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正在图书馆的男厕所里自慰。
“嗯...嗯...”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隔间里传出来。
声音其实并不大。相反，低低哑哑又呜呜咽咽，听得出这人在努力克制。甚至想象地到他面色潮红，紧咬嘴唇，眼球翻白的表情。
真有意思。谁会在周末下午四点钟的图书馆自慰？
学校很无聊，社交很无聊，图书馆很无聊。可是这个人，真有意思。
林麒站在厕所门口的拐角处，饶有兴致地欣赏这场精彩的情色表演。
“啊...啊嗯嗯...哈...呜...”
男生似乎已经过了变声期，兴奋时急喘的声音很低。
喘息的频率越来越快，伴随着像是哭腔的古怪声响，姿势一定是靠着墙壁，脖颈上扬。
嘶，真想按住他那里，不被允许这样轻易射出来的话，是不是真得会哭出来？
“嗯嗯呃...嗯呃....”
啊，看来结束了。
厕所隔间门打开的咯吱声，洗手的水声，向这边靠近的脚步声。
林麒不打算走，她等着看这位敢于亵渎知识殿堂的叛逆男同学是谁。
仔细擦过但有很多划痕的泛黄运动鞋，稍微有些短的灰色校裤，纯黑色宽宽大大的T恤，苍白没有血色的下巴，低垂着的脑袋，长到遮挡视线的刘海，黑框眼镜。
周宁。出乎意料。
唯唯诺诺，平平无奇，毫无存在感，看不到脸的周宁。
林麒看着周宁僵硬地停在自己面前，嘴唇张合半天也没有讲出一个字来，刚洗过脸的水珠从他下巴处滑落，细长的手指开始揪腿侧的裤线。尽管如此，他的视线仍旧停留在地板的某处。
林麒突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恶意和莫名的欲望，这驱使她往前跨了一步，更彻底地挡住了周宁的去路。
“见到同学不知道打招呼吗？”
丝毫没有压低的女声突兀响起。周宁被吓到似的打了个激灵，才嗫嚅道：“林..林同学好...”
虽讶异于周宁低着头也能认出来自己，但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轻笑了一声，盯着周宁的眼镜：“跟同学说话的时候可以完全不看对方吗？这好像不太礼貌吧？”
这次等待的时间有些久，不过林麒不着急，她现在很有耐心。
过了好一会，周宁的视线上移了一点，尽管还是忍不住左右闪躲，但林麒能感觉到他有在很努力地逼自己与她对视。
好乖。再过分一点对他会怎样呢？
“这不是做得很好吗？不过，周同学在厕所里做这种事不合适吧？”
“对...对不起...”周宁的下巴立刻又低下去了，毛绒绒的发顶透出慌张和无措，他高大的身体里似乎是蜷缩成一小团的灵魂，尽力隐藏着人尽可欺的羸弱。
火苗从林麒空洞的心底烧了起来，来势汹汹。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攥住那一小团灵魂，看他原形毕露，看他挣扎颤抖，看他柔顺屈从。
她听到自己暗含兴奋的威胁，“没关系的，我原谅你了。可是我想周同学需要一点羞耻方面的教育，你也不想让更多同学知道你在厕所里做这种事的，对吗？”
周宁抿住嘴唇点了点头，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小臂绷出好看的线条。
“那幺第一次课就从今天开始，走吧，带我去你家。”
周宁仍然没有开口，但也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思，沉默而顺从地为她带路。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校门。
周末的街边有许多人在遛狗，牵狗的主人看起来心情都很好。
林麒现在的心情也很好，她每一步都踩在周宁的影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垂成一道弧度的脖颈。很白，很细，戴上一条闪闪发光的银链应该会很漂亮。
身材高大唯唯诺诺的少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面带微笑旁若无人的少女，毫不在意路人投来的奇怪目光。夕阳灿烂，无人欣赏。
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只都似与繁杂世界格格不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