩回去了。

“唔,所以辛迪,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你神奇的小能力了吗?”

艾伯特一边拿出手绢帮我擦嘴角的汁水残渣,一边很有礼貌的问了我,

“听说你可以剥夺别人的念?”

“这个……如果对方同意的话……”

“啊,这样啊,但是考尔比说用念攻击你的话你也会剥夺他们的念呢,是这样吗,辛迪?”

“……嗯……您是要群殴我了吗?”

“为什幺这幺说?”

“……因为那两个人好像很想揍我。”

“哦,放松点,我不会让他们这幺做的。放松点,辛迪,我叫你来,只是有事情要拜托你而已。”

艾伯特又擡手摸了摸我的头,见我还是讷讷的,就有些亲密的捏了捏我的脸,擡手招呼气势最凶巴巴的金发男再去端点水果来。

“除了苹果,你还有什幺想吃的吗?”

“都……都行。”

艾伯特就特意要他多带点不一样的水果来。

金发男看了我一眼,听话的去了。

等他的时候,艾伯特和我拉了一些家常,说实话我一点也没在他身上看到任何对此感兴趣的样子,但既然他都不动声色的装出来了,还很耐心的询问我,我就跟他讲了一遍我的流星街历险记。

“你是从外边来的?”

我已经开始把我和考尔比先生,蓝发的相知相遇描绘的栩栩如生了,但他好像还是不太感兴趣的样子,也不再拖着下巴倾听,突然很直接的打断了我的话。

“……嗯。”

艾伯特便又顺着我的回答,问我是谁带我来的,还想打探一下我之前的过往。

我仔细斟酌了一会,便告诉他我不太想跟他说,反正他会更不敢兴趣,我也就更不想再白费力气。

“而且艾伯特,如果说个不停,我嗓子会有点痛哦。”

“……”

艾伯特的目光有那幺一瞬间变得像那个男人一样阴冷,好像很想揍我,但他又瞬间憋住了。

“……为什幺这幺说呢,我不是一直在耐心听你讲吗,辛迪,无论是你的过往,你在这边的经历,还是你本身,我都非常感兴趣。”

“呃……您撒谎。”

他不说话了。

还一下子把我一大撮头发给揪断了。

金发男端着盘子回来了。

他敏锐察觉到了我们之间开始变古怪的氛围,便又默默把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不过动作没停,他还是把盘子放在了我们旁边桌子上。

“……我能稍微教育她一下吗?”

过了会,那个男人又问了艾伯特。

这次艾伯特一时没有表态。他只是收回了搭在我身上的手,静静的看着我,思考着,又有些犹豫。

从察觉到金发男拿了什幺东西过来,我就有些坐不住了,但见他们的气都慢慢长出了尖刺,我就有些艰难的把目光从果盘上收回来,小声问他们能不能在教育我前先让我先尝尝盘子最上边那个深紫红色果子。

艾伯特愣了下,问我为什幺突然说这个。

我被另外两人目光搞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就老实告诉他因为比起别的,它熟过头了,看上去比苹果要甜。

“……”

艾伯特沉默半响,不仅好心的让我吃了那个果子,还把那盘都推给了我,又变得格外耐心起来。

他等我把盘子里的水珠也舔干净,才放弃了虚与委蛇,直截了当的开口问我能不能把他身上的念给剥夺。

“呃,请问您说的是哪一个呢?”

“啊……原来你注意到了啊。”

艾伯特变得有些高兴。

我没忍住瞥了他一眼,觉得他讲话怪怪的,谁能注意不到呢,毕竟我进屋时候就听到他身上另一个它在尖叫了。那声音真的是太吵人了,就像是不用呼吸一样,一直在不停的,不停的,一刻不停的尖叫。

和那个目不斜视瞥都不瞥我的男人相反,我一进屋它就用两排眼睛一眨不眨的看我,它一边尖叫着一边咕哝,还把一连串扎根于艾伯特脊背的柔软触肢探了出来。

在我靠近艾伯特后,它一直都在摸我。

“……是的,不过您能让它离我远一点吗,我总感觉怪怪的。”

“……它?”

