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央宫不欢而散后,冯明妗等了两天还是未等到冯明洲入宫来哄她,她心下郁气难消,对着徐自序更是没了好脸色。
“秋实,你说哥哥是不是在宫外养了女人?”娇纵跋扈地赶走了徐自序,瞧着一地珍贵摆件的残片,她厌烦地闭上了眼。
“小姐何出此言!”自小伺候她的秋实被唬了一跳,忙止住她继续想下去,“五公子的性子冷,又对小姐一心一意,断不会做出那等下作事的。”
冯明妗听着,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一向顺着她的冯明洲在未央宫对着她那般直白的求欢,决然拒绝的态度令她备受打击。
他甚至事后都未曾主动来见她!
手里攥着的白瓷茶盏又被狠狠摔在了地上,破裂的瓷片四散,秋实挥着手臂,护住自家主子。
“小姐莫气坏了身子,五少爷身居高位,难免事忙,不如奴婢陪您出宫转转,顺便再回府瞧瞧五少爷。”秋实安抚着炸毛的主子,眼见着她神色缓和,才松了口气。
徐自序正郁闷着,巴不得有人替他分担冯明妗的火气,不假思索便应了她出宫的事宜。
步辇往外朝宫门去,后面跟着的十余名宫人也是招摇得意得很。
“这般随意出入宫门的,也只有那位了。”在宫道侧边避让的李妃扶着侍女的手,目光颇为复杂。
夏州冯氏贵为天下第一高门,南方豪族之首,出身嫡系的冯明妗在宫中根本就是横着走,也不会有人敢指摘一句,甚至就连皇上都要夸她步步生莲,走得漂亮。
毕竟,质子出身的皇上当年能全须全尾地回国登基,可少不了冯氏的助力。
更何况,冯明妗她生得美貌,足以衬得旁人都似草芥一般。
“这样风光,还不是生了个克父不祥的孽种。”安妃冷着脸嘲讽道。
她也是被宠大的,又育有两子,野心自然也不小,毕竟这宫中的女人活得长久些,总不会一辈子都指着皇上的宠爱过日子。
毕竟皇上总会有死得一天,而她的儿子却还年轻呢。
冯明妗盛宠不衰,又有夏州冯氏做靠山,但她所出的三皇子却是被国师批下了克父的命格,一出生便被送到宫外养着了。
四皇子与九公主虽是龙凤呈祥,但冯明妗那个蠢的,因着三皇子的事,与皇上赌气,不肯将孩子养在宫里,便是后来的六皇子与七皇子也都一应送到了宫外去养。
养在宫外的孩子怎的比得上在宫里长大的孩子,安妃勾了个笑,似乎已经瞧见未来的愿景。
先帝的六位皇子皆是人中龙凤,当年争得头破血流时,谁会想到未来登上皇位的是个爬床宫婢所出,被送到东国为质的可怜皇子呢?
冯明妗纵有圣宠与冯氏,可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毕竟即便是“天下第一高门,南方豪族之首”的夏州冯氏,当年六王之乱,嫡系一脉不也险些灭门,连累着眼高于顶的冯明妗都被族老送进宫里来,一为新帝根基浅薄,以世家之力稳定朝堂,可二来还不是舍不得百年荣华,要稳固他夏州冯氏的地位?
大厦将倾,她安家也可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