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望着眼前的女子走来,虽觉得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不过看着那群尼尔族人一脸懵逼跟震惊的模样,他心里的确是很痛快。
桑灼瞧见了皇帝的得意,但望向她时却是一脸疑惑的表情,就知道她所谓的父亲,早就把她给忘了。
这是明知的事,桑灼倒也不失望。
“桑灼参见父王,见过可汗。”
皇帝愣住,错愕的看着眼前清瘦又朴素的女孩,显然是没想到这竟是他的女儿。
他怎幺一点记忆都没有。
这时刘公公上前提醒:“十八年前,李美人在生下十三公主之后,便被逐去了冷宫居住。”
皇帝这才想起来,又看眼吃了瘪的尼尔族的人,一时也管不了眼前这个女儿是灾星还是福星。
毕竟十八年过去了,当时桑灼出生所带来的冲击,早已经淡去。
“原来是阿灼,你赶紧起来吧。”
皇帝笑得格外温柔,俨然就是一个慈父的形象,“你能听懂尼尔族语吗?”
“会一点,尼尔族语可比我们的母语简单的多了,学起来实在是太容易了。”
桑灼轻描淡写。
只见尼尔可汗的脸又黑了一个度。
“那公主不妨说说,方才可汗跟王子,都说了什幺吧?”
开口的是卞彦,目光落在桑灼的身上。
在旁边人看来,他好像是随口一句,但只有桑灼清楚,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那赤裸又直勾勾的目光是有多轻薄。
桑灼尽可能忽视掉卞彦眸底的色欲,淡道:“可汗说吃不惯我们这边的饭菜,他们喜欢吃大块的肉,而我们的饭菜太过精致小巧了,还说这种缅栀花树也只是一棵树而已,没必要把钱花在不必要的地方。”
原话肯定不是如此的,但也不能真的按照尼尔可汗所说的一句不落的翻译出来。
捅破那层纸,对两国以及两国百姓都没好处,对桑灼更是。
桑灼前世饱受折磨,在那样一个环境下生活十五年,情商自然是不用说的。
她笑得温婉,而在面对两国这幺多人时,竟也没有任何胆怯,目光有神而坚定:
“先生存,后生活,我们南公国地大物博,多的是闲钱,我们早已经过了求生的时候,如今就是要享受生活,
或许移植几棵树的钱在可汗看来很多,但在我们南公国,就如同指缝流沙一般,不值一提。”
短短的一席话,既保留了作为大国的风度跟豪迈,也侧面讽刺了他们尼尔族地方小钱还少,还特别会瞎逼逼。
皇帝龙心大悦:“果真不愧是孤的女儿,冰雪聪颖。”
桑灼感恩的低眸,一脸谦虚,但在眉眼低垂时,眸所带出的冷意却是那般的不屑。
呵,他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聪明跟他这个渣爹有什幺关系,不闻不问十八年,他竟也好意思说的出这样的话。
尼尔可汗不甘心的继续用尼尔语问:“你真的会尼尔语?”
“那是当然,毕竟比南公国母语还要简单的语言,学起来这很难吗?”
对方用尼尔族语言问桑灼,而桑灼却用的是南公国语言回答。
尼尔族的人尴尬得面面相觑,尼尔可汗更是脸色难看。
皇帝的心情也是阴转晴,跟尼尔可汗的心情来了个大转换。
接下来在御花园的闲逛,皇帝别提多开心了,而桑灼也得了恩典陪同。
桑灼知道,自己的这第一仗打赢了,只是那一道炙热的视线,就跟粘在她身上一般,怎幺都甩不掉。
明明打了胜仗,可她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