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考试周的大学生为了逃避复习做出什幺荒唐事都不奇怪。
上学期隔壁校还有摆蜡烛表白不慎引起火灾冲进去救人结果成了的呢。相比起来笔仙也没那幺怪了。
原本只是三人翻着教材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不知怎幺话题转到怀旧回忆,乔奕说了初中和同学玩笔仙对未来男朋友姓氏开头字母是N深信不疑,真的向隔壁班同学表白惨遭拒绝的故事。
盛夏午后,天炎心浮,蝉鸣气燥。或许人就是难免寻求一点灵异的清凉。
周思云和连一巧开怀一笑之余,不禁蠢蠢欲动。
她们找出一张背面还没用过的草纸,还有支笔尖都快写秃了的黑色水笔。按照乔奕提供的仪式步骤在纸上写了“唐宋元明清”“男女”“是否”等字样。
避免扫兴,乔奕事先预警过初次请笔仙的成功概率不高,失败也不奇怪。有些人就是彻底的“麻瓜”通不了灵。
没想到这次竟出奇地顺利。
周思云和乔奕双手交错握住笔,和纸面垂直,才刚念了两遍“笔仙笔仙快快来”,笔尖就沙沙移动,在纸上画出一个标准的圆。
一股阴冷之气盘旋在寝室上空,连一巧忍不住把空调往上调了两度。
一无所觉的三人沉浸在游戏的兴奋中,两两一组分别向笔仙提问。周思云问了保研能否通过,乔奕问和男朋友濒临破裂的关系还有没有必要继续,连一巧最脚踏实地,问她这次期末考试会挂几科。
玩过之后,按仪式应该三人共同念咒语向笔仙致谢道别,再把纸烧掉,将笔仙“送走”。
正当此时,手机响起。笔仙游戏前点的三杯奶茶到了,外卖员催人赶紧下楼取。于是只得暂停,石头剪刀布输了的乔奕下去取奶茶,等她回来再继续。
就在这短短几分钟里,怪事发生了。
就在周思云和连一巧眼前,平放桌上的草纸突然从中心渗出滴滴答答的黑水,很快扩散到整张纸,浸成一团黑漆漆的纸糊。两人目瞪口呆之际,用过的笔也无风自动落到地面,向前滚着滚着就自中间一断两截。
下一刻,就连拎着奶茶爬到三楼的乔奕都有所感觉。三人曾握笔那只手传来被大力挤压的剧痛,青黑的瘀痕从手指中段蔓延,纹身般爬到手背上。
仿佛有谁曾隔着这只手去握笔书写,不详的鬼掌所触之处,森森阴气凝聚在皮肤下透出乌云般的颜色。手上又痛,兼之忽冷忽热,僵直无法屈伸,三楼的乔奕疼得大叫一声,奶茶全洒在楼梯上。
屋里的两人也一样。
三人失魂落魄,世界观崩塌,什幺事都无心去做。乔奕恍恍惚惚打桶水拖了洒上奶茶的台阶,回来跟着一起发呆。周思云查了些乱七八糟的资料,想说什幺脑子里只有一团浆糊。连一巧看着自己手背哭个不停,最后哭累了爬上床蒙头大睡。
乔奕给她那个初中同学打电话,却总是接不通。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颜挽回来了。
颜挽依次看过三人手背上甚至随时间流逝隐约透出半幅怪异掌纹的青黑痕迹、化成黏答答一团的黑纸糊还有那支断口平滑无比,缓慢渗出黑水的笔。后两者她们不敢乱扔,特意清出一个垃圾桶放置。能闻到一股陌生的淡淡臭味。
……显然她们寝室也不知该说撞大运还是倒大霉,招鬼游戏真的有鬼这种不可能事件发生了。
周思云状态肉眼可见不好,但还算冷静:“现在太晚,学校已经门禁了。颜挽你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一早赶快离开,在外面找个旅馆住,什幺时候事情结束再回来。我知道一家还算合适的,跟老板说我们学校学生会干事介绍可以打八折。”
……这幺说,难道刚才浴室里的是笔仙?
那她不是也已经被盯上了?
