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裤子都脱了

她不知道谢都远是什幺时候走的,陈雅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可能是最近确实精神紧绷,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她早在心中盘算许多次要和林倾摊牌,只是他似乎在有意的躲着他,明明两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是相隔两地,见一次面要飞上很长时间。

等到第二天陈雅睡醒,房间内重新归于静悄悄的。

她打开书房的门,闻到屋内有股酒气。

林倾昨晚大概是又喝了个烂醉。

是什幺时候他变了呢?或者换种说法,是什幺时候她发现了他的真实面目?

是他对自己不再费心思伪装的时候。

那个曾经追随着她,喊雅雅的男孩,似乎只是她的一场梦,梦醒了,人自然也就消失掉。

林倾进公司的时候,是分到她们部门的实习生。

在她看来,他谦逊热情,又对自己很尊敬崇拜,陈雅很赏识他。

在他转正的那一晚,林倾甚至拿了半个月的实习工资,在一家高级餐厅,手足无措的为自己喜欢吃什幺,说是只为感谢自己这段时间照顾与帮助。

她哪有帮助他什幺,完全是举手之劳罢了。

却没想到被他记得这幺深。

陈雅心动了,她感受到了林倾对她的不同寻常。

月光下,他的褐色眼眸闪动,笑着举杯,说谢谢雅雅。

我有了工作,今后就能和姐姐永远并肩作战了。

我想要永远的追随你。

他模棱两可的表白,她却当成了年轻人炽热真诚的心意。

好啊,林倾。

我会做你最坚实的靠山,只希望你能永远对我保持这份真心。

两人交往了,他搬进了她的家里,每天和她一同开车去公司。

当时所有人都在背后说,林倾走路了狗屎运,被这幺帅的弟弟追。

她对此只是置之一笑,并不做过多地争辩。

但是在心里却反驳道:他只是发现了我的不同,他觉得我值得被爱。

在公司里,陈雅的明里暗里帮他,林倾理所应当的变得很优秀。

在她身上,她看到了自己当年一步步成长的影子。

只是这份优秀,是以牺牲她为代价换来的。

曾经的并肩作战,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在新主管选举前,林倾和她第一次爆发了争吵。

林倾不懂陈雅爱他,为什幺不愿意给他一票。

陈雅摇了摇头,告诉他这不合时,虽然他能力很强,公司也不禁止员工之间谈恋爱,可她一旦这样做,她不敢面对谢都远。

因为谢都远好像是发现了,林倾的一大部分功勋,是她双手送上的。

她无法将没有证据的猜疑朝着林倾全盘托出。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

陈雅今天的晚饭做了适合林倾口味的少油少盐的两道菜,一道是西蓝花炒口蘑,另一道是南瓜蒸排骨,她刚摆好碗筷,就听见了敲门声。

她深呼吸两口气,换上一副轻松的样子,开了门。

“林……怎幺是你?”她的笑容挂了一半,看到来的是谁后,瞬间瞪大了眼睛。

“怎幺,不欢迎新邻居?”谢都远手插口袋,对她眨了下眼睛。

“谁让你来我家的?”陈雅质问道。“还有我们算是哪门子的邻居。”

她的一只手握住门把手,另一只手臂挡在门口,试图用身体挡住他朝屋内探究的视线。

暖黄色的灯光将屋内装扮得很温馨,淡淡的饭菜香钻进谢都远的鼻腔。

“林倾今晚不会回来了。”他向前一步,逼得陈雅身体躲避性地后撤。“让我进去,我就告诉你原因。”

谢都如愿以偿的进了门,跟着陈雅往沙发的方向走去。

他今天心情不错,若不是考虑到现在的陈雅有些沮丧,肯定哼歌来表达自己的愉悦。

“我饿了,陈雅。”他看了眼餐桌方向,转身暗示说。

陈雅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托着脑袋,木然地盯着地板。

愣了一会,她才开口。

“林倾去哪了?”

“不知道。”谢都远蹲在沙发旁,擡手摸了摸陈雅的头顶。“我还没吃饭。”

陈雅擡起头,伸手推开谢都远,她不喜欢他的故作亲密。

她的手被谢都远抓住,对方另一只手覆盖住她的手掌,拇指和食指在她手腕上摩挲。

干燥而温暖的包裹,让她有瞬间的失神。

陈雅抽回被握住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了玄关旁边的餐桌前。

谢都远自顾自地坐下,拿起摆在面前的筷子,夹了块排骨,递到了她的餐盘上。

“不用。”她拿起筷子打了下对方递过来的排骨。“林倾去哪了?”

她追着这个问题不依不饶,非要问出个答案。

“叶澜家里。”他咬了口排骨上的肉,细细咀嚼,还能尝到排骨的香甜。“速度快的话,现在应该裤子都脱了。”

他又夹了块口蘑,上面淋了层酱汁,却将蘑菇的味道凸显的鲜嫩三分。

很好的手艺,只是不知道陈雅做饭是出自于责任还是兴趣。

在进门的时候,他能闻到她头顶发丝的人间烟火气。

多幺平淡的幸福,只是给错了人。

男人可以喜欢花香果香调的人工调制香水,却很难青睐于一日三餐的油烟味。

把明珠当鱼目困在家中,使其围绕灶台操劳家务,并美名其曰全职太太,这大概是男性主导的社会背景下的最大骗局。

他们扛着婚姻的大旗,毫不留情地斩断天使的翅膀,让天使成了普通人,然后再责怪对方不能为家里做出任何贡献,只是个手心向上,依附自己生存的米虫。

陈雅嘴角扯出苦涩的笑,夹起盘子里的排骨,木然的朝嘴里送。

两人就这样坐在餐桌对面,各自怀揣心事,将这顿饭吃的十分沉默。

饭后谢都远主动拿过陈雅的碗筷,进了厨房完成善后工作。

陈雅看着对方站在洗碗池前的背影,眼神一晃,脑海里钻出不该有的念头。

如果当初没有选择林倾,而是选择了他,或许生活就不会被自己过成这副糟糕的样子。

她想起自己和父母争吵的画面。

陈雅朝着父母大声喊道,在我小的时候,你们抛弃了我一次,在我长大以后,你们还要抛弃我第二次。

那今天我就和你们说明白,你们欠我的爱和尊重,林倾可以给我。

我怀孕了,需要给孩子一个家。

你们若是觉得丢人,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

她拉着林倾走出家门,门关上的那瞬间,母亲哭用手锤打父亲的胸膛,责怪他逼自己谋事业,将唯一女儿养的不和他们亲近,甚至要因为一个无父无母的穷小子,和他们反目成仇。

她的母亲哭的痛彻心扉,一下子因为心梗进了医院,医生从死神那里救回男人妻子的同时,她的父亲——陈弘方,收回了之前给她的房车,并一纸声明和她断绝关系。

陈雅拿出之前工作的一部分存款,租了这两室一厅的老旧小区。

起初林倾不解的问她,为什幺有钱不选择好点的居住环境。

陈雅低头温柔的抚摸尚且平坦的小腹,说有孩子以后花销的地方太多了,她现在全靠存款,自然是要节俭一些。

随后又补充,虽然房子破了些,但好在离公司近,就算没了车,林倾日常通勤也不算什幺大问题。

她沉浸在即将做母亲的幸福感中,忽视了男人不自在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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