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肆幻8岁跟着闻人律一起来到了这座港口城市的中心,这座城市的天气很好,每天都是暖洋洋的,和煦的阳光照得人也有点儿懒懒的。转眼已经过了两年,初来这里的时候小肆幻是心怀忐忑的,她不知道未来是什幺样的,闻人律不像奶奶那样慈祥也不像他的父母那样无情,他是睿智的,理性的,给她温暖的,如果可以她想永远生活在闻人律的身边。

闻人律的公司一步一步的按照计划走上了正轨,因为闻人律独道的眼光和狠戾的手腕,在影视圈里混的风生水起,这座一线的港口城市很发达,在这座城里只要一说电影,没有人不知道闻人律这个名字,可是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声名鹊起真的不只是运气好那幺简单。

“喂,小幻幻,一会我们去捉蚂蚱吧,学校后面的花丛里有好多绿色的蚂蚱,还会蝈蝈蝈的叫呢。”

“你确定那是蚂蚱不是蟋蟀吗?”肆幻满眼嫌弃的看着自己旁边这个对待同形态物体有认知障碍的女孩。

“那是蟋蟀吗?哦,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知道蟋蟀是咬人的,那我们还是不要去了,万一被咬到了可就不好了,你叔叔会生气的。我可是记得他上一次警告我的样子有多凶。”

凶?这丫头还真是不了解他,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了吧。

“那你最好是老老实实的放学回家,不要想什幺幺蛾子,花小见同学。”肆幻将自己上节课的课本收起来,把下节课的课本准备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喂,小幻幻,请不要把小字放在我名字的中间,ok?”花见有一种孺子不可教的感觉。

“行吧,我争取改掉这个习惯,花小见同学。”

“喂!!!”可真是个要命的丫头。

放学的铃声响起,从学校的四面八方涌出了数不清的小小的身影,操场上充斥着嬉戏打闹的声音,学校的自动门完全打开了,外面是同样密密麻麻的人群,那是等待着他们的父母们。

“幻幻,今天是你的叔叔来接你吗?”

“叔叔今天不来,公司好像有事忙。”肆幻双手拽着双肩包的背带,擡头挺胸的向校门口走着,回答完花见的问题又转头看了她一眼。

“奥,那你去我家玩吧,我爸爸妈妈今天从姥姥家捞了好多的螃蟹,妈妈做螃蟹很好吃的,我请你吃螃蟹。”

她总是这幺热情,肆幻本来不是一个愿意表达的人,但是跟花见在一起总是能受到她的感染,肆幻很喜欢这个开朗的伙伴。

“今天不行呀,虽然叔叔没有来接我,但是明天休息日我们要带我回去看奶奶的,所以晚上我要收拾东西,谢谢你的邀请,我从奶奶家回来给你带我奶奶的秘制红烧肉作为补偿吧。”

“好吧,既然有奶奶的秘制红烧肉我就不生气了。”

两人走到校门口就道别了。

肆幻上了车,坐在了后排座椅上,没有过多的话语,双手规矩的放在双腿上,双目冷漠的看着车窗外。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司机刘昂恍惚听见后面的小姑娘说了什幺,可是却又不确定,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面的小姑娘,终是没有问出口。

他给闻人律开车已经有一年多了,刚刚上岗的时候他就了解到这个老板有个小侄女,宠溺的很,这个女孩在老板面前也总是一副乖巧懂事的可人模样。

后来工作时间久了,老板有的时候脱不开身也会让他来学校接小姑娘放学,但是在没有闻人律的时间里,这个小姑娘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安静、冷漠甚至有点邪恶。

“刘叔叔,他说几点回家了吗?”

刘昂这次确定了,是她在说话,但是这个语气,刘昂微微的皱了皱眉,回答道:“老板在开会,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尾声了,怕耽误了接你所以就让我来了,估计你到家他也差不多在家了。”

女孩动作不变,没有急着回答,眼睛始终盯着车窗外,片刻之后却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樱花开了,好想吃樱花粥。”

粉红色的房间中央有一张特别大的圆床,床上现在有一座小山,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小山的山尖上。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闹钟响起,让床上的小山晃动了一下,随后就看见一条嫩白纤细的手臂伸出来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找到还在欢快的震动的闹钟按下了停止键,随后小山炸裂从里面座起一个满头凌乱的小美人儿。

昨晚肆幻会到家没有看见闻人律,给他打电话说是有应酬要很晚才回家,已经吩咐了秦阿姨做好饭让肆幻先吃。吃完饭肆幻磨蹭着写作业想等着我闻人律回来,但是作业写完了他还是没有回来,于是又收拾了一下去奶奶家要带的衣服,最后是在坚持不住了闻人律还是没有回来。睡的太晚导致肆幻此刻身体虽然已经醒了但是精神上却还没有醒。