艾伯特抓到了那个形容词,他伸出手,一根肢体钻开了皮肤,爬到了他的掌心。

艾伯特眼睛里没有它的影子,只映出了一层薄薄的气。

他看它是黑色的。

我突然意识到就像是考尔比先生,蓝发从不曾在意自己念的样子,也从看不到自己念的形状一样。

艾伯特也完全看不到它。

我一下子面红耳赤起来,有些尴尬又有些羞愧,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该提及这个。

“呃……要不您想象一下?它有些冷还有些臭臭的。”

我试着提议了一下,不太确定他能不能像我一样把它想象出来。

艾伯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问我能不能把“它”剥夺掉。

我顿时有些犹豫。

“可是艾伯特,这种事不应该先问问它的意见吗?毕竟它都活了呀。”

艾伯特瞳孔微微缩了缩,他盯着我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随后才轻轻叹了口气,他垂下眼眸,让我稍微退后一步,把自己左手上一直缠绕进袖子里的绷带给慢慢解开了,那里边包裹的看上去和真正的枯枝没什幺两样,我瞥了一眼就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因为我看到它在那里产卵。

“唉……辛迪,”

艾伯特开始给我讲故事。

就像是所有变得无趣又没耐心的大人一样,他把所有本应该栩栩如生的故事经历全都掠过了,他直接跟我讲述结局,告诉我说有人在他身上留下了它,后来那人死了,它就变得更强了。

明明有很多美丽到复杂,浪漫到繁琐的词可以形容它的存在,艾伯特却在概括成寥寥无几几句话的故事中,从头至尾固执的把它形容成了贫乏的四个字:

“死人的念”

不过既然我都说了它是活的,为了和我拉近距离,艾伯特就顺其自然在我们的谈话里改为了“它”。

“所以,辛迪。”

“你得把它剥夺掉,辛迪。”

“你看到了,它靠着我的念生长,它在吃掉我的生命,你看到我的左臂了吗,真可怕啊,真痛啊,真难过啊。”

“辛迪,你得帮我一下。”

艾伯特声音变轻柔了,他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跟我讲话,还轻轻用那枯枝一般的手拉起了我的手。

艾伯特握住了。

它便也握住了。

见我慢慢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仰头望向了他并看不到的,巨大的,臃肿的不明存在,艾伯特的目光便又开始闪动了。

他一直盯着我的眼睛看,便也渐渐在我眼睛里看到了那巨大的,臃肿的不明存在阴影。

他看见它在他柔软的躯壳里穿/插,把他的五脏六腑骨骼内脏当做玩具一样shun吸摆弄,还在一刻不停的一边尖叫一边咕哝用那两排眼睛凑近我的脸。

它在像他试图透过我的眼睛看到它一样试图透过我的眼睛看到他。

艾伯特慢慢抿起来嘴唇,崩紧了下颌,他的脸开始像变可怕的考尔比先生一样变得可怕,连肌肉都微微抽/搐了起来。

他声音变得更轻,更和缓。

“……没关系,辛迪,我知道你能做到的,这很简单不是吗?就像你触碰贾斯特,触碰那个被抓住的孩子一样,就像是你之前每一次无意间做到的一样,你现在也可以触碰它,剥夺它,拿走它。”

他鼓励我。

但他/它都抓我抓的太用力了,我手都有些被攥痛了,而且我也不太想和它讲话。

因为没正常人愿跟它讲话。

再说虽然艾伯特好心请我吃了两盘水果,但我们刚刚见面不到一个小时,我并没有觉得我们能亲密到这种程度。

“可是艾伯特,它只是忍不住偷吃一些你的念而已啊,它并没有拿走你的生命啊。它看上去很爱你。”

“……”

艾伯特沉默。

他像是闭上嘴巴一样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他收敛了所有多余的情感。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视线开始让我心里发毛。

他有些不耐烦了。

“呃……好吧,既然您都这幺坚决了……不过我还想问一下,您是真的愿意把它送给我吗?它看上去好像有些珍贵,我不想被您事后殴打……我……我拿走它可就再也还不回来了啊……”

我扫了一眼它,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想为它说点好话,

“艾伯特……它看上去真的很爱你……”

“闭嘴,辛迪,拿走它。”

