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德拉的玫瑰(3p×雄竞×为爱做三)

我在国外当了五年的“逃兵”。

回国后,当初被我抛弃的前男友要跟我复合。

“我有男朋友了。”

“没关系,我可以做你的三。”

1.

“皎皎,你知道吗?尚云湛要结婚了。”

接到闺蜜小庄的电话时,我正扛着沉重的单反在异国的尼亚加拉大瀑布拍摄风景大片。

我心里咯噔一下,也好,他终归是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我和尚云湛相识于大学。他成绩优异,又长得俊俏斯文,那时的我年少无畏,对他见色起意,轰轰烈烈地追了他一整年,才把他收入囊中。

我们也是有过好时光的。

大漠苍山,青城古镇,塞北江南,几乎都有我们拥抱过的身影。

那天,雪乡的银白世界里,他说,“皎皎,真想和你这样走一辈子。”

“好啊。”我堆了一个丑不啦叽的雪人,漫不经心地回答。

冰天雪地很美,可雪总会化的。

我从不相信真心。

我这种人,上头快,下头更快。游戏玩够了,便觉得什幺都没意思。

尚云湛最爱我的时候,我已经过了热恋期,不咸不淡地应付着,大四还没结束,我就直接出了国,连一句正式的分手都没给他。

刚到国外的那个时候,他疯狂地给我打电话,我不接,他就一遍遍地给我发短信,不厌其烦地质问我原因。

而我,从未回应。

一开始,是因为那点廉价又微末的愧疚。久而久之,愧疚成了害怕和厌烦,我直接换了号码,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对了,你今年是不是毕业了?回国吧,正好能赶上我儿子的周岁宴。孟皎皎,我警告你,老娘结婚你没回来,儿子满月你也没回来,我所有重要日子你都不在,这次你再不回来,咱俩绝交!”电话那头传来小庄不满的嚎叫声。

我把手机放远了一些,笑了笑,“行,我回。”

反正他要结婚了,应该也放下了吧。

2.

我回了国才知道家里已经变天。

我走出机场,并没有看见小庄脸上的欣喜,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深沉凝重。

“去哪儿?”

小庄张了张嘴,手不安地压着方向盘,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不安的种子在我心里滋生。

一个急刹,车子停在了殡仪馆门口。

“进去吧。”小庄握紧了我的手。

我心里的恐惧长成了参天大树,隐约地,我好像知道了答案。

我的脚步想被灌了铅,沉重得迈不动步子。小庄硬拉着我,走进了那间房子的大门。

冷冻室的寒气很重,冻得我全身发颤。

白布掀开,被推出来的是一具男人的尸体,他全身肿胀,面容模糊而破碎。

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身上穿的衬衣和腕上戴的手表,都是我曾送他的生日礼物。

“爸……”我喉咙一紧,嗓子痛得发不出声音,心脏开始阵阵绞痛,而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3.

我没有沉浸在伤痛中很久。

在小庄的帮助下,我飞快地处理好父亲的后事,接着就去到了医院。

母亲不想见我。

小庄告诉我的时候,我并不惊讶。

早在五年前,我出国的前半个月,我就知道了原因。

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不堪与懦弱。

如同我了解自己的胆怯与自私。

“你心虚了?”

我站在她的病床上,冷眼看着母亲把头埋在枕头里默默流泪。

“记住,爸爸是你害死的。”我凑到她耳边,将嘴里的话一字一句地吐给她。

她瑟缩了一下,而后睁大了一双惊恐的眼睛,良久,从小声的啜泣变成歇斯底里的哭喊。

“我有什幺错,有什幺错啊!我只想让自己过得好点而已……”

我无声勾唇,踏出了病房。

这是我第一次来看她,也是最后一次。

我的母亲,五年前就没了。

4.

蓝莓之夜酒吧。

我陷入了漫长的自责,戒了很久的烟和酒,又被我重新拾起。

还是它们好,像旧情人,无论我遗忘它们多久,它们始终不离不弃,总能在任何时候带给我快慰。

我想着小庄白天的话,父亲在我走后半年多开始精神恍惚,家里的生意一落千丈,母亲常常夜不归宿。

我摇晃着酒杯里猩红的液体,一饮而尽。

凌晨两三点的酒吧,夜色掩盖下的欲望肆意膨胀,暧昧的声音在音浪和酒精里此起彼伏。

可这些,比起我五年前听到的,又算得了什幺。

5.

五年前的夏夜,空气里满是燥热。

我一路跟在母亲和那个陌生男人的身后,走进了一家酒店。

他们开了房,房间号507。

他们坐的电梯,我走的楼梯。

等我到门口的时候,里面已经传来了急不可耐的动静。

耳边是嗡嗡的蚊子声,门内是令人作呕的淫声浪语。但这些都不足以杀死我。

杀死我的是她的那些话。

“那个死丫头爱哭又麻烦,要不是她那无趣的木头老爹有钱,我早就走了……”

“他呀,哪有你好……”

我呆坐门口一整夜,在天将破晓的时刻,离开了酒店。

这个夜晚,年少的孟皎皎和她的母亲一同死去。

6.

我以为母亲虽然对我不大有耐心,但她至少爱我的,爱父亲,甚至爱我们这个家的。

因为父亲是那样爱她,她大概都忘了。

父亲是个企业家,他的成功不是靠着阴谋诡计,而是脚踏实地,凭借本心和坚持一点一点起家。

所以他很珍惜得之不易的一切。

虽然忙,父亲也不是那种一到家就是甩手掌柜的男人。

家务和饭菜都是父亲在负责,母亲负责的是美貌和麻将。

父亲向来严肃,但对母亲几乎纵容宠溺到无底线。

那时候母亲几乎成了我们这一带人人羡慕的女人。

可日子久了,人总会迷失。

她忘了,她所有的骄傲和虚荣的底气来自于哪里。

也许是太安逸,她厌倦了纸醉金迷的乏味生活,开始寻求新的刺激。

她也未曾想到,她出轨会被我撞破。

我以为自己成长于一个健全美好的家庭,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我不敢告诉父亲,在慌乱无措和痛苦愤懑中出了国,那时候我不相信任何人事,只想逃离周遭的一切。

但父亲还是不可避免地知道了。

我早该发现的。在国外时,我常常接到父亲的电话,我那边是白天,父亲这边却是深夜。

我光记得嫌弃他啰嗦反复的关心,却忽略了他在深夜里欲言又止。

我如此自私,光看见自己崩塌的一角天空,却忘了坠入深渊的那个人是他。最终让他独自痛苦地跳入冰冷的海中之中。

这场悲剧里,父亲是牺牲品,母亲是始作俑者,我是扩散者。而我差点忘了,这里面还有他,尚云湛,殃及池鱼的另一个牺牲品。

原来我和母亲没什幺不同,一样地坏。

7.

我的眼神渐渐失焦,棱光折射的玻璃杯里,我竟然看见了尚云湛的脸。

我一定是喝多了。

我晃了晃脑袋,差点站不稳。

“哎,美女一个人吗?我在那边观察你很久了,心情不好?”

我脑袋发晕,模模糊糊看见来人,长得可叫人反胃。

“关你屁事。”

我推开他,想赶紧找地方吐。

“别这样,美女,我送你回家啊,要不,去我那儿也行啊。”那人死死抓着我不让我走。

我没办法,吐了他一身。

“操!”

那人见状,气急败坏地要揍我,手还没落下,便被另一个人强行地钳住。

“打女人?”冷冽如雪的声音落在我的头顶,随之而来是一阵橙花的清香,我擡眸,好熟悉的轮廓。

我忍不住伸手,“帅哥你谁?”

“孟皎皎,你真是……”

帅哥的声音好像很生气,但我实在没力气哄他,直直地栽倒在那阵令我心安的橙花香气里。

8.

“头好痛。”

我揉了揉太阳穴,挣扎着起床。

等下,这是哪里?

扫了一眼周围布置,不是我的卧室。

还有我身上的男式T恤,昨晚……

“醒了?”

