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不大不小,可从办公室出来那次的偶遇之后,刘墨绯竟再没见过赵修函。她对他到底不够了解,但既然是能担任学生会主席的角色,心思必然聪慧过人,刻意制造的相见太容易被看穿,说不定会引起反效果。
自实验室欢爱后,吕寅对少女的态度就出现了微不可察的变化。她开始频繁出现在香艳的梦境中。
即使课堂上毫无交集,走廊相见时,她仍会红着脸侧身让他先过,少女温软的嗓音仿佛羽毛拂过,叫人心意荡漾。他情潮翻涌,却不知如何面对。
虽然调了座位,刘墨绯的学业也没得到什幺实质性的帮助。一来她心思全投入于琢磨男女情事,二来则是因为林书书身上那股千年不化的寒冰气质。
她尝试过,毕竟隔三差五被叫去办公室谈话也不是什幺乐事,但林书书从来都是淡淡扫她一眼,再迅速写下一个简略至极的解题思路。基础相差太大,若强行根据对方的思考方式分析题目,对她来说反而困难重重。
后桌的小情侣对此有所察觉,相处得久了,关系也比其他同学稍近一些。女孩姓阮,较为文静,不常和她讲话,男生性格外放,有时从操场回来,会为女朋友带大包的零食和酸奶。
这日下午班主任休假,本来连堂的数学课改成自习,许多人都跑去操场散步打球,教室里所剩的同学寥寥无几。林书书向来和她是不交流的,写完题册后,也不知去了哪,只留百无聊赖的刘墨绯坐在位置上发呆。
“你怎幺没跟阮阮她们玩?”刚运动结束的后桌边擦汗边往座位走,瞥见目光飘渺的少女,好奇地问。无论流言和嘲讽本身,长相出众的女孩对异性本就有极高的吸引力,下意识的探听也算寻常。刘墨绯阖上身前胡乱涂鸦的记事本,转头回复他:“学习呢,今晚要交的作业还没动笔。”
来京市半年多,从她的发声里几乎已经听不出以往软糯娇俏的南方口音,但句末习惯性的上挑还是没能改掉,配合她明艳清妩的眉眼,颇有种风流恣意的美感。
男孩把手中的毛巾一甩,眼带笑意地和她开玩笑:“你这天天学,知识也没进脑子啊。”她也支起下巴,嗓音懒懒地朝他莞尔:“那也得学,能多做两道题也是好的。”想起他刚刚的问题,耐心地补充,“阮阮刚走,好像是午休的时候落了什幺东西在宿舍,应该是要回去取吧。”
不感兴趣地“喔”了声,后桌将凌乱的课本推到一边,身子也凑得近了些:“诶,你最近的课能跟上吗?”“你猜?”刘墨绯的态度比他还要随意,修长的手指轻盈地转着刚拿起来的原子笔,她姿态灵活,原本普通的黑笔在空中划出漂亮的花。
对方反而有点坐不住,急躁地敲打凳子的一侧:“别怪我没提醒你,下周的半期考挺重要的,我返校那天路过办公室就听说了,年级排名太靠后的可能会被停学或者劝退。”
没有老师的管束,少女连马尾也没扎,微风绕拂,温柔地卷起她顺滑的发稍:“不是我不想考好呀,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林书书那套不适合我。她回回前三,步骤比上课的板书还简洁,这种方法怎幺借鉴?”
刘墨绯略微斟酌,决定隐下自己想说的后半部分:若是林书书认真负责,或许能教,但看她行事作风跟九天仙女似的清高,整日的精力都用在了学习练舞上,确实没时间也没义务也对她这个同桌负责吧。
“其实,班里大部分人对你没什幺意见。”少年看她沉默不语,眼框中也笼罩着一层朦胧不清的迷茫,只能试探地提出自己的想法,也算是帮忙,“比如吕寅。我和他经常在体育馆打羽毛球,这男生性格很靠谱的,成绩更不用说。”
手下轻重突然失衡,指尖的笔也跟着飞出去,刘墨绯的心跳有瞬间的加快,捡起笔后没立即说话,先擡眼和他对视,确保对方没有任何言外之意后嘴角弯了弯,确保脸上的微笑仍旧妩媚动人:“大部分人我都不熟,有没有意见无所谓。”
男孩眉心紧蹙,忍不住啧啧摇头:“你咋没听懂呢?如果真想趁考前好好突击,去找吕寅啊!他虽然话少,但不擅长拒绝别人的。你软磨硬泡,肯定能说动他给你补习。”她扮猪吃老虎地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真的吗?这样可以吗?”
后桌撇撇嘴:“他之前可是能和林书书争第一的,也不知道最近怎幺回事,小测居然掉出前五了。”刘墨绯猜测他还没从那晚缠绵悱恻的交欢中彻底脱离,心中有点微妙的得意:“那也很厉害呀。”
“不行不行,他以前成绩可稳定了,我们初中也同班…”这厮还在扼腕叹息,两人议论的对象已经从前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