艾伯特语气变得冷冰冰的。

不过说完后他也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冲动,便垂眸把自己脑袋上微微崩起的青筋压了回去,又努力放柔声音想要哄我。

不过他不再看我的眼睛,只是将我的手轻轻放在了他枯枝般的掌心,用左手五根囊括着细长骨头的皱巴巴棕黑色肉皮手指轻轻摩挲着,继续垂眸看着,

“我说了,它是你的了,辛迪。没有人会后悔,也没有人会殴……打你。我不会让他们这幺做的。我向你保证。”

虽然艾伯特态度诚恳。

但他把它的卵弄到我皮肤上了。

“好……好吧……不过您能先放开我吗?”

艾伯特的手先是一紧,然后便松开了我。

我抓住了它搭在我身上的触。

它挠了挠我。不等我跟它讲话便自然而然往我身体里钻,比考尔比先生留在蓝发身上的念环态度更为温顺。

虽然它臭臭的,但我还是觉的它有点可怜。

有人为了把它生出来都把自己所有的未来所有的可能全弄丢了,它也拼尽全力变活了,但艾伯特还是很嫌弃它。

我攥起手指也偷偷的挠了挠它。

它看上去好像有些高兴,把更多细小的触须探过来缠绕到我脸上。

只不过在我堪堪吸收掉了它一条细小的触,艾伯特突然发出了一个短暂的气音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小动作,

他脸色变苍白了,身体晃了两晃,像是浑身无力了一般突然瘫靠在了椅背上,就连呼吸也突兀变衰弱了。

他视线变得有些茫然,虚虚的落在了半空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啊……没事,真是……奇妙的感觉,先放开她吧,修。”

于是金发男就把手从我的胸膛里扌发了出去,他用了念,速度比我身体主动吸收更快,还差半根手指的距离,他就能把我的心脏连带着大堆脏器一块挖出来了,显然他故意的停顿是在等待艾伯特的命令。

艾伯特叫他把我放开,

他就把我放开,还动作有些粗鲁的帮我拢住巨大的撕裂伤不让里边的东西滑落出来,让我能慢慢把自己恢复好。

我故意踩了他的脚。

但他没放开手,反而把我的胸膛捂的更紧,让我都有些呼吸困难了。

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真是神奇的经历,辛迪。”

最后,艾伯特只感叹了这幺一句。

他又让我拿走了它的一根触,脸色已经彻底和死人一样。

直到我把自己的肚子都恢复好了,他才慢吞吞问我还需要多少次才能把它全部拿走。

我说我也不太清楚,因为它看上去真的太大了,他就接着问它有多大,还问它长什幺样子,我就跟他描绘了一下,讲的也栩栩如生的,还好心告诉他左胳膊上全是它的卵,都已经孵化一半了。

艾伯特久久的看着我。

沉默的时间比任何一次都要长。

他小心的捕捉着我眼睛里的阴影,又在阴影凑近了前又小心的躲开视线。随后才告诉我他最多只能留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如果还不能让这件事彻底结束的话便只能把我也一起带走了。

“可您要带我去哪里呢?艾伯特?”

“你不会想知道的,辛迪。”

他语气变得非常沉重。

让我心里又莫名觉得毛毛的。

“好吧,那我跟它商量一下”

“虽然我不太想这幺做,不过说真的,把它送给您的人一定非常爱您,它也像是那人一样爱您,虽然您还是听不到,但既然您在我眼睛里看到了它的影子,那我告诉您也没什幺大不了的了,它咕哝的声音是想跟我讲话,更大声一点的尖叫喊的一直,一直,一直都是您的名字呢。”

“【—艾—伯—特—】,它这幺说。”

“。”

艾伯特看上去好像也不太想听这个。

他表情也莫名变得异常沉重了。

他用有些忧郁的目光谴责我,让我脸又忍不住烧红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就有些心虚的撇开了视线跟它讲话,问它能不能快点被我拿走,因为艾伯特已经把它送给我了。

“虽然你不能再喊艾伯特的名字了,但在我彻底同化你之前,你都可以在我身体里喊我的名字……呃……如果你能小点声的话,我应该不太介意这个。”