推门而入的人把我吓得僵在原地。

尚云湛。

沉寂良久,他都没开口说话,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仿佛要和我死磕到底。

“那什幺,我昨晚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我尴尬地出声。

“嗯,是挺麻烦的。”

他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递给我一杯水。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不好意思啊,下次不会了。”

他冷着脸,“下次?你凭什幺认为我们两个还有下次。”

我赶忙摆手,“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没有下次,我保证,绝不会让你再见到我。”

他豁然起身,眸色漆黑如潮,“你就这幺不想见到我。”

“我……”

“我还是先走吧。”我掀开被子起身。

“衣服。”

我眼前一黑,头顶飞来我自己的衣服,好像已经洗过了,上面还有淡淡的橙花香。

“我的衣服是谁换的?”刚问出口,我就后悔了,还能是谁。

果不其然,尚云湛的眉梢一挑,“你觉得呢。”

我正了正神色,“虽然我应该谢谢你,但这于礼不合,毕竟你不是要结婚了嘛……”

我声音渐渐小下去,越说越没底气。

他忽然勾起嘴角,贴到我额前,不过一寸距离,近得我能听见他的呼吸。

“孟皎皎,你装什幺,从前扒老子衣服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样子。”

“还有,你怎幺知道我要结婚?你打听老子。”

我下意识地往后躲,却被他扣住后脑勺,动弹不得。

我放弃挣扎,定定地看着他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后落在嫣红的唇瓣上,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巴。

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这张脸,依旧叫人难以拒绝啊。

他似乎看出我的渴望,“原来老子在你这儿不是毫无魅力啊,孟皎皎,你想睡老子对不对。”

“你少胡说。”我飞快地起身冲进卫生间,换了衣服。

我出来的时候,看见尚云湛懒懒靠着客厅的阳台门,叼着一根烟,嗓音低沉,“孟皎皎,你要是想睡我,也不是不可以。”

我无语,“尚云湛,有些话我其实不适合说了,但我还是想说。你要结婚了,虽然我不是什幺道德标兵,但我也有底线,我不做三儿,而且,我在国外有男朋友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他的神情顿时沾染了一层寒霜,咬牙切齿地说:“你真行,孟皎皎。”

门板被狠狠拍上,徒留茫然出神的我。

9.

“hey,babe,想我了吗?”一通远隔重洋的电话划破寂静的夜幕,男人的声音慵懒。

但我却并不高兴,语气多了点愠怒,“周焰,你知不知国内现在几点了,凌晨三点。”

“我太想你了,宝贝,我明晚来中国,你来接我好吗?”

“知道了。”我直接切断了电话。

前天宿醉的插曲,连续几天的头疼,让我本就稀薄的睡眠几乎完全丧失。

隐约的睡意也被周焰的一通电话打散。

我和周焰相识于彼此最落寞的时候。

那时候,我刚出国,在多伦多读哲学。这座城市的冬天漫长而寒冷,第一年,我将自己放逐在酒精和暖气里,没有社交,没有自我,直到我的心理出现严重的问题。

我开始记不得自己为什幺从学校走到安大略博物馆,为什幺坐在东约克广场的孙中山铜像下哭泣,我背着相机站在卡萨罗玛城堡大门前不知所措,相机里的照片我毫无印象。我出现短暂性失忆,味觉失灵,对唐人街最辣的川菜都毫无感觉。

我想过放弃,可是反反复复地梦见尚云湛,他望着我的眼神,是那样悲伤。

我尝试自救,去看心理科,医生建议我换个环境,多出去走走。

于是,我重新拿起相机,开始了世界各地的旅行。

我沿着米兰昆德拉的轨迹去到捷克。雨天,街灯昏黄,在布拉格广场的一间咖啡店里,我忽然意识到,尚云湛大抵就是我生命不可承受之轻。

我注定做不了萨宾娜。

我终究媚俗,在自我折磨和无限悲凉里沉沦。

我真讨厌尚云湛,他和回忆一起杀死了我的铁石心肠。

忽如其来的情绪绑架了我,我坐在雨天的咖啡馆里落泪。

而周焰,就是这时候出现在我面前。

叮铃——推门的声音。

骨节分明的手,附着着透明的水珠,有人递给我一枝玫瑰,那是一朵用纸巾折的玫瑰。

“别打湿它,它可不需要眼泪浇灌。”纯正的英伦腔。

我擡起头,凌厉的下颌线,薄唇轻勾,高鼻梁,眼尾细长,微微挑起,琉璃般蓝色的瞳孔,是混血的长相。

他的刘海被雨水打湿,多了几分颓靡落拓之感。一身黑色冲锋衣,水汽未散。

遇见周焰之前,尚云湛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但他,比尚云湛还要俊逸几分。

我犹豫着接过纸玫瑰。

他下巴一擡,转身离开。

“要喝咖啡吗?”我叫住了他。

颀长的身影顿住,转身对我笑,好啊。

10.

周焰的到来驱散了我的负面情绪,那天,我们在咖啡馆看了一场电影。

捷克新浪潮的风格极其明显,《瓦莱莉和她奇迹的一周》。

最后一幕落下,他淡淡开口。

“你觉得现实与梦境有界限吗?”他双手环抱,懒懒地给人一种雅痞的感觉。

“梦境是潜意识,潜意识是现实的反馈。”我拿起咖啡,小饮一口。

“是吗?”他定定地看我,笑得意味深长,“你喝的是我那杯。”

我的手停滞了一拍,抱歉地抿了抿唇。

空气沉寂。

是夏夜,潮气旖旎,层层漫过肌肤。

周焰的眼神毫不掩饰,是成年人的心照不宣,他在泄露他的潜意识,有意的。

“走了。”他起身拿起那件冲锋衣外套,动作缓慢,然后缓缓开口,“一起吗?”

目光相撞,触电般的感觉,我想我喝的不是咖啡,是布拉格最烈的酒,我快溺死在他温柔如海的眼神里。

或许今夜,我可以做一回萨宾娜。

于是,呼吸和起伏的薄被,失序和迷乱的汗水,一发不可收拾。

汗珠顺着我脸颊流到脖颈,被他一一舔舐。

“babe,你的身体真完美。”周焰滚烫的性器长而翘,一次次顶到我的敏感点,“是这里吗?”

他明知故问,搅得我手脚发软,腿心分泌出水。

“babe,我朋友以前告诉我,中国有句话说女人是水做的,以前我不明白,今天我懂了。”他加速顶撞,咬着我的乳,吮吸的水砸声异常清晰。

我满脸发热,汹涌的快感几近灭顶。

成为萨宾娜有什幺不好呢,昆德拉的玫瑰在今夜绽放。

11.

我在布拉格呆了一个月,如梦似幻。

有人说要忘记过去最好的方法就是找新的人去填满自己的生活。

周焰在那一个月填满了我,从身到心。

我们在查理大桥看木偶戏,在圣维塔大教堂看穆哈,在黄金巷买了一整套卡夫卡文集。

脚下的伏尔塔瓦河流水潺潺,流浪艺人的手风琴悦耳动听,周焰的吻冰凉而滚烫,他说:“布拉格的玫瑰,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我猛然清醒,慌乱地推开他。

“我没有什幺能给你的。”

所以,别爱我。

周焰安抚地拍了拍我,“别害怕,babe,我不勉强你,你可以随时叫停。”

河畔的月色,风柔柔地吹进我心里,我听见自己说了一句好。

12.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周焰与我相遇的那天,也是他最失意的时候。

作为音乐创作歌手,他写的新歌被圈内知名的音乐人抄袭。毫无背景的小透明怎幺去抗衡呢,他毫无证据,百口莫辩。

颓废大半个月,他在布拉格蒙蒙的雨夜里去买酒,却路过一家咖啡厅,命运般地看见了坐在窗边的我。

窗里窗外,隔着模糊的雨帘,他站了很久,而后鬼使神差地推门进来。

“那时候,我看着你,仿佛遇见了另一个相似的自己。”他低头,一个吻落在我发顶。

我勾着他的脖子回应他,“谁也偷不走你的才华,你的未来是灿烂的。”

和周焰相互陪伴的这几年,我们互相治愈。

他在我每次找不到自己的时候,温柔地带我回家,一遍又一遍,抚慰不安的我。

而我,也在他创作陷入瓶颈的时候,给他建议和灵感,一路陪他从默默无闻走到世界音乐大奖的顶峰。

周焰常说我是他的缪斯。

可他不知道,他是我对明天的期待。我不爱他,却也依赖他。

13.

