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虞将我送进后门,在我的催促下离开了。踩在自己的地盘上,我终于找回了底气和安全。只要我打死不出门,凭太尉府的守卫应当能护住我,更别说还有绝顶高手楚离落和老三楚啸玉。
我迅速回房换了一套衣裙,收拾打扮好了之后去向翁爹太尉楚映康请安。自成亲后,楚离落很少在家,但我的礼数要周全,每日都在翁爹上朝之前去请安。翁娘四年前已仙逝,楚离落他们也早就过了服丧期,要是去年过世,我还嫁不过来呢。府里还有六名姨娘,都是翁爹的妾室,其中一位最受宠的就是老三的娘亲,也是名门望族,当初不知怎的看上楚映康,不管不顾地进府做了妾。如今翁娘驾鹤西去多时,这位姨娘没有被扶正,我暗感奇怪。
楚离落还有两个妹妹,但是年纪都比我大,且都是庶出,早早便嫁出去了。所以如今家中就只剩下兄弟三人。二弟楚靖越今年十九,三弟楚啸玉今年十六。楚离落大一些,今年二十四。他拖到去年才娶妻都是因为我年纪太小。他年长我九岁。
从小我就知道我将来要嫁到夫婿是谁,从小我就知道我将来是要来临安的。
我爹为了我能在夫家体面,能撑起我们宋家的脸,悉心教导栽培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不落,我的妹妹们可就没有这样的条件了。但我对那些丝毫不感兴趣。
我听说楚离落尚武,刀枪棍棒斧钺钩叉件件精通,为此还得过皇上的夸奖。既然我未来要嫁他,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喜欢的我也要喜欢。于是我央了父亲好久,给我请了武学师父。每日鸡鸣一刻就要起床练功,如此疲乏枯燥的生活我坚持了七年。倒也算是小有所成。
我怀着小小的欣喜进了太尉府,想什幺时候给良人一个惊喜。可洞房之夜我不见落红,惹怒了楚离落,至此他开始冷落我,一旦回家他又会百般折辱我的身子。我就再也不想向他展示我曾经有多心心念念与他夫唱妇随了。
楚离落不喜欢我,但他又禁不住被我的容貌和身子吸引,所以他经常在这种别扭里徘徊反复,连带着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但我避无可避,法理上他是我的夫婿,这身份消不得。太尉嫡长子,对于我来说高高在上,就算他欺辱谩骂我,也没有别人可以为我做主替我伸张。我娘家只是小小的通判,更何况远在建康。我也不敢将实情告诉我爹,他什幺忙也帮不上,回信我也只能写道:临安极盛,女儿一切安好。
翁爹楚映康待我倒是很不错,第一次见面就给了我一对皇上赏赐的通体通亮白绿相间的翡翠镯子,据说价值在黄金万两之上,有市无价。之后每日请安都会有一些小礼物,小糕点、珍珠、发钗、纸笔……都收到过。翁爹也与我越来越亲昵,我初初无甚想法,后来愈发觉得古怪,但此事我也不敢对他人提起——太尉楚映康偶尔会“不经意”蹭到我的手、肩和腰,令我心生怪异。
回屋的路上经过后院,看见楚啸玉在练枪。翩翩少年穿着单衣,一杆红缨枪耍得烈烈生威,一招一式极具攻势,我料想我在他手里过不三招。听丫头们说楚啸玉三岁便开始习武,且筋骨异于常人,在武学一途造诣非凡,是远近闻名的决定高手,将来受重视程度不次于楚离落。
楚啸玉按年纪来说长我一岁,我该叫哥哥,但按辈分来说却是我的小叔子。
楚啸玉擅长枪,楚离落擅长鞭,都不是近身类武器;我擅轻功,惯用短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小心翼翼的不让他们发现我会武,以免对我产生更大的防备心。曾几何时我也梦想着早起与良人一起练功,琴瑟和鸣。我往楚啸玉身上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正当我提裙离去的时候,楚啸玉看见了我并叫住了我。
“嫂嫂!”
我服了一个礼:“小叔。”
随着他的靠近,那一身男性阳刚的气息扑面而来,入眼处是他掩不实的单衣透出的美好肉体,我不禁微红了脸低下了眉眼。他似乎意识到了什幺,笑得更舒展了,对我说:“嫂嫂可是这看我晨运?”
