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贞女豪放女(下)

也只有陈九敢如此鼓噪朱氏了。有她牵头,气氛愈热烈,夫人贵女们皆饮了酒,便有人大着胆子附和:“张夫人跳一个吧!”“是啊是啊”等等之声不绝于耳。

朱氏冷不防被点名,瞪了九娘一眼;见群情激昂,她怎好拿矫,乘着几分醉意,福了福身:“恭敬不如从命了。妹妹请。”

刘氏吩咐婢女:“取箜篌来,”又和朱氏谦让,“姐姐请。”

词曰:碧天夜如洗,月照黄云城上,寒乌栖,哑哑枝上啼,牛女兮河汉明星稀,听那机织秦川女,寂静纱窗里,无人语。停梭兮,怅然兮,独独宿孤房,远把行人忆。乌雀兮南飞,别离人,何时归,笼葱窗户烟云迷。

是为《乌夜啼》。

那夫人轻拨浅弄,便成曲调;有女施施然而出,时而轻舒云手,时而擡腕低眉,玉袖生风,典雅秀逸。乐声清泠于耳畔,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陈九则以箸轻击杯壁,和而歌之。

众女凝神欣赏,不由沉醉其中。怎知,主位之后,有人正暗自窥视。他在此等候多时,见众女行乐,恨不能参与其中。此时隔着屏风,一双欲眼一动不动盯着舞者,掠夺性的目光夹风带雷。

一曲毕,端看那舞者,气喘吁吁、步伐不稳,脸上现出热意的红晕,收了舞又福身由婢子扶回席间。众人自是一番称赞擡举不在话下。

有了刘朱二人领衔,接二连三的有宾客献艺交流,将此聚会推向了更高潮。快乐不知时光流逝,不知不觉,众人已在绿柳庄上待了二、三时辰,到了散席回家的时候了。

朱氏不知缘何,今日几杯酒下肚便十分醉,趴在席上,不省人事;宴上醉酒之人不少,倒不起眼。刘氏陆续将女宾们送将出去,陈九娘欲和婢子叫醒朱氏,被刘氏制止:“朱姐姐身子骨弱,又病了一场,若强教她带醉出去,灌入邪风,怕又要生病的。不若由她在庄上睡醒了再走不迟。这里暖和,又有我照顾,岂不是两全?”

九娘思忖片刻,又觉刘氏此言有理,替她批了雪貂大衣,叮嘱朱氏的两个亲随丫鬟:“小心照顾着你家夫人,我走了。”

二人忙点头应下。

眨眼间,偌大的内厅只剩下刘氏并朱氏主仆一行人了。刘氏温言对二婢道:“你二人也辛苦一天了。天寒地冻,庄上备好了酒菜,我让家仆领你们用饭。”

那二人怎敢留主母一人在此处,有些心动,仍是推脱:“谢王夫人赐饭。只是我家夫人身边离不得人。若大人怪罪下来,奴婢们担当不起。”

刘氏脸色不改,见二人神色犹豫,道:“不妨事。我与你家夫人相熟已久,你们若不放心,由我亲自照顾。你们安心去便是。”

二婢见刘氏说得情真意切,不好再三推脱,心道用饭不消片刻,用完即刻回来照顾夫人便是。于是千恩万谢,跟着刘氏指使之人离开了。

但见二人离去,刘氏摒退左右,木着脸,神情分明有些颓丧。少顷,自屏风后出来个身着锦绣衣袍的玉面公子,珠冠一闪一闪,一把将刘氏拉入怀中,神色间志得意满:“多谢夫人。”

这人便是承安。

刘氏别扭得挣了挣:“既有了新人,还要我作甚幺。”

承安闻言更得意,嘴上却道:“我对拂儿之心,日月可昭。承安纵有再多女人,最珍视的女子只有一个。你若不信,我可发个毒誓……“

刘氏急忙转身捂住他嘴儿:“不许胡说,”看一眼地毡上的朱氏,推开承安,“……过两个时辰她便要醒了。安郎,莫忘记了奴家才好。“

承安情知良机难得,随口逢迎两句巴望着刘氏早些走开,见她识趣应好不迭。

刘氏掩门而出,暖厅了止剩了那对痴男怨女。

承安走近又走近,紧挨着那夫人、也一屁股坐在地毡上,将那娘子细端详:苍白的脸饮酒后微微泛红,琼鼻下一张精致薄唇儿、胭脂掉了一半;俊秀的眉眼终于完全回复原来柔和的样子,十分圣洁美丽。承安拨开遮住她半边脸的髫发,情不自禁再凑近了,撑着头打量,发现她淡色左眉间有一颗痣,这显得她面相更年轻也更脆弱。

近得能听见女子均匀的呼吸声,破天荒这浪荡公子起了赏玉心思,只把鼻尖相抵,他闭眼深嗅,竟已有些满足;过了一会,试探性地碰碰女子唇瓣,见她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便放下心来,伸出舌尖,饶有细致地描摹她的唇形;玩够了,舌头顶开女人牙齿,侵入她芳香馥郁的口腔内一阵翻搅,将那根小舌捉到自己口中吸吮吞吃。

那夫人被吃得不适,于梦中无意识的退却,被承安撵住不放,一只手也穿过层层叠叠的衣襟,欲伸入女人的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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