“见到我开心吗,babe?”周焰一出机场,直直地将我抱起原地转了一圈。

我扫了一圈周围,有些赧然,“你快放下我,都是人。”

他笑着亲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拉着他,“走吧,请你吃最地道的中国美食——火锅。”

他挑眉,兴味盎然。

只是我没想到,我们会遇见尚云湛。

刚踏出机场,我就撞上低气压的他。

躲都躲不及。

他的视线却定在我身旁的周焰身上,周焰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眼神交锋,空气里灼烧出无形的火星子。

“真巧,你怎幺在这儿。”我故作镇定打破尴尬。

“接个朋友。”尚云湛回过神,语气冷淡,“不介绍一下?”

“我——”

“你好,周焰,皎皎的男朋友。”

我还没开口,有人替我回答,礼貌地伸出手。

尚云湛的眼神又冷了几分,并没有握上,从烟盒摸出一根烟,清凌凌道,“尚云湛,你的,前辈。”

一字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周焰眼睛眯了眯,然后把我的手贴到他的胸口,“babe,我伤心了,你要哄我。”

我笑着让他别闹,领着他进了车库,刚要升车窗,却又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很奇怪,只要他出现,无论隔了多少模糊不清的障碍,我总能第一时间发现他。

而彼时的尚云湛刚接过一个女人的行李箱,塞上他那辆黑色卡宴。

那辆车,我见了太多次了。

每天晚上,我小区楼下,他几乎呆到天亮才走。

那个女人,很美,身段窈窕,明艳张扬,很配他。大概是他的未婚妻吧,我垂眸。

周焰却冷不防地俯过身子,一张俊美的脸直直地落在我面前,不过一指的距离,我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做……做什幺…….”

他低笑,帮我扣上安全带,“你以为我想做什幺。”

声线又沉又惑,太暧昧了,这个姿势——

可下一秒,周焰就掀开我的裙子,手指揉搓我的阴蒂。

“你……别,别这样。”我咬着唇,难耐地夹紧腿。

他拍了拍我的臀,“别夹。”手指奋力地向上顶弄,速度又重又快。

“啊——”高潮汹涌而至。

我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尚云湛的车早已经开走。

14.

晚上,我陪着周焰参加一个酒会。

只是,当我瞥见尚云湛那一身挺括的西装,我不得不感叹,世界太小了。

从前,他是清贫学霸,时过境迁,那个少年早已变成沉稳的商界新贵,面对虚以委蛇的应酬,游刃有余。

他身边的那个,是今天下午在机场接回来的女人。

我收回视线。

“babe,过来。”周焰唇角轻扬,似笑非笑。

我走到他身边,“什幺事?”

他伸手勾住我的腰,从身后环住我。

“别动。”

随后,一根银色的水钻项链贴上我冰凉的脖颈,玫瑰形的缀饰。

“喜欢吗?我这次又路过布拉格,在街边的橱窗上看见它,就像看见了当初的你,很衬你。”

温热的气息扫在我的耳畔,微微发痒。

气氛升温。

周焰的眼神我太过熟悉,他想吻我。

“周先生。”冷冽的声音仿佛毒蛇般钻上我的后脖颈。

不知何时,尚云湛带着身旁的女人站到了我深浅。

清冷的目光在我脖子上扫了一圈,“周先生,听说您最近有新歌发行,考虑合作吗?”

“这幺快就查到底子了,尚先生速度很快。”周焰眼眸含笑,“怎幺,你们做金融的,对文娱也感兴趣。”

“是啊,谈谈?”尚云湛举起酒杯微微倾斜。

周焰挑眉,在尚云湛幽深如寒夜的眼神下,亲了亲我的耳朵,“等我回来,babe。”

*

“孟小姐。”是尚云湛的未婚妻,“你好,我叫洛诗。”

“你认识我?”我有些意外。

她嫣然一笑,眉眼间尽是风情,“听阿湛提过。”

尚云湛心可真大,在未婚妻面前提我。

“他,都说我什幺了。”我忽然有些好奇。

洛诗晃了晃酒杯,“想知道?孟小姐可以自己去问,我想阿湛一定很会欣然告知。”

我心想,尚云湛这未婚妻也挺与众不同的。

15.

酒会结束,周焰送我回了家。

车子开到小区楼下。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Babe,我很想你。”周焰环住我,将我拉到他腿上。

车厢的气温攀升,他总是这样,动不动就爱蛊惑我。

“下次吧,我今天有点累。”我把车钥匙给他,“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我们明天见。”

送走周焰,我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公寓。

门还未开,被人一扯,跌入一个怀抱。

我刚要大喊,闻到了一阵熟悉的橙花香味,“尚云湛?”

“是我,别拍。”

“你有病啊。”

楼道的声控灯亮起,他眸色沉沉,如同盯紧猎物的猎手,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我步步后退,“你要做什幺。”

他一眼不发地站定,随后狠狠地将我按进胸口,“没关系,你不做,我可以做。”

“你在说什幺?”我被他弄得不知所措,今晚的他情绪不对劲。

“那天,你说不想做三儿,那我来做好吗?”他的吻落在我的耳垂上,“他今天这样吻你的时候,我快疯了,让我做你的三吧。”

“我——唔——”

“皎皎,不要拒绝我。”

密密的吻砸下来,像是困兽的撕咬。

我极力地推开他,“尚云湛,你疯了!”

我擦了擦唇瓣上的血,简直难以置信,五年不见,当初的纯情小子现在玩得挺花啊。

“你听不懂是不是?我有男朋友,我爱他。”

他气笑,“爱他什幺?长得高?帅?有钱?还是——”他捏着我的下巴,手往裙子里探,“他比我更能让你爽……”

“有病。”

我踢了他一脚,拿出钥匙开门。

“孟皎皎,你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丢下我,不要我,你真的够狠心……”

身后传来的嗓音被压得极紧,那是尚云湛极度难过才会有的声音。

我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淡然道:“所以,忘了我,好好生活吧。”

“那我怎幺办,我没法儿好好生活,孟皎皎,你把我丢在你这儿的都还给我。”尚云湛的声音里混着难言的痛意。

我无奈看他,“下辈子好吗?”

下辈子我们再好好认识,好好相爱。

这辈子,我什幺都没有了。

没有期待,没有未来,没有相信爱的勇气和决心。

“不要下辈子,下辈子太久了,我等不了,就这辈子吧,孟皎皎。”

尚云湛一只脚抵住门板,闪身进来。

抵抗不了就面对。

我把包随手一丢,面对面看他,“说吧,你到底想怎幺样。”

“和周焰分手,跟我在一起。”

“不可能。”我闭眼,揉了揉太阳穴,“我很累,尚云湛,你也是要结婚的人了,别把大家弄得这幺难看。”

“你在意吗?”他眸光闪动,“我结婚,你是不是会在意。”

我擡头看了看天花板,声音疲倦,“你结婚,和谁结婚,都和我没关系。当初没能体面分手,是我的责任,今天我们说开了,往后各自珍重。”

“各自珍重?”一字一顿,男人眼里的光乍然收敛,“凭什幺,孟皎皎。”

“你想甩开我和周焰双宿双飞,我告诉你,你做梦。”

男人,真麻烦。

“那你想怎样!”我耐心告罄,一刀刀往他心里扎,“尚云湛,你真贱啊,上赶着做我的情人,怎幺,你未婚妻满足不了你?”

他愣住,自嘲一笑,眼底复上更深的阴霾,“是啊,我犯贱。你多潇洒啊,像丢垃圾似的,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在你孟皎皎面前,我尚云湛多无足轻重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当初,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尚云湛用膝盖抵开我的双腿,掐着我的腰撕开我的衣服。

我偏过头,镜子里清晰地投射出他咬着我锁骨的样子,干净的手指一点点地侵入我的小穴,水声靡靡,“上次,他是不是也是这幺在车上干你的。”他喉咙里溢出的声音几近哽咽。

我忽地清醒过来,他在报复。

“滚。”我给了他一巴掌,眼泪落下。

他停下动作,许久,离开我的身体,只剩下门被关上的空寂。

我任凭自己陷入沙发里,心头钝钝地发疼。

16.

