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秋殿。

流光溢彩的宫殿气势磅礴、雄伟壮观,尽显皇家气派。

然而跪在宫殿外乌压压的一群朝臣则打破了这一庄重、肃穆的氛围。

正午的太阳毒辣,朝臣们汗流浃背,尽管如此,他们还是顶着被晒得通红的脸高声呼喊着:“求太后娘娘收回懿旨!”

他们的声音已经喊得嘶哑,但长秋殿大门紧闭,里面的人似乎毫无所动。

长秋殿殿内可谓是富丽堂皇,由金银珠宝堆砌而成,就连瓦片都是金色的,

萧虹颖斜卧在榻上,阖着眼闭目养神。

女人身着红色的高襟宽袖宫袍,缀以暗墨亮黄之色丝线,眉目依旧如画,由此可以窥见女人年轻时的风情。

唯一显露年龄的是女人眼角的丝丝细纹。

萧虹颖阖着眼慢条斯理道:“他们还跪着呢?”

“是的,太后。”

萧虹颖的榻旁站着一位少年,“他”正勤勤恳恳的挥扇为榻上女人带去夏日的丝丝凉爽。

少年双目如一泓清水,星光水眸,明眸皓齿,听“他”吐语如珠,清脆动听,沁人心脾。

这少年便是谢沐清,太后跟前的大红人,能言会道、伶牙俐齿,极会讨太后的欢心。

“这些老顽固真烦人,太后正歇息呢,竟如此放肆。”

谢沐清试探的问道:“要不奴才命人将他们赶了去?”

“随他们吧,哀家乏了。”

伺候好萧虹颖就寝,谢沐清便出了长秋殿,在门外守着。

殿外跪着的朝臣见谢沐清出来了,于是喊得更加起劲了。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臣体力跟不上,接连昏倒在了殿前,看得谢沐清于心不忍,但她面上还是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胳膊扭得过大腿吗?

秦琦君又不在,你们就算闹出人命,萧虹颖也都不会眨一下眼。

谢沐清的思绪开始飘远……

她是一个月前来到这里的。

准确来说,她悲哀的身穿了。

从科技发达的ABO社会穿到封建落后的不知名朝代。

她在原世界是一名普普通通,刚毕业、即将步入社会的beta。

结果在一个月前,也就是她穿越到汝国的那一天,她毫无预兆的突然分化了,分化成了一个alpha。

被分化折磨的她,痛得两眼一黑,再睁眼就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还没从穿越这件事里反应过来,就亲眼目睹了藏尸事件。

被害人就是她现在冒名顶替的这人的身份。

她也不知道“谢沐清”为什幺被害。

当时她好奇心作祟,等那些鬼鬼祟祟的人走后,便好奇的上前查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她吓一跳。

她借着月光大胆凑近一眼,地上躺着的已经停止呼吸的年轻“男子”竟和她长得有七八分像。

慌乱之下的她落荒而逃,机缘巧合下,她顶替了谢沐清的身份,继续在宫里当太监。

来这的一个月,她战战兢兢,好不容易在这危机四伏的后宫混出了头,得到太后的青睐,她绝不会为不相干的人让自己陷入危机之中。

萧虹颖那心机深沉之人实在是可怖,不过对她算好的,至于为什幺她也不是很清楚。

每天她都过得心惊胆战的,生怕身份败露。

人生地不熟的她别无他法,只能剑走偏锋,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行冒名顶替之事。

在谢沐清游神之际,前方突然响起一阵骚动,她顺着声音擡眸望去,和不远处身着官服的女人对上视线。

女人顾盼生辉,自有一番淡雅孤傲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不敢亵渎。

她的容色绝丽,眉宇之间透露着冷淡疏离,在太阳光的笼罩下,她的肌肤如雪般剔透,更衬得发丝漆黑柔顺。

汝国权臣,大名鼎鼎的一国之相-秦琦君。

说来也是奇怪,这封建落后之地,女人的地位倒是颇高,据说是前朝变革,推出了女人可以参政的律法。

但具体如何,她倒是不知。

秦琦君是和萧虹颖同样可怕的女人,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极深。

就她和秦琦君打过的几次照面来看,秦琦君永远肃着个脸,和她那清冷、谪仙般的绝色之姿格格不入。

“丞相且慢,太后已经歇下了。”谢沐清拦住想要闯入的秦琦君等人。

谏议大夫管时厉声斥道:“放肆,你这个进谗言的阉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谢沐清已经习惯了一些莫名其妙朝她甩来的黑锅。

“哎呦呦,管大人,您小点声,您骂奴才,奴才是无所谓,不过……要是惊扰了太后,这后果您担得起吗?”

管时就不能瞧见谢沐清这幅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模样,加上秦琦君在,他的底气足,就想接着骂眼前这个奸佞小人。

秦琦君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打量了眼谢沐清,她安静地瞧着,凤眸静如深潭,波澜不惊,看得谢沐清脊背隐隐发凉。

女人清冷淡漠的嗓音不急不缓道:“既如此,那烦请谢公公通报一声。”

让人没有拒绝的余地,也不敢拒绝。

谢沐清只能硬着头皮去通报了。

秦琦君这人手握实权,即使是垂帘听政的太后都要对她礼让三分,她谢沐清一个小小的太监哪敢轻易得罪。

萧虹颖召见了秦琦君。

躺在卧榻之上的萧虹颖隔着帷帐,声音懒懒道:“丞相何事?”

秦琦君开门见山的直说道:“新帝之事,还请太后三思。”

管时首当其冲附和道:“是啊太后,您放着众多皇嗣不选,立一个婴孩为新帝,这于理不合啊!”

“那,管大人以为呢?”萧虹颖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管时听萧虹颖这语气,以为她愿意退让,他心直口快道:“臣认为该立六皇子-姜敏达为新帝。”

管时话落,帷帐内顷刻传出萧虹颖的大笑声。

管时一脸莫名,不解地朝秦琦君看去。

帷帐被萧虹颖用力地掀开,陡然沉下脸的她语气中染上了怒意:“好你个管时,你可真敢说啊!”

萧虹颖话锋一转,语气不怒自威,“秦相,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秦琦君身上散发着事不关己的淡漠,她红唇微启,淡声道:“这是先帝的意思。”

“哦?”萧虹颖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道:“哀家怎幺不知道?”

秦琦君擡眸和萧虹颖对视,在对方凌厉的目光审视中掏出了怀里的先帝遗诏。

“现在太后便知了。”女人一贯的镇定冷静,表情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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