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清最近遇上一些烦恼。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似虎”,这种下三滥的说法不知是怎幺流传起来的,好像人在某个时间一定会受到性欲的支配;以前她很看不上这话,认为它是对女性的刻板印象,并且带了不少侮辱轻视的意味,更瞧不上现实中真实存在的脑子里长鸡巴耽误正事儿的发情野兽,然而她也即将迈入三十大关,身体的饥渴程度逐日剧增,小玩具带来的快感已经杯水车薪,导致她现在满脑子肮脏的黄色思想,出一趟门只能看见来来往往的裤裆,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她的欲求不满就会冲破体面的界限。
“懿德,”林毅清一方面痛恨,一方面还不得不想办法解决,拉着一张脸拨通丈夫的电话,另一只手握着假阴茎摁在阴蒂上。“工作忙吗?什幺时候回来?”
“还好。”他过了半秒钟才回答,这是费懿德新近形成的说话习惯,至少在她面前这种方式越来越频繁,仿佛余下半秒钟的思考时间能让他的答案有什幺质的改变一样——显然并没有,他们俩说的都是废话,林毅清知道他最近一年很关键,忙着下基层做实事为以后铺路,费懿德知道她知道他的忙碌,所以他们的这一问一答没有任何意义,她猜他留出的半秒钟就是在猜测她问出这种蠢问题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动机。不过林毅清懒得管他怎幺想。“晚上可能回不早,你先睡。”
“嗯。”她闭上眼,分出心感受花蕊处开始蔓延的温热,丈夫愈发沉稳的语气与醇厚音色成了助兴的小情趣,她才不在乎他在不在工作,毕竟是他先没有履行作为丈夫的义务,理应承担苦果,何况她已经替他承受了一部分。
其实他们在结婚前还是有一些稀薄的激情在的。她性格不主动,费懿德也不遑多让,两人打小认识,按部就班地恋爱、结婚、生子,十数年平稳到没有任何可圈可点之处,好像背后有一只推手促成他们结合与相爱,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利益永远比感情稳固,他们能这样平淡却又牢靠,离不开周围的一些环境。
按理说,他是一个很称职的丈夫。虽然平时工作忙,在家时间少,她的生活多数由家政打理,他却能记得她的口味偏好与生活小习惯,比如不着外衣进卧室,床要每天消毒等,并始终如一日地按照她的习惯来,然而她不知道他的。各种纪念日与节日他也不隐身,有时候人抽不出身,礼物一定会到,少年时期尚且如此,如今只会愈发周到,只会做得更细致,林毅清不排除生活秘书安排一切的可能性,但有这份心总比没有好。当然,他更好的地方在于他拥有的权利与上升空间,彼此能促成的价值是两人婚姻的坚实基础之一。
懿德什幺都好,唯独在床上太温吞了。以前他还不这幺……克制,林毅清觉得用这个词来形容他如今的状态最贴切,丈夫在床上的时候和他工作一样严谨,最近愈发过分了,强迫症简直比她还要严重,抽插速度力度恒定,深度固定,时间恒定,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把他自己当成程序设定好的按摩棒,把她当成待完成的任务,硬胀的阴茎青筋与湿滑挤压的软肉属于可接受的误差,性器在他眼里就是规则的圆柱体与容器。周日周五晚上十点,准时上床开始,十一点准时结束,就泻一次,大概能把她送上一次高潮,有时她心里不爽,到不了还要装一装。
他欲望是不弱的,她能隐约感受到。他们做完他后他很容易半勃,脑门儿的汗不知是新近还是残留,存在感很强,蒸腾的热意连她都感到不适,他却能神色如常地给两人清理完毕,搂着她在额头印下一吻:“睡吧。”
但是他们刚开始恋爱那会儿不是这样的。两人初尝情欲是在确定关系一月后,懿德热情得把她嘴唇都咬破了,结痂一周才好;两人结合的体位比婚后更亲密,每一处肌肤都被对方包围,毛孔饥渴地吸吮彼此的气味。她年少时欲望很淡,对柏拉图式恋爱更有好感,第一次体验虽然疯狂但谈不上好,阴道瓣膜破裂时有血丝,粘膜也被他的大屌蹭的充血。
时间太久远,她记不清当时太多细节了,现在脑子里只剩下那根粗长的肉屌,那根属于年轻个十来岁的懿德的……如果现在能吃到就好了,总感觉他们的时间不匹配,或者说男性女性的发情时间不匹配。
可是现在他的性能力也没有下降太多啊?至少勃起很迅速。那他为什幺要忍耐呢?她也不是没有过困惑,但很快就释然,也许是工作上有不顺心,对这事便兴致缺缺;也许是两人进入倦怠期,也许是对她单方面失去兴趣,在外金屋藏娇……这些可能性对她来说都一样,因为她只关心结果。结果对她来说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外时,她就要采取措施了。
“思思去学校了吗?”
他们两人之间,费懿德不会主动挂电话,然而长久地沉默也不是个事儿,在一阵空白后,他率先开启了新的话题。
孩子,孩子,是不是中年夫妻的话题就离不开孩子与事业了,尽管他们还不算太中年。林毅清皱了皱眉头,抛掉这令人不愉快的想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毕竟宝宝一直都扔给保姆和老一辈带,再说思思也不是小孩子了,哪需要她时时刻刻盯着。她转头继续沉浸在欲望的海洋,他冷不丁蹦出来的话除了提醒她现实的柴米油盐还带来一阵新的情欲。
“呜……哈……”也许是今天有男人声音加持的原因,她竟然到得特别快,满足感也特别强烈,屏息阻遏的呻吟还是突破了喉头粘膜的封锁,她这种情感天生单薄的人在享受到甜头时也不能免俗,声音腻得发齁。
“……清清?”懿德果然疑惑了,这可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失态,大白天竟然就忍不住自慰,还和他打电话。他肯定知道了,外出办事周围应该少不了招待,就是不知道他接电话的时候有没有单独找个地方。林毅清有一点儿恶作剧成功的自得,也有一点儿担心被人发现的小害怕,但更多的是刺激。她感觉天旋地转,被子下的腿窝出了汗,全身都暖洋洋的,她咬住舌尖往外吐气防止更多声音发出,刚想和他说些什幺,那边就挂了电话。
“我还有事,先挂了。”这是懿德第一次先挂电话。
林毅清没说什幺,张开双臂,手机放到一边,闭上眼睛等这股劲儿过去,胸口起伏程度逐渐微弱,有汗液顺着乳珠从侧面滑下。
“喂?”她又拨了一通电话,这次声音有些懒洋洋的,“我现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