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诺芯一连几天都有些心神不宁，她时常一个人时拿出顾志远的那封信发呆，虽然她在畅春园里被众星捧月一般捧为女神，在所有接触过的男人面前她就是神一样存在，她能让每一个和她开房的男人跪倒在她的裙底，可是面对顾志远，她就是会产生一种深深的自卑感。
有时回想起那一晚顾志远逃跑，她就会在心里产生一丝丝懊恼，她多么希望那一晚顾志远就是一个嫖客，就是来嫖她，如果那样，她也许就不会产生自卑感了。
李曼文这几天发现颜诺芯有些神情恍惚，她就时常到办公室里找颜诺芯聊聊，她怕颜诺芯陷入一场徒劳的感情里不能自拔。
“诺芯，干我们这行的姐妹都不会找了解我们的男人结婚，你和那个画家身份地位不一样，你可别陷进去。”
“我知道，曼文，你说爱情是什么？”
“我们这些小姐哪里有什么爱情？都逢场作戏罢了。”
“听了你这句话，我突然理解了一句俚语。”颜诺芯若有所思地望向李曼文。
“什么俚语？”
“婊子无情。”
“你……你怎么骂自己呢？”李曼文在颜诺芯的胸前捶了一拳。
“我吧，以前也觉得古代那些文人用婊子无情来形容青楼女子没啥不对的，现在吧，我突然明白了，青楼女子并不是无情无义，之所以会让人产生婊子无情的错觉，是因为中国文人的虚伪和无耻，是千年不变的道德说教的虚伪和无耻。”
“啥意思？我没听明白。”李曼文很少去想这些，别人怎么看她是别人的事，她只想着赚钱。
“你想啊，青楼女子本就是一种职业，这种职业的特点决定了青楼女子必须伺候好每一个客人，职业特点就决定了她们必须讲一些客人爱听的话。而那些文人墨客们在青楼女子面前又是风花雪月又是海誓山盟的，小姐们当然要随着他们的意思说喽，结果呢，这些文人墨客们转天再入青楼，却发现那一晚的小姐正躺在别的男人怀里风花雪月，他会怎么想？”
“他吃醋呗，所以就会骂婊子无情喽。”
“对啊，儒家文化的精髓就是上下有别，男尊女卑，就是一系列的不平等规矩约束人，因而那些文人们在潜意识里就把女人的贞洁从肉体延伸到了精神，他们不认为青楼是一个职业场 所，青楼女子是一种职业，她们的言行是一种职业行为，反而要求青楼女子有贞洁烈女般的精神，这就是一种无耻的道德文化。”
“你哪根筋搭错了？怎么思考这么深奥的学问啦？”李曼文搂住颜诺芯在颜诺芯小脸上亲了一口说：“也难怪男人们都喜欢你，人漂亮，文化又高。”
“曼文，你不知我这几天多难受，真正心里有了一个人，就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你可别犯傻啊，那画家知道你是小姐，你和他不会幸福的，我们这楼里小姐妹们也经常聊未来的打算，有些人也讲了一些身边姐妹们的事，一旦和了解自己的男人结婚，以后是处处受气，他们不会把你当女神当个宝来看的。”
“我明白，这几天就是绕不过这个弯，心里总想着他。”颜诺芯说完眼圈一红，叹了口气说：“传统文化决定了我们的身份和地位，中国男人心中的爱情，并不是男女平等互敬携手一生，并不是此时此刻我心动了牵手了，男女间就相互尊重，相互信任走完一生。男人们心中所谓的爱情，完全是一种肉体的占有欲，他们把感情放在次要的地位，把女人的处女膜放在首位。”
“好啦，别想这些伤脑筋的破事了，其实吧，我第一次被男人破处就想明白了，男人心里这种处女情节其实就是没把我们女人看作人，他们把我们当作玩物，要求我们保持处女的贞洁供他们玩，他们从来不去想我们女人也他妈是个人，也他妈有欲望，屄痒时也想被男人操。”
“看你说的那么难听，不聊这些了。”颜诺芯咯咯地笑着站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