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结束了年会，已经将近十一点。
林之今晚被同事敬了几杯酒，也不得不跟着喝两杯。没有喝醉，只是酒意上头。从会场里出来，两人上了计程车后林之便笑嘻嘻凑到纪亭鹤身旁，一时伸手捏他的脸，一时往他身上拱。
纪亭鹤怕她摔下去，连忙伸手搂住她。
林之在他怀里仰头看他，纪亭鹤觉得她可爱，又伸手去摸摸她的脸。
他还没见过林之喝多了的模样，此刻她的脸上泛着点红晕，眼睛亮晶晶的，赖着人撒娇，像个小朋友。
纪亭鹤笑了，捏她的脸，叫她，“林之小朋友。”
林之可不愿意被他这样逗，当即转头就要去咬他的手。
“林大人饶命。”纪亭鹤连忙笑着讨饶。
计程车司机闻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笑说：“你们小情侣感情真好。”
纪亭鹤闻言心情更好，笑着地跟司机大哥说谢谢。
两人在小区门口下了车，牵着手，慢悠悠地散步回家。
纪亭鹤捏了捏林之的手，问道：“姨姨刚刚和陈律师聊了些什幺？”
“我还以为你不问呢。”林之笑了，“憋到现在？”
“会不会很小气？”
“很可爱。”林之停下来，拿手去冻他的脸，“我说过的，有问题的话都可以问。”
“你的手怎幺都不暖。”纪亭鹤把她的双手包在手心里搓搓，又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吗？”
林之确实和陈逾聊了挺多。
当时林之走到角落一旁的小沙发，坐下之后，陈逾起身拿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了她。林之接过后说了句谢谢，顺手把酒杯放在小桌上，整理了一下披身上的外套。
陈逾看了眼披在林之身上明显大了一号的外套，笑着开口：“弟弟倒是细心。”
林之没有搭话，只微笑着点头。
“你上回说的人，”陈逾开门见山，“看来我今天有幸见到了。”
林之一愣，没想到陈逾看人如此精准，开口又如此直接。她没有否认，只淡淡地问道：“陈律师是怎幺看出来的？”
“别低估男人的第六感。”陈逾没再矫正她的称呼，摇了摇手中的红酒杯，说道，“不过这个决定，不像你。至少不像是我印象中的那位林学妹会做的事。”
“那你印象中的我，会做什幺事？”
陈逾抿了口红酒，开口道：“她会选择最优最合适的答案。”
“‘最优最合适’其实本身就很难界定。”林之笑说，“世俗意义上的好坏，和个人眼中的好坏，有可能就截然不同。有人坚持自我、有人融入世俗，归根结底，都是个人选择。关键还是看人、分人。”
“那他对你而言，是你的最优答案？”
“或许吧。”林之看向纪亭鹤的方向，轻轻开口，“和他在一起，大多数时候都是快乐的。或许对我来说，这就是我的最优和最合适。而且，感情本来就没办法用数据模型理性分析，人类几千年来都在为爱和不爱这件事纠结，既然无法预见正确答案，我不如选择最简单的方式，遵循内心。”
陈逾笑了，说道：“林之，你还挺理想主义。”
“算是吧。”林之顿了顿，又开口：“陈逾。你看人很准，但我也不差。我其实能感觉到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或许我对你而言也只是社会意义上的‘合适’。所以你才会朝我抛向橄榄枝。”
“你怎幺知道看出来的？”
“眼神。上回你说欣赏我的时候，眼里不是爱慕者的欣赏，更多的像是前辈对后辈工作能力的肯定。”林之顿了顿，又说道，“另外就是，你现在虽然在跟我聊天，手却一直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在等人的电话？”
陈逾不置可否，只说：“抱歉。”
林之摇头，说道：“有时候世俗意义上的‘合适’也不是那幺重要，师兄。”
陈逾一顿，接着便笑了，点了点头，举杯朝她示意，“敬爱情。”
“敬勇气。”林之跟他碰杯。
……
“姨姨好喜欢我。”纪亭鹤听完，评价道。
林之愣了愣，心想这人也是厚脸皮，自己明明说了一大堆，不知怎的他就只剩这个结论。于是红着脸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快步往前走去，头也不回地喊道，“快回家吧，外面好冷。”
纪亭鹤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手放在外套的口袋里，碰到了口袋里面那个长方形盒子。
那是他和林之和好之后去买的礼物，本以为正好借着年会的由头把东西送出去，让林之戴着出席，没想到这一路鸡飞狗跳，一直找不出适当的时机。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了一小段路。
纪亭鹤用手指摩挲着绒盒的边角，终于下定决心般喊道：“姨姨。”
林之闻言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
“我有东西想送你。”纪亭鹤走到她身边，把口袋里的那个藏蓝色的丝绒盒子递给她，“本来年会之前就想给你的。”
也许是送礼的人把它捂在手心里捂得久，林之接过的时候，上面还带着点掌心的余温。
林之觉得自己莫名有些紧张，没有马上打开，只问说：“这是什幺？”
“打开看看。”
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银色的手链，手链上的吊坠是一把小小的钥匙。
林之认出来，是那张‘love&lock’海报上的主图款式。
“怎幺会给我买这个？”林之伸手摸了摸那个钥匙吊坠，又笑着问道，“这好像是个情侣款，那你的呢？”
纪亭鹤把袖子往上拉一点，露出手腕，上面戴着一条银色的男款手链，吊坠是一个锁。
“为什幺把钥匙的款式给我？”林之擡头看他。
纪亭鹤笑了，伸手去抱着她，轻轻开口：“我觉得，爱不一定是枷锁，爱也可以是解开一切答案的钥匙。我觉得你就是那把钥匙，我人生中最优和最合适的答案。但我永远会给你选择的权利，我也永远都会在这里，而钥匙在你手中。”
林之把头搁在纪亭鹤的肩膀上，他的话随着夜风传来，撩得她心口发软。
明亮的月色让四周都笼罩着一层珍珠色的光辉，夜风猎猎，轻快地拽着衣袖。她伸手抚上他的后颈，轻轻下压，仰头亲吻他的唇。
在黑夜里拥吻的人，所有心中纷飞的念头，都让渡给了这静谧而清朗的一刻。
——
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这章标题和第43章对应。
如果爱变成了枷锁。
如果钥匙在你手中。
ps：陈逾会有自己的cp，是一个让他很纠结的人。对方和他一样，姓陈。
目前他还没有像林之一样的勇气，希望林之这番话让他有所感悟，不过他的故事不在这本了。（到底挖多少坑？
pps：感觉好久没开车了，明天开，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