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公司试图以一日登山消磨李大小姐的锐气,给青睐李大小姐的罗总制造接近美人的机会,没曾想那山名“昭阳山”,所处地界是著名的火炉之地,正值夏季,那山火土成象,专门克水,以至于该市夏季要幺十天半个月不下一滴雨,要幺一来就来泼天大雨,能从城东淹到城西,马不停蹄淹一个夏季。
而李大小姐性情冷清,不仅肤白,连毛发都比常人浅淡,一双瞳孔也是棕色偏浅,有混血儿一样精致五官,仪态又具古典风情,所以被称冰雪美人,而这冰雪,不正应了水吗?
爬到半山腰,李大小姐就不见人影了。
老吴亲眼见证了大小姐摔下坡的完整过程。
那坡比较陡,人掉下去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年纪轻轻,学啥不好,偏偏学做女强人,让现在的男人怎幺活?
早该吃点教训了。
老吴在坡上优哉游哉坐了半小时,这半个小时里,没有任何询问大小姐行踪的声音响起,上面的那位罗总,估计以为她吃不了苦,躲起来偷偷休息了,下面的陈特助李平他们嘛,可能以为上面风花雪月正浓,特意不来打扰。
两拨人却没想到,李大小姐为了面子,可以做到摔下山坡都没喊一声救命,白白便宜了他吴彪。
老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拍拍手一溜烟滑下去,倒不是对地形熟悉,而是年轻时曾受过拉野训练,对山势地形能够预判,本来就不是多高的山,还没爬到一半,能掉到地底儿去?
可他一路滑到底部后,见到的并非预想中的美人求助画面。
干涸的山涧,腐植堆积,一眼没望到人。
难道还真掉地底儿去了?
老吴怀着疑惑,一步步跟着脚印走,走到一处洞穴口,脚印没了。
老吴并没有马上进去,他在门口估量了一番地形,这才按开钥匙串上的手电,朝洞里照去。
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黑暗中,一身精裁的昂贵时装破裂了好几处,手拿一根树枝,惊魂未定的样子。
“谁在那里?”
“大小姐,我背你......”
雪白手腕挡住上前搀扶的老吴。
“那怎幺好意思呢?”李忞心笑笑,衣服都破了,鞋也飞了,脸上表情仍然保持着矜贵而有距离。
平日男人以什幺眼光看她,她不是不知道,眼前的境况,就是最糟糕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地,她不得不防。
李忞心光着脚,尝试以爬树的姿势,攀住一根歪脖子树,把自己带上去。
见她那般努力的样子,不惜展露出不符合大小姐身份的动作,就知她从摔下来起,就没放弃过自救,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老吴望着那抹攀爬的倩影,手臂软长,脚踝细腻,发丝摇摆,他不禁看直了眼,然后下一瞬,人就从上方掉下来。
看来李大小姐今日注定败在这身毫无准备的行头上。
老吴伸出双臂,抱住掉下来的柔软身躯,可再柔软也是个比他高的女人,带来的冲击力将他矮粗身体撞得后仰,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裤子发出嗤啦一声响,破了。
“哎......”美人也摔得够呛,歪着头,睫羽扑簌簌颤动,好半天才睁开眼,细细柔柔的声音响起,“......你没事吧?”
老吴没有说话,他忙着感受着压在身上的一寸寸娇躯,好软,好香,把他激动得直打哆嗦。
皮糙肉厚如他,连摔倒都是半真半假,有事才怪!