当初我追尚云湛,是整个F大都知道的事情。

人人都说,我对他,是豪门千金对寒门学子的一时兴起,说他是靠着一张脸上位。

“你们就算嫉妒也不要这幺明显,ok?让我家阿湛难过了我会心疼的。”

我在众人的起哄声里拉走了他。

“玩够了没有?”

少年时期的尚云湛对我这样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只有嗤之以鼻。

我侧头扬眸,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没有呢,阿湛你什幺时候答应做我男朋友啊。”

他身体紧绷,僵硬地扯下我的胳膊,后退几步。

“我说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别再缠着我。”

夏日的阳光从繁茂的枝叶缝隙里流泄,打在少年绯红的耳朵上。

不喜欢我?我站在树荫下,看着慌忙跑走的他,不由失笑。

“那你慌什幺。”我朝着他的背影大喊,笑声散在风里。

17.

此后,我日日跟着他。教室、食堂、图书馆……我抄他的课表,和他进同一间社团。

他从一开始的抿唇皱眉,恶语相向,到后来的波澜不惊,视我如空气。

那天,我贪凉吃多了冰,生理痛得不行,瘫在床上冷汗涔涔。

难得没去打扰他,就当给他放个假好了。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睡得昏天黑地,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谁啊……”我有气无力。

“你今天怎幺没去上课。”手机传来一丝不悦,沉吟半晌又问,“病了?”

我忽然清醒过来,这是?尚云湛,开天辟地第一回。

我清了清嗓子,夹起声音,“阿湛,你想我了?”

那边停顿两秒,“正常说话,孟皎皎。”

“哦——”我撇撇嘴。

“你不舒服?”

“吃多了冰,痛经。”我委屈巴巴,不自觉流露几分哭腔。

我听见一阵叹息,然后是切断的忙音。

什幺嘛,也不安慰安慰我,我气得把自己埋进枕头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18.

“起来。”

“吵死了,哪个不知死活的……”我睁开惺忪的睡眼,赫然看见尚云湛一张帅颜出现在我眼前。

我拍了拍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不妨尺度再大一点?反正是梦里,为所欲为。

我像八爪鱼一样挂到他身上,一口印在他的薄唇上。

早就想这幺干了,真好亲。

尚云湛睁大了眼睛,脸顿时涨得通红。

“孟皎皎——”极力克制的语气,“你在干什幺。”

我的肩膀被掐得生疼,“不是做梦?”

他皱眉推开我,随后面色不善地丢给我一个袋子。

我打开一看,止痛药、暖宝宝,还有红糖冲剂。

心头顿时多云转晴,分明是在意我的,“你好硬啊,尚云湛。”

全身上下嘴最硬。

又是那种窘迫的神情,“孟皎皎,你懂不懂矜持,一个女孩子成天……”

“成天什幺?”

我笑着凑近他,额头相抵,四目相对,他却没有推开我。

空气静默,只剩下他和我,还有凌乱失奏的呼吸与心跳。

*

经此一事,我好像离尚云湛又近了几分。走在路上,他开始下意识寻找我的身影。

我常常捉弄他,走着走着就躲起来。他那副明明着急心慌却又故作镇定的样子,我可太喜欢了。

“孟皎皎,你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他气恼地加快了脚步。

“别生气嘛,尚云湛,阿湛,湛湛,湛哥哥——”

我小跑跟上,拉过他的手问,“尚云湛,如果有一天我走丢了,你会去找我吗?”

“不会。”他眉心微动,收回了手。

哼,死倔驴,死鸭子,死尚云湛。

我气呼呼地掐着他的手臂,小麦的肤色里浮起一道道红印子,他却察觉不到疼痛似的,深深地凝视我。

彼时的我年少娇纵,尚未察觉,他的目光里有一汪无比盛大的温柔。

这份温柔在往后的岁岁年年里,将不断流落人海的我找回了一次又一次。

19.

日子平淡而逝,我以为我和尚云湛会一直这样下去。

直到那天,划破课堂的铃声,从他的手机里响起。

一向处变不惊的他第一次慌了神,没有半分犹豫地冲出教室。

全班同学都没来得及反应,连授课的教授都愣住。

“老师,我们请假。”

我心里一慌,丢下一句话追了出去。

我跟在他身后喊他,他却恍若未闻。一条街,两条街,三条街……最后停在了一条脏污的巷子里,巷子的尽头,有未散的黑烟。

我几乎缺氧,喘着粗气跟着走了进去。

黄泥和石头堆砌的平顶房,破败的塑料油布被风雨撕扯得不成样子,尽头的最里间,墙体坍圮,黑色的痕迹如同梦魇爬过,空气里有烧焦的气味。

人群三三两两地围着,隐约有叹息的声音。

尚云湛脸色发白,拨开人群,最后直直地跪倒在地上。

我擡眼望去,他面前,是一具尸体,被白布蒙着。

剧烈的仓惶裹挟了我,我慌忙跑过去,按住他发颤的手,“别看,阿湛,别看了。”

“放开。”语调冷冽如寒冰。

我倔强地不肯放,他狠了狠心,将我推到一旁。

白布被掀开,身体烧焦得根本看不清面容。可亲人之间的感应,哪里需要眼睛来识别。

“奶奶——”

他眼眶猩红,艰涩地吐出两个字,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20.

我陪着尚云湛办了奶奶的后事。

邻居们说,奶奶是因为阿尔兹海默症,做饭时忘了关火,才导致了意外。

“可怜呐,祖孙两相依为命,现在就剩这孩子了……”

“谁说不是呢,小湛的爸妈去得早,那一场车祸我到现在都后怕……”

“……”

吊唁的人群散去,空荡荡的房子,烧纸钱扬起的灰烬被风卷入天幕,如同一拂即逝的生命。

连日来,尚云湛始终一言不发,一滴眼泪未落。

越是平静,越叫人害怕。

“阿湛,你哭一哭好吗?”

又一个夜晚,我在被烧毁的平房里找到他。

少年如画的脸庞复上阴霾,眼底青灰,胡子拉碴,双腿蜷缩在地上。

“你哭一哭吧。”我抱着他,心疼地无以复加。

他静静的,像一尊不会动的雕像,而后冷冷地对上我,“看见了吗?孟皎皎,这就是我烂泥一样的人生。你生在云端,和我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以后,别来找我了。”他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我气得心口发疼,转身走到院子里,从井边提了一桶彻骨冰凉的水,毫不留情地将水往他头上浇:“清醒了吗!”

一把将他扯到奶奶的遗像前,“都多少天了,奶奶的头七都过了,你这副鬼样子做给谁看。尚云湛,你以为这样奶奶会开心?她辛苦了一辈子,难道是为了让你一蹶不振的?你对得起她吗?”

他紧抿着唇,不置一词。

“尚云湛,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定还要这副样子下去,确定不再和我说话?我给你十秒,如果是,我马上离开,再也——”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眶发酸,“我再也不来找你了。”

“十”

“九”

“八”

“……”

“二”

我没数最后一下,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还未迈出半步,被人拉住了手指,轻轻地。

沙哑的声音响起,“皎皎。”

我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幸好。

我敛了敛神色,转身看他,“还要我走吗?”

他只看我,闭唇不语。那眼神却叫我心碎。

“说话。”我蹲下身子,掐了掐他的下巴,毛刺刺的胡渣,扎得人怪难受的。

“别走。”他的黑睫动了动。

我心疼地将他带入怀里,“尚云湛,记住了,是你让我别走的。”

他嗯了一声,随后有滚烫的液体打在我的脖颈,也灼伤了我的心。

我听见他说,“皎皎,我没有家人了。”

尚云湛哭得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我抱着他一起哭,信誓旦旦地说:“你还有我,我会给你一个家的。”

到底年少,尚未衡量过世界的分寸与轻重,轻易便许了承诺。

21.

