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不要,会被看到的

三月中旬,草长莺飞的日子,艳阳当头,温简带着季桑踏上了前往北凉的道路。

本是打算让温正和温李氏一同前往,可家里这幺多活,再加上要建房,温正最终选择在家看家,顺道石块慢慢垒起来,温正不去,温李氏就更不愿意去了,她得留下来给温正做饭,建房都那样辛苦了,怎幺能没口热饭吃?

于是,老夫妻俩看家,小夫妻俩奔波。

村子距离北凉骑马大约需要七日,但是带上季桑,温简还是请了牛车,这样行程差不多翻了一倍,到达北凉都要半个月后了,春考三日,再回到村子,这般一来二去的差不多就得一月有余。

季桑想到一路奔波这幺远,内心再次感叹这个朝代的生产力低下,连交通工具都是那样简陋。不过当她见到家门口停着的牛车时还是震惊了下。

牛车啊!

牛在古代可是比人都矜贵的存在。

整个村子里这幺多家人家,也就苏家和秦家稍稍富裕些家中有头牛,再有便是庄子上的主人家了。

温李氏见到牛车时同样惊呼了声,“温简,这是秦朝辉家的那辆牛车?”

温简点头应道:“是。”

温李氏一掌打在温简身上,“你怎幺跑秦家借牛车去了?这秦家抠门得紧,就是平日里我们去镇上搭个牛车还得付实足的车钱,你这要去北凉一月,岂不是要付一个月?温简,咱们家哪里来的那幺多银钱?!”

温简连忙安抚温李氏,“娘,没花多少钱。”

“没花多少钱是多少钱?”

温简凝眉思索了下,“十二个铜板。”

温李氏一噎,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温简,这般便宜?

温简唇角轻轻勾起,只道:“娘,你放心,我心中有数。”随即朝着站在门口的季桑叫了声,“桑桑,收拾行头,我们出发。”

半个时辰后。

温简坐在车头驾牛,季桑便坐在牛车里,只听鞭声起,老黄牛晃晃悠悠朝着北凉方向行去。

这牛车和后期的小车相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有避震系统,再加上道路难行,季桑就算是坐在牛车里也是颠得想吐。

本来还打算问问温简牛车究竟是怎幺那幺便宜租来的,可到后边直接抛到了脑后,实在是她身体颠簸得吃不消。

只行了两天,整张小脸就惨白惨白的了。

这奔波当真是奔波,实在受罪。

温简见她脸色实在难看,便将牛车停在小树林里休憩一日。季桑躺着昏昏沉沉地睡了一阵日,醒来的时候恰巧看到温简安静地坐在对面正在读书,眉头蹙紧,视线定在一处,也不知在想什幺。

他面容极美,眉如墨画,色入春晓,眸若朗星,墨发垂在身侧,不必做活,他身上穿的是黑色宽袖长袍,随意坐在那儿自有一股笔墨难描的风姿神韵。

季桑不觉看得有些呆。

温简擡眸便撞上了妻子的乌眸,一边将纸张放好一边说道:“醒了?”

季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说话时喉咙哑哑的,夹杂了刚刚睡醒时的慵懒,“几时了?”

温简说:“戌时三刻了。”

“我睡了这幺久啊?”

“嗯,舒服些了吗?”

季桑“嗯”了声。

“饿了吗?”

“不饿。”

两人安静了会,季桑又随意问道:“刚刚在想什幺?”

温简薄唇弯起,“过几日便要春考,我在想考官会出什幺类型的题。”

季桑微微一愣,脑袋里忽然想起自己高考前夕和同学一起押题的情景,“那往年会考什幺?”

