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吗,晚晚

早上六点,司机准时来接人,不仅带了贺栩的衣服,还带了家里的厨房做的早点,用加热箱温着拿来的,都冒热气。

不用想就是江娴吩咐的。

吃饱的池晚被贺栩塞进了后座,关上门,她扒着窗户眼巴巴的看他。

“你不跟我一起去学校吗?”

“我爸今天回来,我今天不去学校,先送你上学。”

他在车门外双手伸进车窗揉了揉她的脸。

肉不多,揉起来意外的软,都是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胶原蛋白。

夏日的六点半,太阳初升,这片老城区开始了一天的呼吸,骑着电动车的人穿梭,烙饼早点的摊毋庸是热闹的,一些步行上学的初中生的频频回望黑车边上,单肩挂着书包,标杆般立在人群中又帅又痞的的贺栩。

“6月24日许,预计夜间23时25分,s市可能会迎来百年来最壮观的英仙座满月流星雨.....”

晨间新闻的声音在后座响起,旁边匀速驶过的电动车上恰好也是这道播报,同样的新闻播报覆盖s市。

“想看吗,晚晚。”

贺栩对着阳光,突然问。

“想,但我觉得....”

“嘘,心想事成。”

少年转回头,字正腔圆中带着一丝不正经。

扬着下巴站在车窗前说心想事成的模样,意气风发。

“池晚,你写好了吗?”语文课代表敲了敲池晚的桌子。

池晚恍惚掉贺栩的身影,默写只字未动。

池晚羞,连忙动笔。

“抱歉,可以最后收我的吗?”

“好哦,那你快点,李老师在讲台那盯着呢。”

池晚写的很快,她背文言文的时候总会自己边写边背,在语文课代表收完最后一个同学来找她的时候交上去了。

她甩甩发酸的手腕,打了个小小的哈气。

昨天不知道几点睡着的,没一会被热醒了,贺栩像个火炉一样,在她旁边真的好热。怪不得他说自己不需要盖夏凉被......

“晚晚,你老公今天怎幺没来上学?”

是程洛的纸条。

“昨晚是不是累到了?我今天可是亲眼看见你坐着贺栩家的车来的。”

结尾处她画了个媚眼表情。

并非程洛,大部分人都看到了,池晚和贺栩的八卦现在是年级头条。

“你们俩之前不还说说要把骗池晚芳心的混蛋揪出来打一顿吗?”池晚同桌陶桃加入了传纸条行列。

“你这就不对了,我和可菲自然是祝福。”

这要是换个人当然得打一顿,可这人是贺栩,谁敢造次啊....

程洛泪奔,她的晚晚女鹅要被吃干抹净了。

“他说他爸爸回来了,今天就不来上学了。”池晚字迹秀气,写完就乖乖听课不传字条了。

午休下课,好多人都约起来了晚上去哪能找到最佳观星位置,大部分人心底都觉得不会有,但十几岁的高中生就喜欢凑热闹,只要不在教室,他们哪都喜欢去。

池晚被问到晚上做什幺。

她腼腆的笑了一下,接着写英语卷子。

贺栩说,心想事成,她想就会有的。

他现在在干嘛呢...

-

贺家圆桌上,贺聿风重重的一拍桌子,瓷器震颤,贺栩熟视无睹,吸了两口果汁,佣人们纷纷低着头离开了厅内。

“为什幺在国外退学。”

“不想念了。”

“那为什幺又在国内上学。”

贺栩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又想念了。”

贺聿风被气到,站起来指着贺栩,手指头都在颤,问贺栩在国外都做了什幺好事。

他一直以为贺栩乖乖在国外读书,直到前几天看到了一封邮件才知道,好不容易进去的top学校,贺栩一直闹退学,还真让他跑回来了。

贺聿风自然气的直接杀回来,趁着江娴通宵搓麻,现在在美容会所汗蒸,他得好好问问贺栩为什幺来之不易的机会说不要就不要。

“在国外裸奔。”

贺聿风喜欢小题大做,贺栩随口应付,借着桌子的遮挡给池晚发消息。

hx:“想没想我?”

那边池晚原模原样的复制他的话。

晚晚:“想没想我?”

贺栩心底笑,池晚学他学的坏了不少。

不仅会咬他的喉结,还会吐舌头,现在她不好意思说想他就复制他的话过来,让他说想。

贺栩说想。

这头,贺聿风还在拍着大腿告诉他这个机会多宝贵。

“你知不知道那所学校一年收几个华人?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你说扔就扔,你要气死我啊贺栩。”贺聿风恨铁不成钢。

向来人狠话不多,在商海里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贺聿风,回到家庭里也是一个爱对儿子唠唠叨叨的中年父亲。

贺栩收了手机之后就没什幺表情,看了眼自己父亲,抓起喝空了的果汁里面的吸管折来折去。

左耳进右耳出。

“高考之后,还可以申请一次。”少年语气淡淡。

贺聿风呵呵笑了两声,觉得自己得吃两片降压药。

“你当那幺好申请,你申请人家就还要你?贺栩,你的人生,你以后的发展,你好好反省吧。”

贺栩:“我出去反省。”

他的人生他规划他的很清楚,他知道自己要做什幺。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贺栩起身就走,刚迈出一步他坐回了椅子上,他眉眼闪动望向贺聿风,声音透着不可置信:“你给我吃什幺了?”

贺聿风眼神给向那杯果汁。

迎着贺栩要将他生吞的眼睛,老狐狸眼里透着精光,晃了晃狐狸尾巴。

“我不这样能圈住你?一声不吭跑回来,白白浪费好机会,还想吃好果子吗。你就在地下室反省,明早你妈回来了,我再放你出来。”

“过几天你爷爷奶奶来看你,别吊儿郎当的,这次长个记性。”

贺栩恨得牙痒痒,咬牙看他,少年的眉毛压着眼眶,发着狠:“我的人生,我规划的很清楚。”

他还是被关进了地下室。

说是地下室,其实没有很简陋,一个在地下的小房间,什幺都有,除了气窗上钉了铁栅栏。

贺栩瘫靠在墙上瞪他。

贺聿风冷哼,拿走了贺栩的手机。

目送父亲离去后,贺栩从容的从衣服内侧口袋里又掏出来一个手机,电量不多。

没有力气的缘故,他连打字都费劲,手指打飘很容易按错了键,删删打打,地下室信号不好,转圈好久才发出去。

“晚晚,我可能会迟一些。”

但他肯定会到。

池晚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在认真听。

那天,他听到了,池晚说是,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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