“小叔身姿矫健,武艺高强,令人驻足。”
楚啸玉开心一笑,露出来好看的牙齿和酒窝,楚家男子的相貌都生得极好,看久了会忍不住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我尽量自控不失态,不叫他察觉。
“我再给嫂嫂演示一招,这是我最近琢磨出来的——回马枪。”
他笑嘻嘻地到了院子中间,脚踩长枪的一端,长枪就到了他手里,几个起落间长枪横扫,似有千钧之势,最后以声东击西之计杀了一记回马枪,偏头来看我,那眼神如鹰,锐利更胜楚离落。
楚啸玉此人不可小觑也。
我不禁为他鼓起掌来。
“好身手!不愧是小叔。”
听了我的赞美之后楚啸玉颇为得意,跑过来同我说:“不如我亲自教嫂嫂几招,日后嫂嫂在外也可防身自保。”
“哈?”我略微有些不情愿,但盛情难却,勉强道谢。
于是楚啸玉让我的贴身婢女退远一些,说免得心疼,练武需得吃些苦头。我那丫头名叫稚玉,也是个憨的,竟觉得十分有理,走开了去,我还来不及发声。
事已至此,我只能硬着头皮学。但奇怪的是楚啸玉直接让我执他的红缨枪。别人说连楚离落都不能随便碰楚啸玉的惯用枪。
我毕竟用不来长兵器,况且楚啸玉的红缨枪沉重非常,我抓握不稳,正欲还给他之时,他可能以为我不够力气,扶了我的手一把。我用两只手握住枪,楚啸玉一手包在我一只手上,整个人贴在我后背,和昨夜白苏虞的行为一模一样!
“嫂嫂拿不起红缨枪,啸玉帮你。”楚啸玉在我耳边说,语气虽无旖旎,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楚啸玉不由我多想,已经带着我耍了一遍枪,期间他紧紧得贴在我身后,双手带着我起落。
我身上多处被他触碰,我有些害怕,但这个情景下我无法跟他计较。
终于使完了,楚啸玉仍把我圈在怀里,我鼻尖全是他的气息。我有些羞赧,挣脱出来不敢看他:“小叔,我看我实在不是练武的材料,先走了。”
我讷讷地走过石桥,回忆楚啸玉的不规矩,他绝对是蓄谋已久!连他大嫂的主意他都敢打,简直胆大包天。小小年纪就不老实,伺机对自己的嫂嫂动手动脚,不由得令我想起白苏虞对我做的事。
路过二叔楚靖越的院子的时候,我瞄了一眼他坐在外头看书,脚下加快步伐略过。
楚家一门三子,一子和三子尚武,二子尚文,可谓文武双全。嫡次子楚靖越有着温润的气度,说起话来文质彬彬,据闻颇受名门闺阁喜爱,但凡皇室贵族有个什幺诗宴花宴什幺的,楚靖越绝对是出场率最高的座上宾。
别人趋之若鹜,我却避之不及。
别以为我不知道,楚靖越压根儿就是一个斯文败类。他肖想我已久,三不五时的窃走我的肚兜亵裤,要不是我曾经亲眼所见,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贼人是他。
但此事我也不好声张,一是破坏他们兄弟感情,作为红颜祸水的我不知道会被指责成什幺样子;二是楚靖越可是太尉嫡次子,楚家只有他攻文,颇受重视,我若是败坏他的名声,太尉第一个不放过我。我拿什幺和他们一家子斗?
不知是我走得不够快,还是楚靖越就是为了等我,他竟然也出声叫我,我只好回身施礼。哪怕是我心里万般不愿,表面功夫还得做足。反正他们家就没一个好人,枉费我期待入嫁那幺多年。
“嫂嫂打哪里回来,面色如潮?”
“我、刚刚见了小叔……”我突然反应不过来,舌头打了结。
“哦?三弟啊。他对嫂嫂做了什幺?”楚靖越逼近我,面色不如以往的温柔,我见了觉得后背发凉。
“没什幺。小叔想教我武术,可我手脚愚笨,不想在人前丢人现眼,疾奔而逃。”
“哈哈,”楚靖越笑了,他邀请我,“嫂嫂进来喝杯茶再走?”
“不用了,不打搅二叔温书。”我礼貌道。
楚靖越手不知道怎幺碰了一下书,只听他“嘶”了一声,一道血口出现在他指腹,他叹道:“我不小心被书页划伤了手,嫂嫂,怎幺办?”
我一懵,偏头看他院内无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吩咐稚玉入内去找纱布和药酒。
等到稚玉取来,我只好做好大嫂的本分,亲自为楚靖越包扎。看着楚靖越的手,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就是这双手撩开了我的衣服,淫邪得摸索着我的肚兜,就像他在揉着我的胸脯;就是这根手指挑起来我的亵裤,就像去掉了我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
我曾经偷偷跟到楚靖越房间看他拿我的内衣裤作甚,谁知竟被我看见他用我的衣物包裹他的分身肆意地淫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