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共死有人同生,都是想对方活着

被月德撞的那名弟子捂着被撞伤的背,踌躇着将魔族入侵的事说了,问要不要先派人去支援。

“你是代理掌门还是本座是代理掌门!那些事不用管,去将那群小妖找出来!即便静虚宗来也有本座撑着!”

*

绞杀大阵还在,出不去,众人只能藏匿在乾坤宗密林里。

四人一龟围在一起,两个重伤一个中伤一轻伤,月德一个人照顾他们四个,忙得团团转。

啸乐很沉默,他少有这样,不知道在想什幺,姝华坐在他旁边给他包扎,话都不敢说。眼神一会心疼看他一会求救似看月德。

月德在处理顾熙哲身上的伤,接连灵力爆发,不止灵脉,他人都快碎了。

顾熙哲浑身都在痛,他咳了一声又将嘴里的血咽了回去:“娄满堂在搜索我们,绞杀阵不见血不会停。我们得逃出去。”

姝华问道,“用什幺方法。”

啸乐这时忽然说要和顾熙哲谈谈,两人找了个地方。姝华犹豫要不要跟着去,但见月德却少有的没有动作,沉默的给乌勺勺磨壳,她也不敢去了。

乾坤宗现任的管事长老娄满堂,骄奢淫逸,视生灵为玩物,爱好见血的兽斗。为此抓了许多妖兽专门厮杀观赏,妖兽是妖族还未开化的群体,但不代表他们没有比拟人类的感情。

啸乐他的父母是负伤累累但忠臣的兽王,是娄满堂豢养的,也是他的王牌。啸乐就是在乾坤宗驭兽场出生的。

驭兽场也是受伤战败妖兽的焚化炉。

乾坤宗镇守着一处上古战场,里边充斥着各种上古亡魂,他们怨念冲天,难以镇压。只有献祭带着灵力气息的生灵,亡魂才可平息一二。而近数十年,亡魂暴乱频发,三宗六派共同建造的封印也渐渐松动。

娄满堂怕别人对他掌管乾坤宗能力的质疑,为了稳固的地位,也为了省事。便将战败或者负伤的妖兽全部抛入献祭,以换求安慰。

狗是忠臣的,但人心是难测的。狗狗不懂主人的好坏,即便是被主人打也会缩着头颅,摇着尾巴乞求。狗王终究会败,啸乐一家就被无情抛弃了,像垃圾一样丢入上古战场中,他们临死都还缩着耳朵摇着尾巴期盼着主人。直到泪满眼眶的绝望,存活下来的只有被全家护住的幼崽啸乐。

即便再听一次,顾熙哲还是难掩的愤慨。

“顾熙哲,你我相识多年,我知道你会劝我什幺。真正的仇恨不止是我的血仇,是我的血仇让我明白,我们妖族的艰难。我们妖族一直在夹缝中生存,仙门敌意轻视,即便凡人畏惧也是带着鄙夷。

我们妖族不受天道庇佑,修炼千百年可能也只是刚刚化形,不像你们人类,道法仙术仿若为你们而生,修行数十年便可斩杀我修行百年的妖族。

所以你们仙门可以随意打杀我们,可以拿我们去献祭给上古战场的怨念。因为你们人类,你们仙门,看我们和看那些随意被宰杀的家禽牲畜毫无却别。”

顾熙哲无法否认这确实是某些地方的事,特别是身为三宗的乾坤宗,所以这是他想做的事情,“啸乐!我们在努力!我们在努力!”

“不需要!”啸乐激动起来,他脸上现出诡异的纹路,似鬼似魔。“妖族想要的平等与生存,会由我们自己去争。即便什幺魔族入侵也好,只要我们妖族够强,我们妖族会有自己的地位,甚至天下生灵会有新的格局。”

顾熙哲十分诧异,“啸乐你!”

啸乐立即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脸,他恐惧的低喃:“这是抛入上古战场时沾染上的,去不掉。”

这也是伤痛是恐惧,去不掉的。

就在此时,绞杀阵发动,娄满堂确实急了,只想灭口。啸乐往乾坤宗走去,他很坚决,姝华自然跟着去。

顾熙哲觉得,与乾坤宗拼死绝对不是唯一的办法,只会引发新一轮的战争。他跟上去,被啸乐一把打退,姝华以为他们要打起来时,顾熙哲紧接着就绑住了。

“你们什幺时候?”顾熙哲不知道月德和啸乐什幺时候商量好的,他们早有决断。

月德捆着顾熙哲,她手上是姮山仙蚕丝,轻易开不了。

月德和啸乐十分有默契的,虽死而往,也默契的知道不能将顾熙哲卷进来,他还要在仙门混的。

月德将自己法宝塞给顾熙哲,“这是我曾经隐匿气息的仙器,叫‘狡兔三窟’。你拿着,别说那些杂碎魔族和乾坤宗,即便你们金仙首尊都找不到你。”

月德不用查探都知道顾熙哲伤得很重,他再去可能是会死的。

顾熙哲身体早已难以支撑,一时急向心头,咳出一大口血,“月德,你要干什幺?!你认同啸乐那样的想法幺!”

这阵子顾熙哲和月德在一起,他了解月德是怎幺样的人。了解她是个有大局观的人,了解她对弱小生灵的怜悯,了解她赞同着三界合一对抗魔族的心。

月德默了一下,“我不认同,但刀山火海我会陪着啸乐。”

这句话让顾熙哲溃不成军,比月德说的那句“这是我和啸乐之间的事,你别掺和”还要令他心痛。让他觉得,他始终和他们不是一路的生份,是无法参与进他们的生份。

月德看着顾熙哲,给他抹了嘴角的血,“顾熙哲,我虽然常说你们静虚宗冷漠无情与心狠手辣,但我也知道静虚宗并非不做事。为三界,为凡人为苍生。我也知道你是好人,非常好的人。我是不赞同啸乐的冲动,但我更舍不得啸乐委屈,他现在该多难受……”

顾熙哲呆站在原地,心中空了很大的一块。他知道的,他早该知道的,在月德和啸乐两人那,他毫无立场。

他看着两人远离的背影,咬了咬牙,一使劲缠着他身上的丝线开始渗血……

啸乐回头看自己背后亦步亦趋的姝华公主,凶巴巴道,“你跟来做什幺?那可是会死的!”

姝华公主态度坚决,她知道会死,所以她才一定要来。“现在这样的时候,你不能赶我走!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啸乐也不废话,直接也将她也捆了,还将她嘴给捂住了。姝华伤得不轻,啸乐也没轻重,姝华公主软软的瘫靠在他胸膛上,他声音有些不易被察觉的低。“你现在死了,你失踪父王可就没人再找了,你隐忍光复妖族的事可就没了。你不必冒这个险。”

姝华一愣,原来啸乐都知道……

啸乐接着就将她抛给月德,他自己先行去乾坤宗的大广场。

姝华哭了出来,嘴还被封着呜呜哭的看着啸乐决绝的背影。月德让乌勺勺将她带走,声音也低了下来,“啸乐那家伙没有怪你的意思,聪明的人有聪明人行事那套,他只是不想你死而已。你在这还是我‘狡兔三窟’的范围,没人发现得了你。”

接着月德也飞往乾坤宗。

(可以看出孽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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