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

不速之客是帕苏塔夫人。

中午陈燕真从大宅离开后,她越想越气,非要亲自来见见是个什幺样的女人,将陈家的话事人迷得晕头转向。

结果刚一进门,就见这女人跟一个陌生男人抱在一处,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趁着阿真不在家,竟敢在家里私会奸夫!”帕苏塔夫人怒不可遏,快步上前两步,不料那女人一转过身来,生生把她的脚步止住。

是、是她!

帕苏塔脸上的神情由生气变为震惊再变成愤恨,调色盘一样精彩。

庄织也没想到他母亲偏偏挑这个节骨眼上门,罢了,择日不如撞日,早些知道真相也好,省得绞尽脑汁编托词。

“母亲,好久不见,您过得还好?嗯,看起来面色红润,应该是不错”,她笑一笑,嘴上叫着母亲,神态里却没一丝敬意。

她们二人是天生的敌人,过多少年也合不来,与其装得母女情深劳心费力,不如随意些,大家都自在。

“你没死?”哼,还以为阿真转了性子,原来是把这下贱东西找回来,也亏他当个宝贝藏起来,必是不清楚这女人的真面目,帕苏塔极其不屑瞥了一眼颂彭,“既然在外面找了野男人,还回来干什幺?陈家当你死了,还能替你干干净净立块牌位”。

颂彭听这老女人对庄织出言不逊,当即捏紧了拳头,“你说什幺!”

帕苏塔轻蔑一笑,并不答颂彭的话,对下人发号施令:“在陈家撒野,挑错地方了,把这脏东西扔出去,他碰过的家具也一并扔了”。

“谁敢!”庄织出声喝止。

门口的保镖面面相觑,半天没动作,家里的主子分两派,为难他们做什幺。

这彻底惹怒了帕苏塔,她在自己儿子家里说话都没人听,可还有谁当她是陈家的夫人?

“啪!”猝不及防,她竟一掌甩在庄织脸上,红痕立现,指印清晰。

“贱胚子浪荡货,跟你那个妈一个德行,鸠占鹊巢上了瘾,一边勾引男人,一边占着自己的亲哥哥,不要脸!”她瞪着眼睛,脸上厚厚的脂粉差点因表情用力而裂开,半分贵族体面也没有。

耳朵里嗡嗡作响,庄织捂着半边脸,火辣辣地疼,“是啊,没办法,谁让哥哥就是迷恋我,片刻也离不开”。

这时候,她也只能逞嘴皮子威风,难不成真要打回去?都怪陈燕真,让他母亲作威作福,这笔账一定要算在他头上,母债子偿,不论他一会儿怎幺温言软语赔不是,今晚都赶他睡书房。

颂彭被她们二人的对话震惊,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阿织跟陈燕真......是亲兄妹......

这样惊世骇俗的内幕摆在他眼前,他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不,必定是陈燕真强迫了阿织,那样的人做得出这种天打雷劈的事,此时的颂彭对陈燕真恨意更甚。

阿织一次次受伤,命都差点丢了,现在还要被老巫婆打骂,都是因为陈燕真,都是因为他!

思绪侵占,颂彭甚至连帕苏塔再次高举手掌,即将落下也顾不上。

反倒是一边的小星,看着阿妈让陌生的人欺负,禁不住大哭,小小一个人儿死死抓住帕苏塔的腿,“坏人!不许你打我阿妈!”

突然冒出来的小不点引起帕苏塔的注意,方才她气得头昏,根本没发觉这屋子还藏着一个野丫头。

不耐烦地擡腿甩开她,“哪来的孽种,怕不是你妈跟人私通生了这个小贱货!”她只当这孩子是颂彭的种,低贱的二流货,言辞毫没遮拦。

小星被踢开,重重摔在地板上,一边哭得更可怜,一边仍要保护阿妈。

庄织当下被铁锤击中心脏一般   ,“小星!小星没事,阿妈在这里呢,不哭了”,她跪在地上抱着孩子,慌忙检查小星的伤势,腿上擦破了皮,已有一大片红肿,她忍不住落了泪。

现在的场面实在不适合小星在场,庄织把孩子交给侬婉,让她带回房间好生照顾着。

然而,再擡眼时已找不到一丝忍让的意思,帕苏塔欺负她也就罢了,她不愿让陈燕真太过为难,可若是伤害小星,别怪她不懂长幼分寸——

庄织立刻站起来,反手回敬了一耳光,在场所有人都没料到这戏剧性的一幕!

包括帕苏塔自己,人生在世六十余年,被人捧着奉承,从没人张狂到对她动手。

“你——你怎幺敢——!”

“我怎幺不敢?你以为你是谁,陈燕真的母亲我就得早晚三炷香供起来吗!有本事你让他替你出气,你猜小星是谁的孩子?我不说你也知道,好啊,让陈燕真来选择,看他站哪边!”

两个女人之间水火不容的战争一触即发。

陈燕真在车上接到家里来的电话,便心头一跳,直觉大事不妙,却没想到这般严重。

*婆媳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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