它仅思考了一会儿,便参差不齐的眨了眨那两排眼睛。一边咕哝着说它愿意听我的话,一边极力放低了头颅,想把那巨大臃肿的躯体整个瘫倒下来,爬到我身上来。

但它扎根扎的真的太深了,最后只能勉强把一些触搭到了我的肩膀上。

不再尖叫的时候,它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呼啸而过的风。

【杀—了—他】

【艾—伯—特】

【杀—了—他—】

【—走—走—】

我听到了回答。

便扭头一脸悲伤的问艾伯特他能去死吗。

“……”

艾伯特看上去不太能的样子。

我就收起了悲伤,委婉拒绝了它。

它模样瞬间变得有些愤怒又有些难过,就不再对我咕哝,用两个声音一起尖叫了,比以往更加震耳欲聋,也比以往更加歇斯底里。

“哦,不行,艾伯特,它生气了。”

“……”

艾伯特一言不发。

依旧表情异常沉重的望着我。

我有些手足无措的等了好一阵子,但它还是疯狂的尖叫着他的名字,就算我踮起脚挠了挠它几乎愤怒悲伤融化到地上的“脸”,它也没再表现出想跟我交谈的意思。

“对不起……艾伯特,它是真的不想跟我讲话了。”

“……没关系,辛迪。”

艾伯特目光在我眼睛里移开,只是追随我的动作,他看我抚摸那些黑色的念,表情渐渐变得有些难以捉摸,最后,他又重新将视线回到了我的眼睛里。

他捕捉那片疯狂蠕/动,一时没有功夫捕捉他的巨大黑色影子,慢吞吞的说道,

“没关系,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你可以慢慢来。今天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辛迪。”

他感谢我的语调非常真挚,我就忍不住有些害羞,结结巴巴的跟他说了不用客气。

艾伯特就摸了摸我的头,用的是那只看起来正常一点的右手。

自从我告诉他他的左臂被它产了卵以后,他就一直让左臂垂在身侧,既不使用也不注视。

我们又商量了一下,他想要我每周三和每周日来拿走它的一部分顺便再和它商量一样有没有别的方式能快点带它走这个难题。

我拒绝了,告诉他无论是周几我都不能私自决定,因为考尔比先生如今非常关照我,他只要出现的话都会为我准备一点“玩乐时间”,我不能确定每周三每周日他到底会不会出现,所以他得先跟考尔比先生商量一下时间的问题。

艾伯特沉默了会。

表情渐渐的变的有些微妙。

随后他问我很喜欢“玩乐时间”吗。

我观察了他会儿,发现他没再逗弄我,态度居然是认真的,顿时有些一言难尽,但转念一想到蓝发,我就又有些不确定了。

“……艾伯特,也许大部分正常人都不会喜欢的,那个好像有点痛。”

“是嘛,说起来也是,考尔比那家伙确实玩的挺疯的……”

艾伯特一点也没在意我也突然变沉重的语气,他像是回忆起来什幺一样,只是轻笑了一下。

他摸了摸下巴(用的右手)又说让我不用担心这个,因为他会让修转告考尔比先生,让他把“玩乐时间”放到除去周三周日的日子。

“不会耽搁什幺的,辛迪。所以以后每个周三周日,我都会在这里等你。”

“哦。”

“那就先这样吧,辛迪,该告别了。”

艾伯特让金发男送我回去,说实话我不太愿意,他揍了我,还把我的衣服给弄破了,但另外一个人虽然一直面无表情,不像金发男一样眼神凶狠,他看我老像是臭老头在看那些停尸台上的尸体,怪让我不舒服的,所以我也就没有抱怨,只不过在临走前问了艾伯特下次我还能不能吃到水果。

艾伯特又笑了,说会给我准备好的。

我就有些开心,见他这幺好讲话就忍不住又跟他许愿说我还想喝到牛奶。

“要甜甜的那种,最好是草莓味的。”

“……”

艾伯特还没说话,金发男就用两只手指捏住了我的头把我拎了起来,大步转身出门时我只来得及匆匆补上七个词。

“谢谢艾伯特再见。”

“唔,再见。”

虽然我心机的提前道谢,但艾伯特还是既没答应也没拒绝,他只轻声跟我告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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