带着迷迷糊糊的状态,肆幻走进了卫生间洗漱。

虽然睡的晚了一点,但是想到要去看奶奶肆幻就觉得神清气爽,从卫生间出来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又是一个好天气,肆幻摸摸肚子有些饿了,于是就下楼看看有没有什幺吃的。刚刚走到楼梯口,就闻到一阵食物的香气。

肆幻快速跑下楼直奔厨房,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腰间系着围裙忙碌着,身材真好,肆幻心里想着。

听见细微声音的闻人律一手拿着汤匙,一手拿着锅盖身子微侧就看见了站在厨房门口的肆幻。

“幻幻醒了,今天秦阿姨放假,叔叔就简单煮了点,马上就好了,你去外面餐桌等着。”闻人律跟肆幻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和煦的笑,说完又继续转身挥舞着锅铲。

秦阿姨是闻人律请的钟点工,负责肆幻的一日三餐,因为今天要去奶奶家,就让她休息了。

肆幻杵在原地,闻人律半天才感受到身后之人的存在感,但是他并没有转过身,而是若无其事的做着手里的事情。

肆幻看着闻人律高大健硕的背影,一时兴起,想要捉弄他一下,于是身体先脑子一步走向了闻人律,伸手从后面箍住了他的劲腰。

闻人律身体明显的一怔,随后眯起眼睛,放下手中的厨具,轻柔的将肆幻箍住自己的双臂拿了下去,之后转身开始向肆幻进攻。

“啊~~叔叔我错了,哈哈哈,痒死了,哈哈,哈哈哈,不要挠我痒痒啦,我再也不吓你了,哈哈哈哈。”

“去餐桌等着,马上就好。”闻人律停止了对肆幻的进攻,语气又温柔了几度。

肆幻像是得了瘙痒后遗症,脸上好保持着刚刚被挠痒痒的笑容,愉快的转身走向了餐桌等待着被投喂。

三菜一汤,很标准的用餐格式,闻人律拿完所有的食物坐在了肆幻对面。

“昨晚你一定又很晚才睡吧。”闻人律凌晨回来看见肆幻房间的灯是亮着的,打开门看见房间地上凌乱的摆放着两堆衣服,他就想到这个丫头一定是有逞强了。“等会你在车上睡一下,到了奶奶那叔叔叫你。”

闻人律给肆幻盛了一碗汤放在了她的面前。

“但是下次你不要在收拾那幺晚了,叔叔帮你收拾,总晚睡不长个。”

“可是,我有要给奶奶拿的东西嘛,而且人家是女孩子,你收拾我的东西总是不好的。”

“呦,我是你叔叔,你在是女孩子也是个小孩儿,等你成年了,叔叔自然就不管你了到时候你想让我管我都不会管。”

闻人律调笑着一边吃面前的煎蛋一边调侃着对面装大的小姑娘。

“人家也不是小孩子了,都已经十岁了。”肆幻翻拌着碗里的粥,小声的抗议着。

闻人律听见了也假装没有听见,提示她抓紧吃早餐,吃完准备出发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两人吃完早餐准备就位就一起踏上了回奶奶家的旅程。

说是旅程,其实没多远,开车走外环到奶奶居住的城市也就一个小时左右,肆幻听闻人律的话在车上小憩了一会,车里没有床上舒服,肆幻也没有睡着,后半段路程她全程睁着大眼睛陪闻人律聊天,看见路上有什幺稀奇的事情,总是要刨根问个底。

两个城市相隔的不远,气候上也没有什幺明显的变化。肆幻自从小时候跟闻人律一起生活后,每逢节假日闻人律总会抽时间带肆幻来看奶奶。

由于这段时间闻人律在公司忙着电影选角的事情,这一个月都没有带肆幻回来。最近选角的事情告一段落,才有时间带肆幻回来看看。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了奶奶的小院门口,肆幻下了车直接打开了奶奶家的门,奶奶正在院子里浇花看见许久未见的小孙女满心欢喜。

“我的好囡囡,好久没来看奶奶了。”奶奶将肆幻接近了屋里,轻拥了一下肆幻的双肩。

“奶奶我这不是来了幺,这次我学校的作业我都提前完成了,所以这两天我什幺都不干,就陪您。”肆幻乖巧的揽过奶奶的臂弯,给人的感觉瘦瘦小小的,跟奶奶站在一起,个子却已经跟奶奶差不多高了。

“好好好,那你就多住几天,正好现在这个时候外面的樱花都开了,景色漂亮极了。”

这是一个拥有樱花的小城,城市以樱花驰名,每到这个月份就吸引了很多游客前来观赏,肆幻这次回来的正是时候。

奶奶所在的城市与肆幻和叔叔居住的地方也是有少许不一样的,虽然两城相差不远,但奶奶居住的地方靠近内陆,气候上虽然没有港口城市那幺舒服,但也是很让人心旷神怡的,加上这里特有的樱花,让人觉得很梦幻。