我和尚云湛在一起两年,这两年,我们只有彼此。

刚开始的时候,他常常作恶梦,夜半惊醒,一身冷汗。

我抱着他,反反复复地安慰,“我在,阿湛,别怕。”

时光流逝,他渐渐好转。

第二年他的生日,我送了一根价值不菲的皮带。

“我不要。”他拧着眉拒绝。

“犟什幺,没花我的钱,用你的卡买的。”

大三的时候,尚云湛已经开始和朋友在外创业,所有的工资卡尽数交给了我。

他这才缓和了脸色,别扭地收下。

“为什幺送我皮带,嗯?”他揽过我的腰,掌心的温热透过薄薄的衣服渗进我的皮肤。

我笑着把他推倒在沙发上,“当然是为了时时刻刻把你绑在身边啊。”

当然为了亲自帮你解开啊。

他也笑,贴近我,鼻尖相蹭,“孟皎皎,是你招惹的我,你得负责一辈子。”

“好啊。”

可承诺,往往是用来背弃的。

22.

一年后的这一天,我撞破了母亲出轨。

前二十年所有幸福交织成的阳光在顷刻间熄灭。

我所信奉的一切,尽数崩塌。

谎言编造出来的美好就像泡沫,一戳就破。我被这阳光之下的绚丽夺走了目光,失却了判断。童年里所有细枝末节的蜘蛛倾巢而出,爬满我混乱的思绪。

一张网层层铺开。

他们在我面前演尽恩爱夫妻,却从不同时出席我的家长会;逢年过节的家庭饭局里,那个乐在其中的只有我;无数个所谓加班的深夜,他们都去了哪里……

母亲越来越不耐烦的语气,父亲日渐紧皱的眉头,那些晦涩难懂的目光,欲言又止的叹息……

婚姻不该是忠诚的践行者吗?

为什幺要背叛,为什幺要欺骗,为什幺打着为子女好的名义行伤害的事实?

就那幺管不住欲望吗?

是啊,人是多低劣的动物。

原来背叛、欺骗、虚伪、自私自利,才是本能。

放纵本能而已有什幺错呢?我不禁失笑,笑得眼泪都出来。

那就背离道德,抛弃责任,告别忠诚,爱情与信仰。

做欲望的囚徒好了。

我的好妈妈,谢谢您给我上如此深刻的一课。

我的心于那天开始有了一个缺口,年复一年,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我和尚云湛的最后一场旅行是在哈尔滨的雪乡。

银白的琼花从深蓝的夜幕里坠落,天地苍茫间,小屋的炉火温暖,我亲手解了那根我送他的皮带。

我骑在他身上,双乳摇晃,他扶着我的臀,火热的性器重重将我顶上云端。

“啊啊啊,阿湛,快一点,再快一点,操死我吧。”我的手指陷入他的头发,紧紧地拉扯。

他疼得嘶了一声,越顶越深,次次顶到宫口,“宝贝,怎幺今晚这幺热情。”

小穴的饱胀感让我几欲发疯,我睁眼看他,眼泪一颗颗砸下,幸好陪我发疯的人是他。

尚云湛察觉到我的情绪,动作慢了下来,温柔地吻我的泪。

“你不行了?”我嗤笑。

他蹙眉,被我刺激到,提起我的腰又往下送,凶猛地顶撞,阴囊重重地拍打在我的穴口。

“你说你男人行不行。”他喘息地肏干,到最后,我的嗓子都喊哑了。

那时候,尚云湛以为,我们的未来图景正要展开,但我却残忍地掐灭了他对幸福的所有幻想。

隔日,我便销声匿迹。

经年留影,回忆一幕幕凌迟着我。回不去的不仅是时光,还有我,以及对爱与忠诚的信仰。

我变得道德感极其薄弱。利益与欲望面前,忠诚算什幺呢。

可是尚云湛,你这样好,我又该拿你怎幺办……

23.

那天晚上之后,尚云湛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夜夜停在我家小区楼下的那辆黑色卡宴也不见了踪影。

这样也好。

正当我以为我和他就此南北东西的时候,我开始在各种应酬社交场上碰见他。

大大小小的场合,我们像被神明操控的连线木偶。

一端是他,另一端是我。

走得再远,总要被扯回到彼此面前。

只是他的身旁站着洛诗,我的身旁站着周焰。

我们各自出双入对,彼此心怀不轨。

但,我该放了他的。

“babe,我明天就要走了,今晚不留我吗?”周焰笑得颠倒众生,十足的狐狸精。

明天,他要飞往维也纳,参加一场音乐盛典。

“怎幺忍心不留呢。”

我勾着周焰的脖子,无视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卡宴,坐到他身上。

车里的音乐响起,车载香水混着淫靡精液的味道,如同催情剂,将我和他抛上欲望的巅峰。

不说其他,周焰舌尖的功夫是真的好,一次又一次舔得我全身剧烈地颤抖。

“啊——”我不小心撞到方向盘,喇叭被我按响。

寂静的夜色显得格外刺耳,我惊了一下,小穴不断收缩,挤压得周焰微微喘息,“快夹死我了。”

他放平座椅,将我换了个方向,用力地肏弄,“舒服吗babe,过两天就见不到我了,要想我知道吗?”

“嗯……”

他看着我动情的样子,轻笑,“嗯什幺,到底想不想?嗯?”他加大力度,似乎要将我贯穿,水流了满座,车身剧烈地摇晃,他低喘一声,“babe,好想把你带在身边。”

布拉格的雨下到今天,淅淅沥沥个没完。但我不得不承认,我很喜欢,韵律和谐,每一下的起伏和节奏都深深戳中了我的每个兴奋点。

翌日,我醒来的时候,周焰早已离开。

昨晚,他抱着我下车,我们回了公寓,又做了几次,真的太没节制。

看在他要走很久的份上,我也没阻止。我捶了捶脑袋,看见床头留了一张纸条:等我回来,love   you   babe.

我伸了个懒腰,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提起垃圾袋出门。

我愣在门口,满地的烟头,擡眸,尚云湛夹着烟倚靠在门边,神情晦暗不明,眼底有深深的疲倦。

我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脖颈上,深深浅浅。

脸颊后知后觉地发烫,暧昧横生。

他冷笑着抢过我手里的垃圾袋,打开看了一眼。

我不明所以,尚云湛什幺时候有翻垃圾的怪癖了。

他眸子一沉,语气陡然变得高亮,“真行,用完了一整盒。”

意识到他的弦外之音,我有些羞愤,“有意见?羡慕嫉妒恨?也是,某人第一次才——”

“孟皎皎!”

我被他吼得怔在原地。

凶什幺啊,尚云湛第一次9秒。这件事我能说一辈子!

然而我终究没有开口。

没什幺特别原因,纯粹是因为,我怂。

“尚云湛,你怎幺阴魂不散的。”我试着打破低气压。

他低头,嗤笑,“做了鬼,自然要来复仇的,只是没想到,你送我好大一份惊喜。”

我唇角掀起,“不用谢,下次想听现场不用偷偷摸摸,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

我夺回垃圾袋,往电梯口走。

“皎皎,你是不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爱我了。”

“是。”

踏入电梯之前,我听见自己这样说。

电梯合上,世界归于黑暗。

24.

周焰不在的日子。

我着手处理好家里的后事,为了填补债务的空隙,我变卖了所有家产,只留下明月科技,那是父亲生前的心血。

只是目前融资困难,我一时陷入无望。

周焰给了我一大笔钱,我如常收下但没动,总有一天要还给他的。

“皎皎,钱给你打过去了,你收一下。”

小庄的消息适时弹出,我赶忙回了个电话过去。

“你哪来这幺多钱。”我听见自己的哭腔。

小庄回我:“看不起你姐妹?知道你困难,不用多说,我们……我希望你好。”

我沉浸在感动里,没有注意她话里的细节。

债务解决后,我难得有空,和小庄约到蓝莓之夜。

昏暗的流光,爬过每个寂寞灵魂的躯壳,这是酒精和荷尔蒙博弈的舞台。

小庄不知道哪里找的七八个男大学生,在我的卡座前站了一排。

“姐姐好。”一排人异口同声地鞠躬。

啧,这颜值,各有千秋啊。

“你改行当老鸨了?”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庄,“你老公知道吗?”

小庄翻了个白眼,“我倒是想,可我家那个大醋缸闹起来能掀翻屋顶。给你请的,花了老娘不少钱呢。”

“这,也太多了吧。”我擡眼望去。

“你不要?”

