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吃掉我

换座当天,云亭彻夜未眠。

宿管老师会巡夜,有时班主任也抽查,寝室里熄灯后很安静。只有偷偷带手机的室友躲在被子里和暧昧对象聊天,偶尔发出娇羞的嘿嘿傻笑。

云亭听得心烦,翻身下床,去卫生间自慰。

青春期的身体像永远处于不知疲倦的发情状态,很容易就硬,射过也很快再勃起。脑内复盘了一晚上今天色诱的完成度,下面已经憋得小腹发疼。

云亭靠在水池边,半闭着眼睛,敷衍地抚慰阴茎。没有润滑剂,前列腺液也不够多,干涩的皮肉被粗暴地揉搓,疼痛反而更令他清醒。

今天解两粒扣子合适吗?

不过泊川二中校服保守,总共就只能露这幺多,如果硬拉着衣领往两边扯就太刻意了。

她的视线停在锁骨和喉结之间更久,但之前有偷听到她和方童议论男生的胸。

所以还不够大吗?

他有些烦躁,自渎的手法愈发粗鲁。阴茎却不见软,只要想到她,就是最好的催情剂。

水池旁边就是镜子。昏暗的卫生间,他透过陈年的灰迹和水痕,凝视廖簪星看得最多的眼睛。

练习,如何在动情时亦显纯情。

一方有意纵容、一方毫无愧疚的情况下,养成本不该养成的习惯,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已经习惯了借抄,使唤他也理直气壮。

通常是下午最后一节自习前,先搞定她最不耐烦的物理;

如果她不去吃晚饭,有时会戳他,示意他手背对着伸上来,摊她桌上,接一张小纸条:帮她带一盒纯牛奶——通常不太会有此殊荣,女孩子总是更有资格主动问她是否需要帮忙;

晚自习按化学生物数学英语的顺序,做完就及时上贡。

竞争者太多,可以见缝插针的机会太少了。

方童去接水总会帮她带,座位周围几个女生热衷投喂,在走廊上打闹的男生见她抱着作业回来(廖簪星是物理课代表)也都会争相接手,连将新卷子分到各大组让他们自己往后传这种事都有人献殷勤。坐第一排的矮个儿姑娘笑嘻嘻抽过那一叠卷子,按人数数得又快又准。

21:45,放学铃响,云亭写完一张次日的卷子。过半情况下,再过五分钟,左手边的窗户就会被敲响,名字被朦胧呼唤,昏睡中的廖簪星被惊醒。

他漠然看了一眼窗外巧笑倩兮的女生。果然又是隔壁10班的李商羽,要坐她的电动车后座回家。

住的小区不是近到可以步行吗?

如果真有借助交通工具的必要,为什幺不自己买一辆?

他一语不发,紧抿着唇将卷子放到廖簪星跟前,回寝室。

潜移默化中,她也习惯了男高中生校服底下年轻蓬勃的身体。脖颈,喉结,足球服绷着的胸口,大冬天穿短袖露出的肱二头肌,细腰长腿,坐下时校裤短一截,脚踝骨形明显。

他本想慢慢来的。廖簪星并不总是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多数时候媚眼都抛给了瞎子看。

但不知该说那里不争气,还是太懂事。

她第一次发现他勃起时,他就知道了。

初次梦遗之后,青春期易勃是烦心事。和她前后桌,云亭一直掩饰得很好,在她面前有这种龌龊身体反应太冒犯她。

她捡笔,却比平时多花了好几秒。云亭立刻反应过来哪里不对,脑子里轰地炸响,空白一片,下意识想并拢双腿。

也无怪人们说男性的大脑长在阴茎上。被她发现,却难以克制地更硬了。

千分之一秒,一个可怕而荒诞的念头浮上来,迅速而令他无法拒绝地写入覆盖了原色诱计划。

绿茶演技炉火纯青。他看向她惊疑不定的脸,眼神专注,温声关怀,端的是浑然天成的纯净无辜。

——“怎幺了?”

她开始越来越频繁看向他。但又平静得像观察一道有趣的数学题。

饶有兴致,又不是他期待的感情。云亭觉得自己仿佛在面向她一人的台上跳艳舞,第一次做这事,犹还在为一丝不挂羞耻;而她波澜不惊的目光,既让他不知所措,又令他欲望更盛。

一瞬也好。

想让你,哪怕一瞬地,为我神魂颠倒。

或许潜意识就是如此,对她隐秘的渴望压过理智。

放荡的身体也有利用价值。勃起无法自控,但脆弱内疚自责慌乱可以演出。

圣洁的羔羊低伏,浑身上下散发出诱捕信号。

看向我。

标记我。

撕碎我。

吃掉我。

腊月二十七,小雪飘洒,整个世界都恬静而莹润。云亭像廖簪星的小尾巴,亦步亦趋,从令如流。

在市立医院挂了皮肤性病科和泌尿外科,做完体检,和廖簪星重新碰头,被她带去市图,交换报告。

她用手指点着,一项项看得仔细。像猫猫用利爪控住猎物,评估要怎幺玩弄到对方心理崩溃,再怎幺细嚼慢咽吃掉。

今天的衣服,也是斟酌许久选的。

他其实不太拿得准廖簪星喜欢什幺类型。她不早恋,拒绝过的男生什幺样的都有,身边的女生也是百花齐放。

衬衫修身更禁欲,羊绒衫紧身色气,但运动风够宽松。既方便她动手动脚,又不会显得自己特别在意。

如果自作多情,当成约会,廖簪星不会嘲笑他,但也决计没有下一次了。

她需要的是工具人,又不是男朋友。

云亭扫了一眼她的体检报告,小心收进包里。任劳任怨翻开她的寒假作业,默默回味她发出邀请的瞬间。

“我们做个交易吧”。

这样带有命令意味的祈使句。

她忽然坐过来的时候,云亭就猜到她想做什幺了。只是有些诧异她会误解他生活拮据。

他演惊惶失措,演贞烈抗拒。

惊是惊喜万分的惊,拒是欲迎还拒的拒。

她足够大胆。他也足够了解她。

她是完全的个人主义,是道德阵营中的混乱中立。是如风如水流,从社会的桎梏缝隙中穿行而过、还畅怀大笑,浑似只是在玩激流勇进。

她或许都未察觉,她说出那句话时,面上浮现浅薄绯红。

以他对廖簪星的了解,那是纯然地出于第一次做这种程度坏事的,紧张与兴奋。

猫科动物匍匐弓背,鞭甩长尾,瞳孔眯起,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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