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娟收拾了一下。让坐在对面的青年走,下一个。
单位工作形式和调解员差不多,让向导们跟快要狂化的哨兵待在一块,唠嗑就行,平和哨兵的狂躁。让李非双来理解,她不是很清楚单位的工作原理是什幺,只通过李白娟几句描述,大致也猜到她母亲进化者向导现在应该是以哨兵医疗包的形式工作。
和之前楚寒山说的当医生差距不大。只不过是哨兵的专属医生。
被救治后的男哨兵磨磨蹭蹭,没走,说能加个微信认识一下吗。
男哨兵很年轻,碎发遮住耳朵,脸浮上酡红。
但这幺问的人太多了,同事们都常遭遇,再热情好客的人也不想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变成公众号。
互相小说话,办公室有个人以前是当医生的,大伙纷纷问她,医生这幺容易被患者要联系方式吗?医生摇头,说她以前也没有遇到这样的,或许有人会问,但来一个问一个的情况是没有的。
后面大家给出去的电话就少了,谁也不想自己的微信变成公众号。
李白娟摇头:“有事你来这找我就好。”
哨兵肉眼可见的失望,没多再纠缠。
或许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要医生的联系方式。
“你知道这是为什幺吗?”
楚寒山定时晚上给李白娟发消息。
看着手机里的疑问,白光照映在脸上,楚寒山翻了个身,板床冷硬,进化带给楚寒山更年轻的生理机能,三十岁的烛火已经燃烧了很久,冷却到旺盛却不毛躁的时刻,稳定地燃烧着,但一朝进化,烛火好像又跃高了。回到那个年轻气盛的时候。然后又有进化基因里带着的狂躁。把他变回那个毛头小子。
这种变化或许是好的,但也有坏的一面。
部队里简陋的硬板床恰好能消磨那些烦躁。夜里漆黑。本来军队里晚上都要收手机的,他已经不算士兵,倒能破例。
清凉的冷夜和木席让人眉眼都沉沉。
呼气之间都是白雾。
楚寒山沉吟,竭力给李白娟形容,这也是他最认可的说法。
“向导是哨兵的解药。向导和哨兵之间有来自基因的吸引力。”
他等待对方的回复。
但对面一直没回。
其实他该庆幸她不回,楚寒山闭上眼睛休憩。
一直到长铃响起,楚寒山兀得从床上下来,洗了把脸,要训练了。
薄凉的露水浸润操场杂草的草尖,很快被军绿色胶鞋踩弯下腰。
此时天空尚没有浮现微白,朦朦胧的晨雾于半空若隐若现,被铃声惊碎。
之前行政人员就和李白娟说明过,进化者因为基因病要互相结婚缓解病情,这个单位原来也是为了治疗基因病开的。
治疗者是向导,被治疗者是哨兵。
和之前接引的人说的话没有二致,只是光这样,这钱未免也太好赚了。
李白娟朴素的金钱观被强制捏合重塑。
苦日子过惯了的人真不习惯。
便竭力在办公室好好表现,将卫生环境搞好。
一来二去和同事们熟络起来。
李白娟想到那个大闹单位的病人,沉默了片刻,李白娟休了两天假,回去的时候同事告诉李白娟那个病人在她休假期间病情复发过来单位,照例找很多向导给他共享精神抚慰,但这一次谁的治疗也没有用,他死了。
大脑爆炸死亡。
原来基因病这样恐怖。
那人是个青年男人,看样子也是个当兵的。
如果没有进化成哨兵,他可能会比现在活得更久。
没有想多久,手机作响。
“下周见一面吧。”
楚寒山发来消息。
“我基因病有点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