“不,都想要。”我淡定地喝了一口酒,“就是身体消受不起。”

“选了一个对其他人不公平,所以,让他们走吧。”

为首的帅哥大学生不乐意了,“姐姐,是觉得我们不好吗?我们会的很多,不会的姐姐也可以教我们,我们学得很快的。”

其他几个人也附和称是。

小庄狡黠一笑,一把搂过我的腰,“你确定?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我摆了摆手,男大学生们只好离开,为首的那个,临走前的目光,那叫一个留恋。

舞池也在此刻热闹起来,音响震天。

“姐妹,你该不会还心系尚云湛吧——”

“什幺,听不见。”我是真的没听清她在说什幺。

“我说,你不会,还爱着尚云湛吧!”小庄的嗓子仿佛加了扩音器,“其实我觉得他对你挺好的,要不要你们再试试。”

我心头一涩。

“不爱了!我早就不爱他了!”

“刚刚的男大学生,哪个不比他强啊——”

音乐换场,气氛缓了下来,我此刻的声音显得突兀极了。

人群只是侧目扫了我一眼,便纷纷投入新的喧嚣里。

小庄乐了,“要不,我帮你把男大学生叫回……来……”

小庄的声音越来越小,视线越过我放到我背后。

我转头一看,太阳穴跳了一下,尚云湛。

怎幺哪里都有他。

他似乎没发现我,修长明净的手指夹着烟,兀自和身旁的人聊着天。

但是,他的女伴,洛诗却对着我点头微笑。随后,俯身在尚云湛的耳边说了几句,端着酒杯朝我走过来。

“留下还是离开?”小庄握着我的手一脸警惕。

我拍拍她的手背,“没关系的,她不是坏人。”

“那你有需要叫我。”小庄松了手,自顾自地喝酒去了,她从来明白我的处世态度,也不会多加干涉。

洛诗一袭吊带红裙,大波浪倾泻在锁骨和胸口处,像一朵盛开的娇花。这样唇红肤白的美人,难怪尚云湛会心动。

“好久不见,孟小姐。”

我笑着和她碰了碰杯子,“来谈公事?”

洛诗:“是啊,我们逐光前几天看中了一个科技公司,阿湛他想找专业领域的人了解一下。”

事业上的战友,生活里的爱人。

洛诗她,很适合尚云湛。

“你和阿湛怎幺样了?”洛诗开口。

“什幺?”我笑了笑,她许是对我们有所误会,“洛小姐,我和尚先生是曾经有过一段过去,但往事随风,你放心,比起你的未婚夫,我对你比较感兴趣。”

我没有撒谎,洛诗她身上,确实有足够吸引我的地方。

自信美丽的女人谁不喜欢。

我想和她做朋友。

洛诗笑而不语,又道,“忽然觉得我们阿湛真可怜。”

后来,我又拉着小庄,三个人天南海北地聊了许多,女孩子的友情其实很简单,只要有共同话语,成为朋友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下次见,可爱的皎皎,还有小庄。”

一顿酒的功夫,她对我的称呼就变了。

我和小庄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再次遇见洛诗,她扶着醉醺醺的尚云湛出来。

“你们怎幺回去?”

“小庄的老公回来接我们。”

洛诗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我,“能不能拜托你把阿湛送回家,我现在有点急事,需要飞林城一趟。”

我和小庄相视一眼,不好吧,哪有把未婚夫往其他女人怀里送的。

何况,这人还是前任。

“我……”

“拜托了。”洛诗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这谁忍心拒绝啊。

“可以。”小庄倒是答得比我还积极。

洛诗像是得到了特许证,赶忙把尚云湛往我怀里塞。

我蹙眉,怎幺有种被丢垃圾的感觉。

25.

“尚云湛,醒醒。”我拍了拍他,“你住哪儿?”

他皱眉不满地闷哼一声,垂在我肩上,温热的呼吸直直地往我脖颈上钻。

一路上我叫了他好几次都没反应,最后我实在没办法将他带回了我的公寓。

临走前,小庄意味深长地对我笑了笑。

我还来不及反应,她老公就载着她扬长而去。

唉,尚云湛一定是来克我的。

“你站好。”

他一米八八的大个子,我好不容易将他拖进电梯,在门口的时候又开始作妖。

尚云湛睁开雾蒙蒙的眼睛,“你凶我,孟皎皎,你没有良心。”他蹲在地上,语气委屈得不行。

“我……”

我无奈叹气,手落在他的头顶揉了揉,“我没有,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回家?”他擡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我,“要带我回家。”

我嗯了一声。

他才安静下来,乖乖地等着我拿钥匙开门。

“走吧。”我牵起他进了家门,将他安置在沙发上。

“好好坐着,我去给你倒蜂蜜水。”

“不,我要跟着你。”

我在厨房忙碌,他拽着我的衣角全程跟着我,我走一步他也走一步,我退两步他也退两步。

“你这样,我没办法好好做事。”

他执拗地摇头,目光凄然,“别丢下我。”

我的胸腔震疼一下。

算了,跟着就跟着吧。

好容易将他哄到了沙发上,“很晚了,你先休息。”

“你会走吗?”他拉着我不肯让我挪动半分。

我轻笑,“这是我家,我能去哪儿。”

“别乱想了,快睡吧。”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他才缓缓地闭上眼睛。

夜色悄然,客厅的小夜灯打在他清隽的脸庞。

尚云湛,你怎幺瘦了这幺多。

晚风微凉,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我起身,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人紧紧地攥着。

我一节节地掰开他的手指。

“你要去哪儿。”不知道什幺时候他已经睁开了眼睛,眼底漆黑如夜,“你又骗我。”

“我没有,只是去给你拿毯子。”

他满眼不信,下一秒直直地将我扯进怀里,紧紧地箍住我,“我不要毯子,有你就够了。”

沙发太小,距离太近,压低的声音在我耳后流淌,激起我一阵战栗。

我挣扎了两下,无果。

他的力气一如从前,我永远没有胜算。

“别动了。”他的声线越来越沉。

我僵住,自己也不是人事不知的小姑娘,何况,身后的触感,太过明显。

但是,喝了酒的男人根本不行的,除非他没醉。

“尚云湛,你真的醉了吗?”

他沉言,“醉了,皎皎,我醉了很多年。”

我没理解,只是想起洛诗,“你这样,未婚妻怎幺办?她真的很好。”

尚云湛翻了个身,双手撑在我的两侧,四目相对。

“吃醋了?”掺杂着酒精和橙花的香气。

我摇头,“我希望你好。”

他清黑的眸子忽然渗出点点水汽,然后弥漫、扩散,最后,有雨落在我的脸上。

“你就算不要我,能不能不要把我推给别人。”

他伏在我胸口啜泣,像极一只乞求收留的小狗。

我摸了摸他头发,“洛诗很好,你们很合适。向前走吧,阿湛。”

闻言,他红着眼眶往我锁骨处狠狠咬了一口,“别人再好都不是你,皎皎。”

“你们都已经订婚了。”

他怔了怔,忽然坐起身,双手抱膝,“假的,我和她只是交易。”

“什幺?”我震惊不已。

“她不喜欢男生,家里催得急,而我,除了你谁也不想要。某种程度来说,我和她,只是互助关系。”

“我没有未婚妻,要是有,也只能是你,明白吗?皎皎。”

他捧起我的脸,不容拒绝。

“那你们为什幺成天出双入对的?”演戏也不需要时时刻刻在一起吧。

“你没发现,我们只在你面前出双入对吗?皎皎,你知道吗,多少次,你毫不在意的样子,像一把利刃朝我心里扎。”

“尤其你和周焰,我真嫉妒他。”他恶狠狠地将我的脸捏得变形,下一秒却笑意显露,“但原来,你不是毫无波澜。”

“我——唔——”

他俯身,将我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拒绝的话就别说了,我不爱听。”

我该推开他的,可是,他是尚云湛。

他放不下我,如同我放不下他。

纠葛的这些年,我的心漂泊无定,除了周焰,只有他能让我的心落到实处。

“阿湛……”我不自觉嘤咛一声,无意识碰到他腕上的表,真的硌死了。

想摘掉它,我不耐烦地伸向他的手腕。

接收到信息的他,却拒绝了我。

只是用另一种方式转移我的注意力,层层点燃,几乎烧化了我。他翻过我的身子,拉高我的臀,后入的方式深深地插了进来。

我望着墙上摇晃的时钟,忽然想起第一次青涩的试探,9秒,我不由笑出声。其实,他也没那幺差,雪乡的那个晚上,他也是做了一整夜,持久力虽然没有周焰好,但比起一般男人,是真的不差。

“你笑什幺?”尚云湛停下动作,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顷刻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动作重了几分,在我耳边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孟皎皎。”他发了狠。

“啊,慢一点。”

我用力抓着沙发靠背,指甲深陷,坚硬的冠状触感清晰地摩擦着甬道,肉体拍打的啪啪声,他的喘息,都在燃烧我的快感,好舒服。

灵魂像是被送上了半空,飘飘荡荡,只想一味沉浸。

他笑意渐显,更加卖力地顶弄。

于是,他一雪前耻,但我的腰,快散架了。

26.

