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朝了姐们儿

快乐的时光,总如白驹过隙。

转眼就来到要上朝的日子,这可是自己主子第一次,被陛下在朝会上召见,众人激动之心难以言表,心里欢喜的想着,自己的主子可算是熬出头了,这是入仕的第一步,未必这郡王府里就不能出个为官作宰的。

为此,众人皆郑重以待,鸡还没叫到三声。春秋、千代便兴奋地将还在睡梦中畅游地顾长安拽起来。

洗漱、修颜、戴冠、着朝服,好一阵的忙碌。

迎着春妈妈和满院人期翼目光,顾长安被粗暴的塞进了马车。已无心理会马车里兴奋又叽喳的两姊妹,顾长安瘪瘪嘴,哀怨的抱着千代又一次进入了梦乡。

再次清醒的顾长安,站在了宫门口。随行的两姊妹被换成了清秀的小太监。

向她行过礼后,手执宫灯,腰微躬地在前面带路。穿过一道道厚重的宫门,行于熙熙攘攘的官员队伍之前。路过之处,总有人下跪参见,皆被顾长安虚扶敷衍过去。难以应付众人礼节,直催促着领路的太监快些走。

苍天啊!!有谁可以告诉我,电视剧都是假的,别人上朝是晴空万里,为什幺轮到自己上朝的时候还是漏夜星梳的啊!!这个时间点,便要办公,简直比社畜还不如。更加坚定顾长安想做咸鱼决心。

再往里走些,就到了整个国家的心脏。

“太和殿”三个大字雄伟的矗立在宫门之上。东边的天空微微地泛起亮光,细碎的光晕照耀在这宫殿之外,像是被这巍峨的场景所震撼,神志渐渐回笼。

进入殿内,被簇拥着站在左边略微正中的位置。

啊~这就是太和殿啊,偌大的宫殿朱红玉砌。环顾四周,顾长安被位于正中的6根粗壮的柱子所吸引。好家伙这是金丝楠木的吧,这样的规格,要是能拿出去卖,得换不少银钱吧。           、

想到此处,又狠狠在心里“谇”了自己一口,可真出息啊,都是个郡王了,还想着那鸡鸣狗盗的碎银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自己这是上辈子命苦啊,穿着龙袍也不像个太子。

心里做着建设:“待会见了陛下,一定要问陛下好,说话好听一些,坚定的告诉她老人家,自己只想当一条快乐的咸鱼,生长在大离的国旗下。”OK,OK,再来点微笑,标准的微笑是露出7颗还是8颗牙齿哎......

啪——啪——啪——

伴随着殿外,长鞭划破空气,响亮又震撼的声音传来,人群跪去,山呼万岁。

大离王朝的朝会就此拉开了序幕。

“有本启奏,无事退潮”大殿上太监尖细的传召声响起,顾长安擡头望向了大殿之上的两个身影。

庄严肃穆的龙椅上坐着当今的天子,顾元启,年轻的身影确有王者之气,只是身形虚浮,眼下略有淤青,看来,这位拐着弯表姐的帝王生活应该很是糜烂啊。

稍前几步,又摆着一张金漆雕蟒的王座,上面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身着玄黑刺金的蟒袍,说是蟒袍,这蟒纹上却绣着四爪,每爪皆有五指。整个就是一条盘旋的金龙!

凌厉地黑发被玉冠束起,整个人散发出威压,大有裨益天下的气势,比这皇帝表姐,更加像一个国家的主人。

顾长安探寻地目光被那王座上的男子抓住,了有兴味的回望过来。

那目光,吃人!!!!

这是顾长安接到的第一个反应,侵略的,可怖的像深夜里觅食的猛兽。

吓死了,吓死了!拜托哎,咱就是不经意间地对望了一眼,就这一眼。都搞得如芒刺背,如鲠在喉,简直是连呼吸都困难了。这满殿的朝臣和龙椅上的表姐天天面对他......想到这里顾长安深深地打了一个冷颤。向老天不住地祈求着朝会快些结束。

天,总是不随人愿的。

“临平郡王何在?”年轻帝王的声音高悬于大殿之上,把想要隐身于人群的顾长安,拽出来。

紧挨着顾长安的大臣,往四周略微让了一让,就这样突兀的站在大殿之上。

“臣妹在,臣妹恭祝皇帝陛下长乐无极,万岁,万岁,万万岁。”顾长安硬着头皮走出人群跪下回话。

“平身吧,朕也是许久未见你了,下朝后莫走,咱们也好叙叙旧。”顾长安只得称是,帝王摆了摆手让她回去,接着询问众大臣,可有上诉的国事。

一道朱红的身影走出人群跪下答道:“臣有本奏。”

回到人群的顾长安,摇了摇头,看来自己准备的一肚子话,是要留着单独说了,但愿这位表姐不要太热情地留她用膳,如此有压力的筵席,怕是山珍也不香了。

“陛下登基数年,天下海晏河清。然江南等地,盐、铁等税上缴之数与实不符,微臣请奏圣上,彻查此事。”她如此说道。

“盐税之事,关乎国本,朕允准此事,祝爱卿....”皇上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轻蔑打断。

“呵”

顾长安闻声擡头朝大殿上看去,只见原本坐在王座上的男人不知何时起了身,用主人般地眼光审视朝堂下的众臣,悠闲地往前走了两步。

充满男性荷尔蒙地声音响起:“此等小事,尚不劳烦陛下尔。”一言毕,回头轻佻的看了看龙椅上的帝王又对着众臣道:“说来,本太师这里倒有件趣事,要与诸位分享。”朝殿外挥了挥手。

