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小晴望着白纸上秀气的墨字,蓦然睁大了眼睛。
白茶擡头看去:“嗯?”
“这是要写给陛下的吗?”小晴张了张嘴,呆呆地问。
白茶摇了摇头后,又低下了眼脸,她如是地说了句:“不是。”
“那这是小姐写给谁的?”小晴又吃惊又害怕,问话的声音也小的可怜。
白茶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在白纸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娟秀非常:白茶。
她放下了毛笔,擡起脸看人,笑吟吟道:“萧谦。”
小晴嘴巴也张得更大了,她呆滞道:“这怎幺可以呢?”
白茶没有再说话,只是把信封折好,递到了小晴的手中,“你只管把信给他送到就好,其它的事情不用担心。”
小晴抿了抿唇,神色紧张,手指也将信封捏的紧紧的,她压低声音道:“小姐...被陛下发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白茶朝人笑了笑,“别怕,他不会知道的。”
“小姐…”小晴不安地又叫了声。
白茶连忙拍了拍人的肩,安抚道:“好了好了,快去吧。”
小晴急得快哭出来了,但到底还是咬着唇没有再说什幺话。
在她的观念里:
毕竟,陛下好像真的…不行。
他给不了小姐床笫之乐,所以小姐找别人也是应该的,更何况,那还是萧家公子,小姐原本的未婚夫。
就这样想着,她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小姐的闺房,也头也不回便匆忙地踏出了宫殿 。
白茶在人走后就穿好了鞋子,走到了巨大而图文华丽的铜镜前,坐在檀木软椅上,认认真真的照起了镜子。
铜镜虽然没有玻璃镜照的更清晰但还是能照清人像的,镜子中的女子容色姝丽,体态窈窕,确实担得上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不过跟她原本的脸还是差了那幺两三分,可能是少了几分艳丽惑人的资质,气质却温雅可人的很。
白茶很满意。
于是便起身又去塌上补觉了。
这个身体感染了风寒有些弱,但白茶本身的体质却很好,于是穿过来的时候便很自然地中和掉了病气,嗓音沙哑的问题,她只需要睡上一觉便好了。
这一边的白茶躺在床上,眼睫微垂间,阖上了眼,自然入睡了。
而另一边的情况却截然不同。
-
另一边。
皇宫外,京城内的萧府上。
“站住!你找谁?”门前的小厮拦住了小晴。
小晴往府内瞅,她头也不转地焦急对人说道:“我是来找姑爷的!”
小厮看着眼前面生的丫鬟,不解的摸了摸头。
他可没有听说过,府内的哪位公子成亲了。
“我们府上没有公子成过亲,也没有你要找的姑爷。”
小晴这才反应过来,她跺了跺脚,着急地说:“哎呀,你快让开吧,我是来找原姑爷的。”
在府中任职久了的小厮对大户人家的事情也多少知道一些。他拍了拍脑袋,伸手指着人,神情恍然大悟道:“噢噢,你家小姐是白姑娘,对吧?”
小晴点了点头。
小厮便赶忙让开了身子,恭敬道:“萧谦公子正在书房临摹。”
小晴刚要跑进门,脚步又折了回来,她问小厮说:“萧府书房在哪啊?”
小厮指着方向说道:“西边第三个房间。”
小晴说了声谢,便朝那小跑了过去。
直至站到书房门前,小晴平复了一下呼吸,伸手敲了敲门。
很快就有一道温润又熟悉的嗓音不紧不慢的传了出来:“谁?”
小晴不假思索地说:“姑爷,是我,小晴。”
门内执笔写字的人手指微顿了下,色彩浓沉的墨汁瞬间在淡黄色的纸上染透了一圈。
将笔放下后,他站起了身,走到了门前,打开了门,视线也看了过去,门外的丫鬟入眼,却未见想见之人,他的神色有些黯淡,但依旧薄唇微张地问道:“何事?”
小晴掏出了信封,递了过去:“这是我家小姐让我交予姑爷的。”
伸手接过了信封后。
男人微微抿紧了薄唇,周身的气息也有些冷淡和低迷。
他低眉对人说道:“以后,不必再叫我姑爷。”
对方的声音很轻也很淡,但小晴还是听清了,摸不清意思的她便顺势点了点头,极快地答应道:“嗯。”
闻话,他握紧了手指,随即又松开了来,最后也只是对人道了句:“你走吧。”
小晴再次点了点脑袋,便赶忙又小跑着离开了。
姑爷他今天好像有点怪。
跟往常不一样。
可能是为情所伤吧!
想到这里,小晴惋惜地叹了口气。
只是,姑爷若是看到信上写的内容后,会不会面红耳热啊?姑爷的脸像玉石那样白,人又是学礼义廉耻的,想来脸皮也很薄,要是面红滴血了,那岂不是要用针扎放放血啊?
小晴这幺想着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坐在马车内,忽然就觉得没那幺紧张害怕了。
小姐漂亮又聪明,她一个做奴婢的,就应该相信自家的小姐,更何况,她的命都是小姐保下来的,小姐还对她超级好。
她也无以为报了。
马车平稳的走在路上。
-
萧府的书房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温暖的室内。
萧谦关好了房门,再度走向案桌,坐在了书椅上,他手指掀去了那张作废的纸张,扔在了垃圾筐内,折迹工整的那封信被放在了案桌上。
打开后,便抽出了内里的那张折纸。
轻轻展开,秀气又清晰的字迹映入眼帘:
“夜风凉,枕上霜,美梦成双,可好?”
姓名落下处也是娟秀非常的两个大字:白茶。
一晃看完后,萧谦顿时感觉指尖似被烫着了,他差点没忍住将指尖松开,否则定要将这纸抛下书桌,扔进废筐。
可是就这幺紧紧捏着,眨眼间的时间里,从指尖处传来的烫意仿佛传到了耳边,甚至连眼睛都忍不住想阖上不去看了。
他想再确认一遍字的内容和字迹。
浓密发直的眼睫这才没阖上,只是微微发颤着再度掀起,将纸张上的内容再次快速地览了一遍,不览便好,可是就这幺一览,他竟感觉口干舌燥起来。
信纸上确实是白茶的字迹,还有专属信封的内容标志,这足以证明确实是本人所书写出来的。
所以,对方确实是在约他一起睡觉...
可是…这怎幺行!
简直…
简直是有违礼仪廉耻!
他断然是不会...不会...跟她...一...一
即便是脑袋里是这幺想的,可他的脸上的温度还是烧了起来,隐隐还有向高温靠近的趋势…
脸颊上的这种高温仿佛烧到了他的心尖上,烧得他思想都不再坚定起来,满脑子都在想,对方是不是跟他一样,还喜欢他,放不下他…
所以才邀他一起睡觉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