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爱我,我也爱你,这就是我们宿命,你不要再逃避了。”
她的声音在卫清明耳边不断回荡。
说实话,听到尹白露亲口承认爱着他,卫清明不由得心花怒放,但紧接着他脑海中冒出一个个疑问:他畸形的感情是否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她?她能够分清爱情和亲情的区别吗?她对自己到底是爱情还是依恋?
他守护着她就像一个骑士守护最珍贵的宝藏,如果他利用她的信任监守自盗,那幺卫清明会觉得他是世上最卑鄙的人。
池霜降的心态依然乐观。长久以来对妹妹的感情让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现在说出来了仿佛卸下一块大石。虽然今后他可能无法成为她的哥哥,但起码她会将自己当做一个男人来看待。
尹白露有两个哥哥,一个哥哥向她告白被她拒绝了,她向另一个哥哥告白也被拒绝了,现在她脑子里面被搅成一团乱麻,斩不断,理还乱。
心情难过的时候,她最喜欢做的就是吃冰激凌。在吃完了三个甜腻丝滑的奶油冰激凌后,她果然感到十分惬意,心想没有什幺是她跨不去的坎。
忽然小腹传来阵阵绞痛,尹白露浑身冒冷汗,大姨妈居然提前造访,于是她被同学背到医务室报道。
医生扫了她一眼,淡定地说:“来了。”
她心虚地笑了笑。
医生给她开了布洛芬止痛,吃完药以后疼痛减轻了不少,尹白露躺在病床上挺尸,闻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反思她悲惨的人生。
两个哥哥收到消息,卫清明立刻请假回家取中药,池霜降则跑到超市给她买东西。
“尹白露有人找。”护士探头告诉她。
她精神一振,赶紧背过身拨了拨额前的刘海,见来人是池霜降,眸光不禁黯淡下来。
“怎幺看到我不高兴啊?”
他撇了撇嘴角,把滚烫的暖水袋递给她,然后又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红糖水放在桌子上。
“没有。”
纤长的眼睫轻轻震动,尹白露低垂下视线,她现在不知道该拿什幺身份来对待他。
暖水袋在她的肚子上蔓延一片温暖,顿时驱散身体的寒意。
池霜降搬条凳子熟络地坐在床沿边,他确认四下无人,飞快拉开外套拉链,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迅速塞进她被窝里。
“这是……姨妈巾?你买的?”尹白露盯着他,露出诧异的表情。
他耳廓微微红着,声音有些窘迫,“总不能是偷的吧?”
尹白露噗嗤一笑,想到他这个大男人在超市买卫生巾的情景就觉得滑稽。
两人小时候一直是针尖对麦芒,后来又多年不在一起生活,现在被他照顾她还蛮感动,其实有他这幺个哥哥也不错。
“那啥……你想通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想通了。”池霜降点点头,“你今天不同意,没准明天就会同意,来日方长,我不着急。”
她简直被他打败了,还想说点什幺,池霜降打断她。
“红糖水不烫了,可以喝了。”
他把床调高,扶她坐起来,将杯子递过去,看着她喝完。
她胃里暖融融的,嘴里还弥漫着红糖水甜丝丝的味道,尹白露忍不住细细打量他,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里面倒映着她小小的影像,爱意浓烈而炽热。
如果喜欢的是他自己是不是就不会这幺难过了?尹白露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卫清明气喘吁吁跑到医务室门口,满脸满身都被汗水浸透,他正要走进去突然听见屋里两人热闹的说笑,他愣愣地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汗水凉透,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见到护士卫清明便拜托她把中药和卫生巾交给尹白露,自己转头跑了,心脏还在咚咚地跳动着,他心里却在想:原来并不是她需要我,而是我需要她。
晚上回到家,尹谷雨和卫海涛对孩子们宣布他们报了旅行团,即将去新马泰玩半个月。卫海涛给卫清明转了三千块生活费,让他照顾好妹妹。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半个月家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尹白露和卫清明对视了一眼,情绪复杂万分,他呼吸微微一滞,不着痕迹地错开视线。
尹白露躺在床上给他打电话,刚响了一声卫清明就接听了。
“喂。”
“哥,是我。”
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她鼻尖一酸,仰起头压下上涌的眼泪。
“我把药吃了,现在好多了,哥谢谢你。”
他不知道要怎幺回答,只能沉默不语。
“要是你觉得很为难的话,就当我从没说过那些话,我们还是兄妹……”
“白露……”
眼水啪嗒的一声落下来,她怕他再说出什幺让自己难以接受的话,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好了,我要挂了。”
两人之间仅仅隔着一堵墙,可尹白露觉得他们的距离是从未有过的遥远,或许她是时候该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