几名身穿甲胄的亲兵,押着三个头罩黑布浑身是血的身影,来到大殿之上。

重臣哗然,闹不明白这是哪一出戏。

见三人跪于大殿之上,不满的大臣站出说话:“今日朝会,太师之举实有不妥啊,金銮大殿之上,如何能沾染血污。”“是啊。”“对啊”“国事要紧,还请太师三思啊......”众臣附议之声此起彼伏。

“咳咳”年轻帝王的轻咳,打断了朝堂的嘈杂,似有不满咽下,带着不耐的情绪:“太师,你既执意如此,便快些解决吧。”

“陛下不急,此事是趣事亦是祸事,可能,只是可能啊,这事关系到这里的每一个人。”此话一出,大臣们都有些不自在。

只见他悠闲又散漫的走下来,朝着跪于殿下的三人走去,路过顾长安身边时,还刻意的停了停。这一次打量的眼光让顾长安更害怕了,那侵略可怖的眼神中带了些许势在必得的欲望。

顾长安大骇,什幺鬼,这眼神是什幺意思,不仅要吃人,还要把骨髓也嘬了?想罢又往后缩了缩,像个把头埋进土里的鸵鸟。

“想必诸位也知,前些日子本太师受了重伤。”他顿了顿,大臣们面面相觑,龙椅上的帝王,神情平淡,只是紧扣在龙椅上的双手,流露出些许紧张的情绪。

“天佑我宫仪权,本太师无碍。一时不察竟被这行刺的小贼跑了,幸尔太师府的亲卫强干,将人抓了回来,只是奇怪啊,明明是一个小毛贼,却抓回来三个。真是让本太师伤脑筋啊。”他环顾四周,露出引人犯罪的笑容:“这大殿之上,皆是我朝聪慧至极之人,不若你们帮帮本太师分忧,找出那位真正小贼。”

这戏谑的话语,让众大臣陷入难堪之极场面里,感觉自己如那戏台之上的戏子,供人调笑的小丑.....迫于宫仪权的威势,不敢诘问,有的朝臣直气地剁脚,也不敢出言顶撞。

“放肆!”

呵斥声传来,一个身穿朱袍,如严松般挺立的中年女子从朝臣中从容走出。

“朝堂之上,议的是家国天下的大事,不是审问嫌犯的衙门,此等污遭闲事,莫要辱没朝堂。”掷地有声。

“哈哈哈....”宫仪权威压似的嘲笑声响起“看看。”手指那女子,“这才是一国栋梁该有的样子,那“一国栋梁”咬字很重,带着些不明的意味。又指向众大臣“再看看你们,一群被阉的公鹌鹑。”

好似笑的累了,大步跨坐在殿前的台阶之上,单手抚额。来自地狱的声音,冷酷、带着杀意“你们三人听着,这是本太师所给予你们的最后机会。用你们肮脏的爪子,指向你们的主人,我会带着神佛的慈悲,宽恕于你,宽恕你们的家人。现在,我数到三。”

“一”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二”沉静里夹杂着紧张,鬼知道他宫仪权卖的什幺药。

“三”有人的脸上留下了冷汗;背后的朝服全打湿了,众人像等待审判的绵羊。宫仪权冷酷的话语像是高悬在众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啪嗒”

汗水,划过僵直的身体,落于大地,混于泥污。

三人齐齐地指向龙椅。

安静,如死水般的安静,此等场面没人敢打破这尴尬如死亡般的寂静。

龙椅上的身影,如坐针毡,又强作镇定,微微晃动的身体,如同大海中行驶的破船,等待着暴风雨。

“啪—啪—啪”鼓掌声起。

宫仪权拍着手,缓缓的站起“妙哉,妙哉。”转过身去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作出痛心疾首的模样:“今日之事,实让老臣开了眼界。一个帝王,要杀臣。当用名正雷霆的手段,或鸩酒一杯、或白绫一条,你到是赐给臣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为臣者自当领受。如此腌臜下作,实不愧为君。”

“狂悖!”帝王似恼羞成怒,拍案而起,直指宫仪权。干裂凄凉的声音响彻大殿:“宫仪权,你污蔑君上,藐视皇权,此举...此举如同谋逆,来人,来人,速速将其拿下。”

手持利剑的羽林卫,鱼贯而入,朝臣们皆跪于殿前口呼“陛下三思。”

宫仪权踏步走向龙椅,持刀剑的羽林卫不敢妄动,被逼后退。

确见他停驻了脚步,大方跪于金塌之上,向后挥了挥手。亲兵立刻上前,将那三人毙命,鲜血洒满了朝堂,引起众人的尖叫。顾长安被吓得出了声,连忙捂住嘴,继续神隐于众人之中。

“陛下,臣已替陛下分忧,还请陛下如同大殿之上悬挂的匾额“正大光明。”还微臣以清白,还大离以清明。”好一副忠君爱国之像。

朝臣里似有人开口:“臣请陛下,还太师以清白,还大离以清明”接着更多的臣子“臣等恭请陛下,还太师以清白,还大离以清明”。为宫仪权请命的口号,响彻大殿。

帝王被逼,瘫坐于龙椅之上,恨恨地全身裹满无处散发的君王之怒,只见高举的玉玺往宫仪权掷来。

“嘭”重物击打血肉的声音。

玉玺落地,滚落到一旁。

只见跪于塌前的宫仪权起身,他束发有丝缕微垂,用手蒙住额头,顺着指缝流出的,是止不住的鲜血,愤怒的业火快要将人吞噬。

顾长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心里响彻原主告诫的话语“他是尸山火海里走出来活阎王。”对,这一刻,他如同地狱的恶鬼,像是一开口将要吞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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