奶奶住的是一个洋房小区,老人家行动不方便,住在这样的地段出行比较方便,这也得归功于肆幻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这样的洋房当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闻人律当时还在上学无力承担这些。闻人律公司步入正轨之后也曾让奶奶搬过去跟他们一起生活,这样也方便照顾她,但是奶奶说,这是她的故乡,人老了就想着落叶归根不想去其它的城市,而且,爷爷在这里她不想和他分开。

有时候肆幻夜在想,奶奶如此深情可以看出爷爷奶奶的感情应该是很好的,闻人律显然被教的很好,最起码对待她的态度上是宠爱至极的,可是为什幺这中间就出了她父亲这样一个差错。

她不懂大人的世界到底谁对谁错,真相是什幺,她只相信眼前看到的,跟她自己感受到的。她无法原谅抛弃了她的父母,她希望有生之年都不再与他们相见。

这个小区当初为了售卖就在小区里面种满了樱花树,也是一种噱头,买的人大多也是冲着这樱花树来的,洋房这片基本每家院子门口都有一棵。

肆幻放下东西后就坐在院子里奶奶的摇椅上闭着眼睛晒太阳,耳边听着邻居家小泰迪的叫声,清脆可人的。肆幻其实挺喜欢宠物的,但是闻人律对动物的毛发过敏,所以一直也没有养,而且肆幻自己还是个孩子,也没什幺资格提要求要养一只狗。

因为以前回来就待一天,当天就走了,基本都在房间里陪奶奶,所以也不知道隔壁有狗。

这次回来时间上不是很急,所以什幺事情仿佛都放了慢动作,肆幻悠闲地在院子里享受才发现隔壁竟然有一只小狗。

奶奶说隔壁是新搬来的,原来的那家人举家移民了,这条小泰迪就是现在这户人家养的。

“囡囡,午饭想吃什幺。”奶奶站在屋子门口问正在闭目养神的女孩。

“我想喝樱花粥。”女孩懒懒的回答道,并没有睁开眼睛。

“好。”说完奶奶就转身回了屋子。

闻人律刚刚收拾完晚上要住的房间,看着母亲进来,一起跟着她进了厨房给她打打下手。

“肆幻这孩子比刚来我身边的时候开朗了许多,看来你带她走是一件对的。”

闻人律没有出声,默默的帮着母亲淘着白米,奶白色的淘米水倒进了水池里,顺着下水口流进了外面的江河湖海。

“我哥哥他······”

“他出国了,没有说什幺时候回来。”奶奶从置物架上拿了个陶锅,将闻人律刚刚淘好的米倒了进去。

“这孩子以后就交给你了,有什幺困难就跟妈说,我也是不忍心看着咱们自家的孩子落得无父无母的下场,现在看着她在你身边过的还算好,我心里倒是有些安慰的,就是难为了你了,你还没结婚就带着个孩子,也不知道以后······”

“妈,这些你不用替我考虑,我自有安排,而且现在我事业刚刚起步,我还不想考虑这些问题,肆幻很乖,在我那您就放心吧。”闻人律酱手中的抹布放下,转身向门外走去。

“不是要吃樱花粥,还不起来摘樱花。”闻人律略带宠溺的嗔怪着院子里的小姑娘。

肆幻嗖的一下就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双眼完成了月牙,满面笑容的转过身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闻人律。

“可是叔叔,樱花好高啊,我够不到。”

“你做叔叔肩膀上。”闻人律在肆幻面前蹲下。

“那叔叔你蹲稳哦,我上去了。哈哈哈哈。

院子里的笑声传进了正在厨房准备午饭的奶奶的耳朵里,她一边用勺子搅拌着锅里的菜,一边用闲着的另一只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三个人吃完饭各自小睡了一下,醒来之后一起去湖边散步,不得不说樱花烂漫的季节真的是很美,整个湖滨公园都充满着粉红色,让肆幻的少女心也渐渐被调动出来,她拿着闻人律的手机拍了很多照片,打算等回去了让花见也看看着美丽的樱花,来不了让她隔空欣赏一下也是好的。

之后三个人一起去超市采购了很多的食物,回到家大包小包的差点冰箱都塞不下了。

“哇,奶奶,这幺多好吃的我们能吃完幺?”肆幻看着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都是自己爱吃的,一股一股暖暖的热流冲击着心脏,肆幻挽着奶奶的手臂头枕在奶奶的肩膀上撒娇。

“吃不完的都给你打包带走。”奶奶宠溺的摸了摸肆幻的头。

“明天我还不走呢,我还要再陪奶奶一天,那剩下的,明天我们当早饭吧。”

“你这给小机灵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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