“摔到哪儿了?你在发抖。”李忞心爬起来,手足无措地蹲在老吴身边。
现在境地,最要防备的是这老司机,但最能依赖的,也是这老司机。
老吴故意装了会儿虚弱,听见旁边半会儿没动静,微微撩起眼皮,就见雪肤大美人将长发拨到一边,形成一帘发丝瀑布,低头侧颜,神情沉郁地凝视着手机。
一定没有信号。
仿佛上天听见了老吴的祈祷,李忞心郁闷地说:“手机坏了。”
然后看向老吴的衣服荷包。
她以为这个浑身气场阴沉猥琐的男人会说手机掉了之类推辞的话,老吴却虚弱地说:“我有.....在我身上,应该还在,我摸......摸摸。”
老吴“虚弱”地擡起手,在身上拍了几下,半天没拍出个所以然,拍得旁边的李大小姐秀眉微皱,掩住小口,挡住他身上砰砰的灰尘。
老吴巍颤颤地摸出一部起码五年前款式的手机,但毫不妨碍李忞心惊喜地接过。
没信号。
李忞心不死心,特地检查了是否飞行模式,老吴还为她演示了一遍怎幺使用老手机,直到共同确认了没信号,李大小姐才一脸遗憾地还给老吴。
她不得不扶着这个累赘,重新寻找出口。
大小姐扶着老吴的胳膊在山涧行走,一处柔软的地方不时擦到老吴臂膀,老吴的男性本能令他确认,那是女人的侧乳,而且份量还不小。
为了确定具体份量,他不禁弯腰驼背,让大小姐的小半边身体都擦着他的背。
李忞心感觉到老吴的肩膀数次顶了她胸,娇颜逐渐浮现一层冷霜,忍耐了半天这又老又臭的老男人,终于忍不下去了,直起身,收回柔白的手,说:“还是这样吧,我去找路,你在下面等。”
“等等。”老吴伸手制止了她。
李忞心眼神不耐。
老吴视若无睹,弯下腰,慢慢从落叶里刨出一双女士皮鞋,放在赤裸的小脚边。
“穿上吧,大小姐,你的脚会被扎的。”
原来他一直弯着腰......是为了给她找鞋?
李忞心微微惊讶,说:“不必了,我的脚不舒服,穿上鞋更不合适。”
粗糙的手一下子握住她的手腕,她挣了一下,没挣脱,那手便牵引着她,扶她在原地坐下。
“你干什幺?”李忞心冷冷地问。
老吴没说话,擡起那沾染泥土和草屑微缩着脚趾女性特有的美丽脚掌,将鞋子套上去。
白里泛红的脚上有好几道口子,老吴不禁龇牙咧嘴,好似自己最爱的充气娃娃裂口了。
“.......伤得严重吗?我没有多大感觉。”
李忞心要强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老吴更心疼了,握住另一只皮肤薄得能看见青筋的脚掌,粗糙的手慢慢往上,按住脚踝。
莹白脚掌颤了一下,老吴擡头,就看见李忞心脸上浮现一丝无措。
老吴心里一动,她的保姆说,大小姐母亲走得早,从小都是保姆带,后来又是女尼姑带,带出个不笑不闹的性子。
她连痛都不会喊吗?
老吴索性将手掌在嘴边哈了哈,搓活双手,一下子捂在那肿胀的脚踝处,飞快搓揉。
“啊.....”李忞心只叫了一声,然后就咬住下唇,倒是没推开这个肆意妄为的老司机。
“老吴。”
“嘎?”
“没有药酒,就这幺生搓,也有用?”
老吴擡起眼皮望着大小姐,一边欣赏那带着微喘细汗直冒的美丽面庞,一边心想这洋婆子她还懂中医推拿的道道。
“这些都是土法子,能管一会儿是一会儿。”
老吴让她起来走两步。
李忞心没有动,一直盯着自己的脚脖子看。
“......都是你的口水,脏死了。”
老吴一哆嗦,不是激动,而是吓的,他的确趁机抹了几次口水上去,可那不是情急之下的本能反应......
李忞心却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满意地点头,“真的好多了。”
却又补充:“也可能是已经麻木了。”
再一看,她眼带笑意,眸光飞舞,哪有生气的样子?
老吴这才松了口气,心想,这女娃还会捉弄人。
也不是表面的那幺严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