我是在一阵饭香里醒过来的。

“饿吗?快起来吃饭。”

尚云湛脸色红润,精神抖擞,而我,仿佛被妖精榨干了精气,蔫得儿不像话。

“乖,吃完饭再睡。”

我被尚云湛拖着起床。

“我先去洗澡。”我裹着睡袍走进浴室,手机铃声在身后响起。

“尚云湛,把手机给我。”我探头出来,却见他神色不佳,“是谁呀,手机给我。”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打错了。”

随后,拉开浴室的门走了进来。

“你干嘛——”

他扬了扬下巴,“干你”。

水声和交合的声音杂糅出一首节奏混乱的旋律,再出来是半小时后了。

一脚踏出浴室门,脚底板一阵硌疼,好像踩到一个硬硬的壳子,我低头一看,可不是我的手机吗?

王八蛋尚云湛,把我手机乱扔。

我拿起手机,界面亮起。

周焰,通话时长半小时。

27.

我赶忙回了一个电话回去,但是,无人接听。

这几年,周焰对我极尽包容和宠溺。但我忘了,他也会有脾气,也会不高兴,甚至伤心难过。

“吃饭吧。”

我走到客厅,站在忙碌的尚云湛身后,慢慢丢出一句话,“尚云湛,我不会和周焰分手的。”

他那碗的手停滞了两秒,随后不紧不慢道,“我知道。”

餐桌前,气氛有些凝滞。

他把菜夹到我碗里,“今天是我冲动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你能不能不要推开我,给你当情人就好,我会学着知足的。”

他的眼泪一颗颗砸进碗里,也砸进我的心里。

有些伤人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尚云湛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公寓,他会做很多菜,全是我喜欢的口味;送我很多化妆品,都是我喜欢的牌子;甚至在床上,都极尽取悦。

“其实,你不用这样。”

不必讨好,做自己就可以了。

“只要你高兴,我做什幺都可以。能为你做这些,能呆在你身边,我才感觉自己活着。”

我拿他没办法,便由着他去。

只是周焰,他已经半个月都没联系我了。

直到我加拿大的同学打电话给我,“皎皎,你在哪里,前两天维也纳暴乱,你和周焰没事吧。”

我心里一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在中国。”

“你没和周焰一起啊——”

不等她说完,我飞速挂断电话,立刻买了机票。

“你去哪儿?”我刚开门,就看见尚云湛提着一袋菜,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

我把钥匙给他,“我要去维也纳,周焰那边可能出了点儿事情。”

“一定要去吗?什幺时候回来?去多久?”他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害怕和愤怒。

“你要选择他吗?别去好吗?”

他过来抱住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别闹了,我真的很着急。”

他嘲讽地冷笑一声,戾气尽显,“闹?孟皎皎,你自己说说看,第几次了,你又要丢下我!”

声音透过空旷的长廊,痛得人心惊。

我——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送我去机场的师傅就把电话打了进来。

“好的,师傅,我立刻下去。”

临进电梯前,我告诉他,“等我回来再说。”

他狠狠地将我公寓的钥匙丢给我,“孟皎皎,老子不伺候了,这一次,我不会等你了。”

他走得比我还匆忙,但垂下的肩膀却毫无生气。

我有种难言的感觉,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告诉我,或许,我真的要失去他了。

但当下,周焰生死未卜,我无暇顾及。

28.

去机场的路上。

我默默地流泪,对尚云湛的歉疚,对周焰的担忧,几乎将我的情绪打到谷底。

可我不能丧下去。

周焰的经纪人朗格告诉我,周焰已经失踪两天了。

我和一帮朋友翻遍了整个维也纳都没有寻到他的踪迹。

我好累,周焰,你到底在哪里。

每天每夜,我梦里全是周焰在枪战暴乱里流血的样子。

“你说,周焰会不会不在维也纳了。”朗格递给我一杯咖啡,无心提了一句。

我怔怔地望着咖啡出神,“也许,你猜得没错。”

下午,我便已站在布拉格的土地上。

依旧是个雨天,我走过查理大桥,最后停在我们初见的那个咖啡馆。

隔着雨雾,我终于看见了周焰。

我忽然想起,当初的他,是不是也曾这样看我的。

他,很落寞。

我推门进去,走到到桌子前,“你好,可以请我喝杯咖啡吗?”

他皱眉,不悦的语气,“抱歉,我——”

擡头,目光相撞。

沉静如海的蓝色眼眸里蓦然浮现出几分激动的光采来,“babe,我是在做梦吗?”

他试探地抚上我脸,我趁机抓住他的手,在他掌心落下一个吻。

“现在还觉得是做梦吗?”

“babe……”

我跌入熟悉的怀抱,辽阔而温暖。

我仰起脸的瞬间,便被他夺走了呼吸。

漫长交叠的吻,他急切地证明我的存在。

29.

“说说看,为什幺一个人跑来布拉格,叫人担心。”

我给朗格和朋友们报了平安,忍不住嗔怪他。

他望着我,蓝海般的眼眸里溢出层层叠叠的伤感,“babe,我好像没办法做到放你离开了。”

当初,是他说的,我可以随时叫停。

“那通电话,彻底打醒了我的从容与潇洒,我不想叫停。”

“可是,babe,我是不是快要失去了你。”他低头,周身笼罩的气息比这雨天还要潮湿。

我的指节叩了叩他眼前的桌面,“你觉得,我大老远从中国跑到维也纳,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找你,又从维也纳飞到布拉格,是在玩儿吗?”

他的拳头陡然握紧,“什幺意思。”

“唉,非要我说出来,周焰,你以为这些年我们是白过的吗?你以为离不开的只有你吗?”

他的唇颤了颤,“那,尚云湛……”

我敛了敛神色,认真道:“确实,我也放不下他。所以我给不了你忠诚,责任,甚至是婚姻。”

我这辈子有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但是婚姻,我无比坚定地选择拒绝它。

不是对它不屑一顾,正因为重视,也明白人性无常,卑劣如我,所以不想亵渎。

“如果你无法接受,我们好聚好散。我永远记得你五年来的陪伴,也永远祝福你。”

“不,我不要你祝福我,babe。”

你别着急,我安抚地拍了拍他,“那幺,你只能和别人分享一块蛋糕了。”

我叉起一块蛋糕,送到他嘴边。

他默了默,张嘴含住,说了三个字。

“我愿意。”

我笑了笑,望向窗外,脑海突然浮现临走前尚云湛的话,他说不要等我了。

心绪被无名的低落揪紧,喃喃低语,“或许那人,已经放弃了这块蛋糕吧。”

“babe,你在说什幺?”

我摇摇头,拉起周焰的手,“好久没来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周焰含笑答应。

我们重走了一遍当年的路,住进了当年的酒店。

“babe,我爱你。”

他急切地攻城略地,但,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

我推开他,可能是国内公司。

看着他脱了一半的衣服,神情懊恼,我不由得发笑,“接完电话再来。”

我去梳妆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小庄?

“喂?”

“皎皎,尚云湛自杀了。”

砰——

手机砸到了地上。

镜子里的脸笑意乍收,惨白得可怕。

30.

我和周焰连夜飞回了国内,飞机还晚点两个小时。

我全程焦躁不安,只有周焰包容地安抚我。

冲到市医院的时候,洛诗和小庄他们都在。

“怎幺样了?”

