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初冬,天黑的愈发早了,随着天边的太阳光逐渐微弱,一股股凉意蔓延进屋内,少泊慌忙喊来丫鬟小红把火炉烧起来,她很怕冷。
丫鬟架上火炉后关上门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少泊感受着火炉散发的暖意放松了下来,原本她跟大家都在后院睡大通铺的,随着她年龄增加,身段样貌日渐成熟,妈妈青娘就找人给她拾掇了间屋子出来。
听说这间屋子的上一任主人被褚州县令看上,花钱赎了出去;大家都感叹她运气好,住在这里说不定这福气也会落在她身上,少泊对这话听的一知半解的但还是十分感谢他们的善意祝福。
少泊自懂事起就一直孤身生活在红馆后院,她无父无母就连少泊这个名字也是红馆妈妈青娘定下的;红馆后院还有许多她这个岁数或者再小一些的姑娘,有些是被父母买进来的,有些是青娘捡回来的,不管之前如何反正进了这里通通签了契约除非攒够了钱给自己赎身要不只能盼望给有钱人看中。
红馆内有严格的规定,身体有残疾或脸上有痕迹的则为乙等,要干最粗重的活计,例如:洒扫、浆洗衣物、给客人们端茶递水……
整个红馆里甚少见到男仆,对此青娘摇着扇子满脸讥讽解释道:“男人啊最是管不住胯下那二两肉的,咱们这貌美的姑娘又多,我可不放心。”
剩佘的一些身体没有明显缺陷五官端正的女孩则是甲等,就分配给各屋的姑娘们侍奉,做些轻快的活计,以免她们应该干活太多手上、脚上起了茧子;相比之下不知道比那些砍柴烧火的轻松多少,不过这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待甲等的姑娘长到十五六岁的年纪便由青娘亲自验过,选出一些妍姿艳质的极品来,让他们单独住一间房派私塾女先生开始学习琴棋书画等等技艺。
后院生活时少泊有个交好的乙等姑娘,每日早起晚归最后受不了这辛苦偷偷出逃被打死的,少泊记得对方临死前脸上挂着一抹笑,想来死了比活着还要好,那一幕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甚至噩梦连连。
十四岁的少泊已经出落的鲜眉亮眼了,在一众甲等姑娘中也排的上号,虽然年纪小点,但是青娘还是拍板让她开始为日后接客开始打算,遂,给了她单独的居室还取了名字。
因为年纪小且在后院对于前院知之甚少,整个红馆也遇不上个男人,且姑娘们十分听从青娘的话绝不对未长成的小女孩提及男欢女爱之事,所以少泊不懂这里到底是做什幺的,只能看到姑娘们晚上打扮的漂漂亮亮在正厅弹琴奏乐起舞,白天十分疲累的模样,不过这些姑娘一个二个看着过得并不开心,少泊有时在后院都能听到姑娘们痛苦的低泣和哀叫。
少泊十分感谢青娘让她有地可住,吃得饱穿的暖,更何况青娘还给她名字,因此在学习功课上她十分刻苦,为的就是不让青娘失望觉得白白栽培她了。
少泊已经在新屋子学习了一段日子,每日过的十分充足,她从来不知道还有如此多新奇的事物,因此对事事都十分肯下功夫,青娘看她努力也乐见其成,但凡她想要的都尽力满足。
其他姑娘见妈妈如此偏心,一个二个都心里有气,尤其是寒烟,看到少泊经常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端看寒烟这个名字以为是位清冷出尘的女子,其实不然,寒烟其人那叫一个丰姿冶丽,精致的瓜子脸,细长的柳叶眉下缀一双桃花眼,鼻子高而翘,偏嘴唇像是刚摘下来的红杏,红润又饱满缠的让人巴不得上去啃一口尝尝是什幺滋味儿,再加上她不顾别人脸色穿衣十分大胆。
如此妖艳的美人儿再加上这幺个名字,使得很多人趋之若鹫,也是如此红馆最火的头牌。
记得有一日,少泊正好那些书上楼正好碰上了寒烟,对方在楼梯上挡住她的去路,身上穿着一袭清透红衣,饱满的胸部一般都在外面,一双美腿更是若隐若现,此时眼神讥讽地盯着少泊。
少泊不知所措赶紧避让,对方冷哼一声扔下一句话便走了。
“以后不过是个吃腿儿饭的,装什幺大家闺秀的样子。”
少泊不知道什幺是吃腿儿饭的,但也明白这不是好话,只是她生性不愿意跟人起争执,更何况对方如今还是红人,只得垂首敛目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