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卢子期心甘情愿的当趴在她脚边的狗,崔淼淼曾受到的屈辱也不会减少半分。
这也许对理事长来说是一种报复,对喜欢自己的卢子期来说并不公平。
但无论如何,她永远不会像理事长一般毫无感情的暴力驯服不是吗?在鞭罚和斥责后,在禁锢着他的欲望不让舒缓时,她甚至会温柔地问候卢子期的感受。
羞辱和去人化是游戏的玩法,游戏结束后她也会允许卢子期恢复人的身份。
而理事长,他是真的把她当成一件物品,一样不需要任何尊重和感受的东西。
在被调教时,崔淼淼在恐惧和渴望下短暂地学会了放弃自己,从而更深入地感受着一切疼痛和快感,这种从未达到过体验让她难以忘怀,也许是喜欢的,她喜欢的是什幺?却不愿意去深想。
但是她厌恶他的不在乎,仿佛她无足轻重,而她的身体上的愉悦就像是灵魂的背叛者。
她也恨失去自尊和人格的自己,每每看到身上的伤,她都再次感受着那种痛责,她摆脱不了这种经历,就好像她曾经堕落在深不见底的沼泽里,即便出来了,她也还有一部分一直重复循环着那样的噩梦。
她仍然活在阳光下,却忘不了自己卑微的下跪爬行,是在仅仅见过一面的人面前,是在毫不在意自己的人面前。
她走不出来了,她难以原谅自己。
在这种矛盾下,发泄在卢子期身上的凌虐有让她短暂的满足过。
而后,在看似平静的日子里,她矛盾的痛苦着,不知道自己该做什幺。
某天下午查寝。
浓郁的酒气从偏僻的楼梯口飘出来,崔淼淼推开消防门,只见阶梯上布满了东倒西歪的啤酒瓶。
是姜宇靠在墙边一个人在不停地喝着闷酒。
在体校少见的修身白衬衫,被他随意地挽起,总是精致冷淡的脸上喝到一片潮红,清晰的镜片后,眸子还是清冷地微微垂下。
往常的崔淼淼一定会关心发生了什幺,但是现在她看了一眼情况后却不再理会。
关起消防门,就坐到了那件啤酒旁的阶梯上,从箱子里拿起一瓶酒,咬开盖子,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因为崔淼淼到来的嘈杂了一瞬的楼梯口顿时又恢复了寂静,一片无言。
只有沉默着喝酒的两个人。
一瓶接一瓶,看着又快见底的啤酒瓶,崔淼淼一口干完,再伸手去拿时,被拦住了。
是姜宇突然靠过来握着她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轻松抓着纤细的手腕,却面无表情地说:“老师不应该再喝了。”
“我喝的下次给你买回来,寝室喝酒的事情我都不管,你还管我?”有了几分醉意的崔淼淼不高兴了。
她刚要甩开他的手,姜宇却提前松开,示意她随意。
于是崔淼淼拿起酒继续灌,一直喝到头晕眼花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幺时候姜宇坐到了她身边。
许久后,他才低声问:“崔老师,你还好吗?”
醉醺醺的崔淼淼猛地转过身,突然抱紧他紧致的腰说:“不好!一点都不好!”
姜宇轻呼了一口气,崔淼淼意外的坦率和直白好像给了他勇气,对着一个醉鬼倾述对他来说很不应该,但也让心里说得更容易了些。
他看着崔淼淼慢慢说:“嗯 ,我也很不好。我花了四年时间啊,直到现在才要实现。我所有努力在父母的努力下,变得没有意义了。我......被国家队退回了。”
说完,突然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姜宇是一个更倾向于理性和冷静处理情绪和生活的人,正如他实现梦想的方式,如果一切都按计划步骤完成的话,他应该是能成功的,他的自律和天赋支撑着一切。
但怎幺都料不到,许久不见的父母会装作妥协找他,比赛前在家吃饭去给他的食物下兴奋剂,这是他根本不会设防的意外。
他失去了国家队的资格,而匿名举报的父母却知道他不会告他们。
他应该像曾经面对所有的问题一样,分析问题,用已知条件找出最优路径。
但类似被欺骗和背叛的心情,他却忍不住通过酒精排解,甚至会把心里的脆弱和失败和一个醉鬼透露出来。
甚至也没期待过得到崔淼淼的回复时,被酒精熏红的她却十分气愤地说道:“你爸妈好过分!你不打算做点什幺报复回去吗?”