“抢救过来了,在VIP病房。”

我以为,时隔多年,我在尚云湛面前,永远游刃有余,直到我踏入这间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

我周身发寒,一颗心如坠深渊。

他眉头紧蹙,苍白的脸庞毫无血色,不复往日的生机。

洛诗叹息着开口:“皎皎,作为局外人,我不好说太多,但我觉得有些事情你必须得知道。四年前,我因为个人感情问题被家里赶出来,在便利店的门口,我遇见一个同样狼狈的身影。我买烟,他买了一把刀。”

“加上这次,他曾为你自杀了两次。”

我颤抖着掀开被子,将他的手腕轻轻拉过,上面有两道伤痕,一新一旧,却同样深刻。

难怪那时候,他总是不肯摘手表。

尚云湛,你怎幺能对自己这样狠心。

“还有我们公司逐光金融,他一直以为你离开他,是因为觉得他没钱,所以他不要命地工作,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我曾问他,为什幺叫逐光?他说他心里有一轮明月,皎洁而光亮。”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傻子,我要是在乎那些,当初也不会追你追得人尽皆知。

“你回国那天,他坐在公司里喝了一夜的酒,此后夜夜开着车去你家楼下。”洛诗顿了顿,看了一眼周焰,“后来看到你身旁站了别的男人,他嫉妒得要命,拉着我演戏,期盼你能为他吃醋。可你太冷静,最后难过的也只有他自己。”

“甚至这次你们明月科技融资困难,也是他帮的忙。”

我震惊地看向小庄,小庄点头,“那笔钱其实是他让我给你的,但他不让我告诉你,怕你讨厌他,拒绝他。”

铺天盖地的歉疚和难过顿时包裹了我。

我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babe……”周焰想来安慰我,被洛诗拦住,“让她一个人在这呆会儿。”

所有人退了出去,只剩下我和尚云湛。

往事一幕幕从我脑海闪过。

“孟皎皎,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矜持点儿”

“孟皎皎,是你先招惹我的”

“皎皎,别离开我”

“孟皎皎,你真狠心”

“皎皎,你又要丢下我”

“……”

我终于失声,心痛得无以复加。

我曾带着他走出过一条黑暗的长巷,可最后,我好像又亲手把他推了回去。

“对不起,阿湛。”

我的眼泪打湿了他的病号服,泅晕开一朵朵透明的水花。

“皎皎。”虚弱又沙哑的嗓音在我头顶响起。

“你吓死我了,尚云湛,你怎幺能这幺对我,这幺对自己呢。”我伏在他胸口,看见他眼睛里倒映出的我,像个失而复得了糖果的小孩。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你好好活着。尚云湛,你不是爱我吗?那我要你,这辈子都呆在我身边,你敢不敢。”

他轻轻眨了眨眼,缓慢开口,“求之不得。”

他不骂我,不打我,明明之前说再也不会等我了。可我只要招招手,他又心甘情愿的回到我身边。

我从前以为他是来克我的,殊不知,自己才是他的劫数。

我哭得更厉害了,“尚云湛,你这个傻子。”

“别……别哭,我不能帮你擦眼泪。”他现在很虚弱,还巴巴地碎碎念。

“你别说话了。”

我的手指按上他的唇,他乖乖闭了嘴。

31.

因为我的缘故,周焰也常常来医院,但两个人始终冷脸相对。

出院后,我把尚云湛接到我的公寓,周焰不高兴,闹着要一起住进来,两个人为此差点打起来。

我找了个时间,开诚布公地和他们聊了聊。

“你们也知道,我并不专一,我不需要婚姻,甚至是孩子。如果和我在一起,你们会失去当丈夫、父亲的资格,这对你们的人生来说,应该会是很大的遗憾。所以,我再告诉你们一次,你们可以现在离开。或者,以后离开,在我这里,你们永远有自由。”

尚云湛神色专注,“皎皎,对我来说,我人生最大的遗憾是没有你。”

周焰也笑,“丈夫或者父亲的角色,我都没兴趣扮演,但你身边的角色,我有一辈子的热情。”

我看着他们,心头一暖。

于是,我那间小小的公寓挤了三个人。

可我家只有一间主卧,一间客房。

“你们——”我左右扫了扫两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

“没关系,babe,我和你睡一间就好了。”周焰率先发话。

“做梦,她当然和我睡一间。”

雄性的好胜心和竞争欲总是一点即燃。

“我的意思是,你们睡一间吧。”我略略思忖。

“不可能!”

“想得美!”

两人异口同声。

唉,原来男人聒噪起来根本不输菜市场啊。

“要幺滚出去,要幺当室友。”我彻底没了耐心。

当夜,两人乖乖地在客房支了两张床,开启了不情不愿的室友生活。

只是,矛盾难免。小到做菜倒垃圾,大到陪我逛街旅行。当然,还有我半边床的分配问题。

两人都能吵得面红耳赤。

“你们要是再吵,就给老娘滚出去。”视频会议被打断,我气得头疼,看来得努力赚钱买个大房子了。

被我这幺一吼,两人平息了一阵,也开始互相容忍,迁就。

隔天,两个人非要带我去看房子,我统统拒绝。

其实,他们为我受的委屈够多了。我自己经济能独立,也不想要他们什幺物质,明月科技现在如日中天,我能靠自己买房。

我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爱意比我只多不少,但我永远做好他们随时离开我的准备。

离了他们,我自己照样能活。

只是当下,三个人的电影,总是有一个要落单的。这点,我忧愁了很久,没想到他们内部解决了。

他们背着我做了一个荒唐的约定。

尚云湛,一三五。

周焰,二四六。

一周七天,美其名曰,还留出一天给我休息。

单休?狗都不干。

但是——

“今天周日,你们进来干嘛。”

两人对视一眼,笑意深深。

下一秒,我的衣服被扯掉,内裤也离我而去。

“呜呜呜,说好周日休息的呢。”

我还没控诉完,被尚云湛堵住了唇,舌尖撬开我的牙齿。

腿也被分开,周焰埋到我的腿心,唇舌含住我的花蕊,吮吸舔弄。

骤来的快感如夏日的急雨落下,“啊……”我的脖颈高高仰起,身体哆嗦得不成样子。

胸前的白兔被他们一人一只手肆意玩弄,我舒服地脚背绷直。忽然,两根滚烫的性器同时抵上了我。

“宝贝,想要吃哪根?”尚云湛和周焰虎视眈眈地看我。

这,要怎幺选嘛,到时候选错了两个人又得闹,我闭着嘴没说话。

“babe既然都不选,那幺,两根一起吃吧。”

“什幺?”

我惊讶擡头,尚云湛忽然握住我的腰,直接挺身没入小穴,硕大的龟头撞开层层花瓣将我撞得一颠一颠。

快感节节攀升,理智淹没之际,我忽然感觉后穴抵上了另一根坚硬硕大的性器,好热,激得我的后穴也一吸一张,像是无声的邀请。

我咬着唇看他们,“不可以,啊啊啊,会,会坏掉的。”

周焰低笑,“babe,别怕,我慢慢来。”他伸手探到我的穴口,抹了一把淫水涂满性器,慢慢地往里挤压。

“放松,babe,会很舒服的。”他诱哄着我,尚云湛也停下动作等他。

两人却没有闲着,我的唇和乳被他们分别攻占着,密液越流越多,等我完全适应,身体却难耐地发痒。

“你们动一动呀。”我红着脸低声道。

两人相视而笑,一前一后有节奏地横冲直撞起来。

被两根肉棒同时填满,快感到达了巅峰。身体和灵魂里所有的空虚一扫而空,我弓起腰,淫靡的液体打湿了三人的交合处。

他们顶得又狠又凶,我只能爽得乱叫,“呜呜呜,别那幺快,你们轻一点儿。”

两个人置若罔闻,忽然,白光一闪,我全身剧烈地摇晃,潮水喷溅,高大的水柱持续了好几秒。

三个人都惊讶地望着水柱,我被他俩肏得潮吹了?

于是——

下一轮激烈的性爱再次展开,中途两人还换了好几次位置。

“真的不行了,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尚云湛,周焰,要坏了。”我哭着求饶,差点没晕过去。

我想我可能真的需要加强锻炼了,同时被两个男人说体力差。

行吧,差就差吧,反正谁也嫌弃不了谁,再嫌弃一到晚上还不是争先恐后地往我房间里钻。

哼,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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