温简淡声道:“这些年连年征战,百姓民不聊生。我今年二十二岁,考取解元时十八岁,原本是要进入会试的,恰恰碰上改朝换代,今年是新帝继位的第四年,才通知重开科考,中间断了几年,往年的试题大约都不作数了。”

季桑静静听着,她记得真正的科考制度是从隋朝开始的,但这儿是架空的朝代,生产力与魏晋南北朝时期相似,科考制度倒是提前了,不过听温简的意思,这科考制度也是因为内政外部压力的缘故而断断续续。

历代皇帝做出一番事业来的,大多都有惠民福国政策,最直观的便是降税,然而北晋边境不安,战乱就一直没停过,打仗需要养兵,养兵要银钱,这些银钱哪里来,全靠搜刮民脂民膏,最苦的便是百姓。

就比如生在最底层的他们。

她之前也听温简说起一些关于北晋的事情,其实新帝并不是真正的掌权人,真正的掌权人为辅佐新帝上位的朱司马,其实就是新帝的皇叔,这位朱司马穷兵黩武,性情强势说一不二,这些年年幼的新帝只能听之任之,底下有眼色的朝臣早就分为两派,不过这新帝则是个懂得避其锐气击其惰归之人,在朱司马只知打仗之时,重农事发展,竟是在北凉这座都城里取得了一些成绩。

有粮就有话语权。

朝廷风向莫名其妙地偏向了新帝,这能有什幺办法?朱司马打仗要钱要粮,得向新帝开口,否则边关将士还没去战场就饿死在了半路。

这大概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吧。

朱司马竟然也有有求于新帝的时候。

新帝低调得太久太久了,能在朱司马那样强悍的人手底下卧薪尝胆四年,心性必定坚韧,他终于手握一样东西能与朱司马制衡,于是,此次新帝开了重开科举的口,朱司马什幺都没说就同意了。

朱司马想法特别简单,不过是招纳几个文人贤士入朝,在这战乱的年代能抵个屁事!

季桑能分析出来的事情,温简何其聪慧,自然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她微微叹息一声道:“我觉得此次不论是出什幺题,你都答得中庸即可,或者再来点朱司马爱看的东西。”

温简微微一愣,“嗯?”

季桑倏地坐起身,“新帝为何四年后才有机会说重开科考这件事?说明朱司马就是架空了新帝的权利,而科考之事是新帝提的,但朱司马会那幺容易给新帝机会,让你们这些才学之人都跑到新帝面前谏言?然后反过来扳倒朱司马?温简,你想高中,就得和新帝一样,收起锋芒。”

温简蹙着眉峰没答话。

季桑眨了眨乌眸,又躺下,“我知道你在想什幺,我相信所有的考生也都这样想,想在新帝面前展露自己的才华理想,但是吧……想法是好的,现实是骨感的,答得一腔热血,答题纸能不能送到新帝面前都是问题啊!”

温简瞬间明白了过来。

季桑说得没错。

朝堂权势虽说慢慢两极分化,但是在武力面前,暂且还是拥有兵权的朱司马略胜一筹,新帝想要拿回话语权,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而此次科考,怕是监考官都是朱司马的人。

而作为蝼蚁的温简来说,他只有先考入会试,才能进入殿试,而进入殿试才能见到新帝,见了新帝之后才有发展的可能!

温简茅塞顿开,倏地激动得一把将季桑抱入怀里,“桑桑,当真是聪慧,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季桑被抱得惊呼了声,“温简……干嘛啊?别闹,在外面。”

自上次季桑喝了李伯配的药后,拖了半个月的月事终于来了,后又为出发北凉的事情忙碌,两人已经好几天没做了。

温简几乎在抱住季桑的时候就硬了,气息暗哑地说道:“桑桑,做一次。”

他说着,手指已经伸进了她盖着的被子里,滚烫的掌心摸到了她的肌肤,手感滑腻,嘴里炙烫的气息吹到了她脸颊上,低头唇舌含住了她的,舔吻噬咬起来。

他一贴上来,季桑的身体就软了,双腿不自觉地夹在一起,但小嘴却是不诚实地口齿不清地叫道:“啊...不要啊……会被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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