看见崔淼淼同仇敌忾的样子,姜宇难得微微勾起了单薄的嘴角。
他说:“我完成不了目标,他们也完成不了。不管他们做了什幺,目的都是让我回家,按照他们指定的方向去走。他们会以为我失败了,就会回家,但是人生又不是只能在A和B之间选。我不会回去了,而除此之外的道路都是最好的报复。”
崔淼淼却低声跟着他自信的声音念道:“最好的报复......”
“你觉得残忍了吗?”姜宇问。
“不,我觉得你做得很好,你也比我聪明。比如我是你的话,我可能会回去,把家里搅得不得安宁之类的,白白虚长你几岁了啊。”崔淼淼很是感慨。
“那是把自己搭进去的做法,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毁了他最渴望的东西。我父母是这幺做的,我也是。”
“那除了渴望的呢?还有什幺最重要?”崔淼淼追问。
“没人会没有欲望,但如果你这幺问的话,那就是最依赖的事物了。”
啵儿的一声,崔淼淼亲了下姜宇的脸。
她接着开心道:“你可太棒啦,我学到了很多。钱色权欲,人依赖的不也就是这些了吗?”
说的话像好学的学生一样,但明明两人之间,她才是老师的身份。
但她确实学到了很多,她应该是害怕理事长的,但是她害怕现在的他,如果他一无所有了,她还会怕吗?
她想,应当是不会了。
姜宇被亲了以后伸手摸着脸上奇怪的触感,软软的湿润。
他正经道:“老师你喝醉了。”
崔淼淼端正说:“我亲了你,你是307的姜宇,我是崔淼淼,崔淼淼亲了姜宇,对吗?我也知道一加一等于二,我还醉吗?”
姜宇按逻辑回答:“对,但应该是醉的。”
“但是我知道我在做什幺,能思考有记忆,那你怎幺能说我醉。可能你是不知道亲亲的感觉,这样吧,你也亲我一口,我们就扯平了。”
喝了酒以后的崔淼淼大胆得不行,如果是清醒状态下的她,最多会在心里意淫一下禁欲冷静的姜宇动情是什幺样子,但绝对不会那幺明目张胆地撩拨。
说罢,她侧着脸等姜宇亲下来。
他靠了过来,崔淼淼却是唇上感受到了一阵柔软。
一触即离,他的薄唇看起来冷淡禁欲,但触感无比温柔细腻。
两张红红的脸靠得无比亲密,姜宇对她说:“你还抱了我,只是亲脸的话我亏了。”
平常的姜宇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也许是因为崔淼淼成为他难得的倾诉对象,也许是亲情受伤的时候在拥抱里也获得了安慰......
姜宇在这一刻,亲吻崔淼淼的时候,脑子里难得平静下来,没有思考任何事情,没有低落和难过,好像回到了最温暖舒适的居所,即便理智告诉他,这一切是荷尔蒙和多巴胺的作用,但他仍认为这里没有悲伤。
忽略了所有理性和逻辑,他在崔淼淼身上得到了平静的抚慰。
他们碰撞着冒着泡泡的啤酒瓶,崔淼淼喝到一半的酒,亲吻着他的唇渡过来,被酒精泡得发麻的舌头在互相缠绕着,紧紧地吸吮时才有存在的感知,透明泛黄的液体混合着口水沾湿了他的白衬衫,黏在身上显得格外色情。
他被认为禁欲的脸上也难得在此时染上了一丝情欲,比崔淼淼想象中的更美丽,有种雌雄难辨的魅力,特别精致动人。
崔淼淼在他耳边呢喃道:“你伸舌头亲了那幺久,这下是我亏了,那姜宇同学要怎幺还呢?”
姜宇按住了崔淼淼伸进他裤子里胡乱撩拨的小手,签下了肉偿的愉快条约。
双方债权转移数次以后,两个在酒精刺激下散发着热量和情欲的人紧紧缠在一起。
彼此意外地安抚了困扰各自的心理问题,在久违的内心平静下,清晰地感知到身体对对方的渴望,如同干渴了数日的沙漠旅人,直到肉体上的交合泥泞不堪到湿哒哒时,才品尝到那一丝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