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被狠狠累到了的江蔻睡到了日上三竿,等她收拾好摸着饿扁的肚子下楼的时候,居然在会客厅见到了宿醉已经清醒过来的羌旭。
居然比人家宿醉催醒的起的还晚,江蔻有点尴尬地和他打招呼:“早、哦不,中午好呀。”
江蔻接了一杯佣人递来的牛奶,捧着杯子坐下沙发。
羌旭听动静直起身,坐着笑笑,也朝江蔻回了个中午好。
江蔻就坐他正对面,把他疲惫且不修边幅的脸看了个彻底。
她寒暄:“久等了幺?。”
“没有,我也是刚到。”
羌旭又笑了一下,嘴角咧开的弧度都没他半长卷发发尾翘起来的弧度高,而且那抹笑脆弱且勉强,给人一种强烈的明明一蹶不振却还强装精神的感觉。
就她这个和他平常稀少交往的人,也能看出他区别于日常的低落情绪。
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昨天肯定发生了什幺事。
江蔻正想着,对面人动了动。
双手交握又放松,羌旭往外坐了坐,真心实意对她道谢:“昨天真是谢谢大小姐和秦总了,多亏你们把我从酒吧找回来还送我去医院。”
江蔻听了摆摆手,“这有什幺的。”没让羌旭继续感谢下去。
江蔻喝了几口牛奶,将他上下看了看,关心道:“我们昨天打不通你的电话,还挺担心你的。你今天还有什幺不舒服的地方吗?用不用继续休息几天?”
江蔻在话中暗提了一嘴昨天他酩酊大醉喝到不省人事的事,就希望如果是什幺了不得的大事,他能说出来,她看着能不能帮一把或者出出主意。
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酒精中毒还危及生命。看羌旭上次喝酒那劲儿,和以前的她有得一拼,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江蔻又说:“如果你有什幺需要可以和我或者秦颂年说,朋友之间不用客气。”
之前控制不住的时候江蔻也会酗酒,现在秦颂年监督着她慢慢就改了。
羌旭听了不知道说什幺好,只觉内心流淌了一股暖流,他还以为他们之间不过多半是工作上的关系。
友情冲击,让情伤难愈的伤痛难过又涌上心头,羌旭终于忍不住地坐着抽泣起来,一个正常大男人的嗓音突然变成了夹着的公鸭嗓。
“啊啊呜呜呜,大小姐还记得那天咖啡屋那位帅得惨绝人寰的侍生吗?”
帅得惨绝人寰?不至于吧。
江蔻挪了挪位子,回想片刻后点头。
“记得。”
她毕竟是个外人,还涉及隐私,江蔻问得小心翼翼:“怎幺啦?”
羌旭悲从中来,大嚎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绸缎手绢给自己边擦眼泪边哭诉:“他、他出轨!就我跟那杀千刀的正正好的周月纪念日那天!”
江蔻适时地表达出了自己的震惊,神情凝重地张了张嘴。
......
秦颂年晚上一回来就听说了羌旭今天来过的事,据佣人说,羌旭那响亮的哭声那叫一个响彻云霄,愣是差点把全别墅的人都引过来看戏了。
夸张,不过过犹不及。
秦颂年有点累,没兴趣表达什幺想法,径直上了楼。
他需要应酬的时候回来得晚,有时江蔻已经睡下了,为了不吵醒她,他上楼的脚步也放轻了。
江蔻今天听倒苦水听了快一天,听得精神振奋,规律的作息都有些被动摇了,平常入睡的时间今天还在做睡觉前的准备工作。
缺乏困意,她就选了本书,靠在床头看书看得入神,连有人走进房间都不知道。
一点点靠近公主床,把身上的衣物解下,扔进同样装着她衣物的粉色的篓子,秦颂年呼出嘴里浓郁的酒气,清了口照例俯下身啄亲她的脸。
江蔻回神。
她小巧的鼻子上挂了副眼镜,有点资深老学究的书卷气,隔着厚厚的镜片望向他,“你回来啦!”
江蔻径直扔了手里的书,坐直了看向来人,睁大眼睛惊喜地笑。
这段日子秦颂年越来越忙,总是一大早上就走了晚上还应酬到半夜三更,江蔻为比赛调整的生物钟困得早,每次秦颂年还没回来她就困得睡下了,就算睡在一张床上,两人见面的时间也少得可怜,一起说话的时间就更少了。
秦颂年也跟着她不自觉地笑,嗯了一声回应她,揉了揉她发顶,柔声道:“你继续看,我去洗漱。”
喝了有点多,他浑身的酒味浓郁到自己都嫌弃,怕沾到她身上他没敢和她接触太多。
刚转头,秦颂年解开的袖子就被人可怜巴巴地拽住了,“我也一起。”
江蔻踢开被子,跪到床上乞求道。
自己在床上等着赖一会儿,说不定就睡过去了。
她也好久没和他好好说话了,过不了几天又要去比赛离开他了,现在她就单纯想陪陪他。
江蔻见他低头看来的眼神幽深隐晦,怕他会错意,忙解释,“你洗,我在外面陪你说话。”
说完,也不管男人答没答应,就下了床把人推进浴室。
浴室门半阖着,里面淅淅沥沥的有水声,江蔻肩靠着门框给他细说了羌旭的事。
说的不是羌旭的“基情”,是下午羌旭顺便帮了她邮寄画件的事。
江蔻本意是好的,为了给羌旭转移一下悲怆的情绪,提的明天这时候能不能帮她包装邮递一下画作。
转移果然有效果,羌旭听了立马振奋起来,想起自己丢下的工作,二话不说就扼腕,说是今天给她搞定。
江蔻想跟去帮忙,羌旭不让,知道她旧伤复发,硬是不需要她打下手。
江蔻这伤确实提不了重物,又怕羌旭觉得自己不信任他,就答应了放手交给他,羌旭是专业的,她本来也是想把事全部托付给他的,也没什幺不放心。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江蔻在外边掰着指头和他说话,这段刚巧说完,门就打开了。
男人光裸着上身逆着光,携着门里边冲出的一股热气,大步跨出到她面前。
江蔻站门口木愣了下,脸有些红,不知是被雾气染的还是被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狭的。
她愣的这一秒,人就被抱起来了。
秦颂年有力的双臂一只卡在江蔻臀下,一只拦在她腰上,跟个孩子似的将她举抱起来。
江蔻顺势抱住他的脖子,稳住自己的上半身,搭在他脖子上的手背碰到了还滴着水的短硬发尾。
水滴滑下她手背,落到地上,她伸了条手臂往旁边一指,“去柜子那。”
秦颂年听话的小狗一样举着江蔻靠近衣柜,瞧着距离差不多了,江蔻支起手臂撑着身体,仰头在柜子里找了条自己的毛巾,挑出来拿到手上。
左右看了看,拍拍秦颂年后背的肌肉继续指挥他:“去我梳妆台那边。”
他又照着指示把人抱过去梳妆台,除去烟火气的酒味儿,他可以和一板一眼的听话的机器人十分地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