颜挽一时迟疑,周思云不解片刻又恍然大悟:“你经济状况不太好?这种事能避则避,我给你转一点。”
“不用了不用了。”颜挽连忙摆手,加了周思云提供的老板微信。
她心里七上八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幺办。反正明天天亮她肯定还要出去再找一遍玉扣,发寻物启事,先看看情况再说。
“不睡觉不行,”周思云已经镇定下来,甚至敷了个面膜,“养足精神,明早起来再商量该怎幺办吧。”
也只能这样了。乔奕要去洗漱,她们寝室离走廊尽头的水房兼卫生间有一段距离,颜挽觉得不能让她落单,于是起身陪她。
乔奕精神很差。两人在水槽前倒掉用过的水,擡头一看镜子里两个面无血色的人影已经一副鬼样。
“明天我还是打电话分手吧。”
回去路上,乔奕低声说。
关灯上床,寝室里一片黑暗寂静,连翻身的声音都听不到。也没谁有心情睡前玩手机。
颜挽以为自己睡不着,没想到闭上眼睛很快就意识模糊。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嘈杂的响声,像是狂风穿过隧道那种尖锐的哨音,又像火车驶近的轰隆声。
她睡梦中意识不清,但还是心下一紧,又是鬼压床。
颜挽睡眠质量很差,频繁鬼压床。过去不是这样,她从小就被抱到家里最大的房间和姥姥一起睡,每天都睡得很香。自从逃离家乡她才第一次经历鬼压床。
奇怪的耳鸣,像是风声夹杂悲鸣哀号,偶尔还会有求救和诅咒。有时感觉床边有人,有时是一张恶意的脸几乎贴上她的脸,或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手拉扯她的衣角、袖子……
鬼压床越来越严重,一晚上可能有两三次。她总是半夜惊醒,疲惫不堪。不敢睡又不能不睡。校医说是睡眠障碍,但无论吃药、睡前运动还是干脆改变作息白天睡都没作用。
鬼压床时,她虽有意识却半睡不醒,怎幺拼命挣扎也醒不来,不能主动摆脱睡眠。清晰地感受着惊悚,自己却一动也不能动,想喊也喊不出声,任凭那些恐怖存在于身边蠢动盘旋,无能为力,只能内心狂喊祈祷等待它们自行远离……
时间久了,颜挽发现精神且不论,鬼压床似乎不会对她真正造成物理伤害。有一次天太晚在打工的快递驿站折叠床上借宿,睡梦里有什幺“咚”地压在她胸口,几乎令她喘不上气,想伸手推开却连指头都都动不了。
绝望之际,胸前突然一震,那个“东西”瞬间被大力弹开。下一刻颜挽睁开眼,剧烈喘息,出了一身冷汗。
发现鬼压床似乎只能骚扰、恐吓后,虽然依旧时常半夜惊醒,她却没那幺害怕了。
以为这次也会是之前那样小打小闹。颜挽向右侧睡,一具冰冷、沉重的身体压到她身上,没有冲致命的脖颈、胸口去,而是掀开她的睡裙。
如有实质的目光沿纤细的脚踝向上,逡巡在她匀称的腰臀曲线间。然后用力自侧后方掰开她自然交叠的双腿。
颜挽恐惧不已。偏偏身体陷在睡眠中,完全不能动。
墨玉扣没有了。冰冷的手拨开她胸前空荡荡的红络子,握住一边胸乳,指节拨弄因为强烈惊惧刺激凸起的红粒。
玩了一会,还拧上一下。胸前又痛又麻,乳肉也好像被大力捏出了印子,感觉不是自己的一样。
上铺被床帘隔开的一方小空间,涌动的冷气越来越重。颜挽感觉空气中湿漉漉的。但不是南方雨季那种衣服要发霉的潮气,而是在连车灯都看不清,特别大的雾天出门,那种雾里的水珠浓密得呼吸时直往鼻子嘴里钻,吸两口觉得要溺水了的感觉。
颜挽呼吸窒闷,偏偏胸前腿间还被捻着弄着。她不醒来意识就没办法控制身体,只能被动接收身体传来的感受。
腿间一麻一热,好像有什幺黏答答的热流涌出来。那只手捏她鼓起的阴蒂向外拽,另一根手指在她阴户上划了划,插进红润的穴口里。
一阵颤栗从脊柱滚上。她感觉仿佛是一股阴森森的气流入侵了自己温热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