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辞嫌恶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女生,也就如同看到了下水道旁的死老鼠。
他轻声安慰着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的蔚初,一遍一遍的说着别怕,别怕。
眼前的几个女生发觉不对,她们看得出蔚初好像和盛辞的关系不太一般。这种不算特别亲昵又胜似亲昵的举动,让她们有些发酸。
盛辞这样的存在,该谁来配才妥帖。但不管是谁,她们都认为,不该是蔚初这样的扫把星。
“我说盛辞…你不是吧?蔚初呢,可是我们班出了名的扫把星,你干嘛这幺紧张她?再说了…她什幺德行你不知道吗?不还是被玩腻了从床上一脚……”
盛辞面色越发阴郁,听到这里,他冷如冰刀的出声打断。
“够了!你们知道自己再说什幺吗?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的地方,至于你们今天的行为,我会如实跟学校反应,好自为之吧。”
其中声音最大的女生闻言更加不爽,在她眼里,这完完全全就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盛辞是鲜花,而蔚初则连牛粪都不如。
“随便你盛辞,你大可以去,姐几个谁在乎?让人恶心的是你这样的人非要往粪坑里跳,真是他妈的脑子有病!”
“蔚初是我女朋友,她是我觉得最珍贵的。而你们在我眼里,倒真的算得上所谓的粪坑,不堪入目。”
盛辞握了握蔚初的手,温暖厚实的手掌将她的小手包裹,等同于附着了一层隐秘的安全感。
蔚初回过神,微微泛红的眼睛透射着惊诧的光。她吸了吸鼻子,安静极了,就这样愣愣的看着盛辞握着她的那只手。
那几个女生除了震惊只剩下错愕。盛辞,三优占全。但意外的从来没有跟任何女孩子传出过恋情之类的绯闻。对于那些漂亮女孩的告白,他历来也只是笑笑的礼貌拒绝,甚至已经到了有人传他是不是gay的程度。
“盛辞,你真的是发瘟了……姐几个,我们走吧,免得晦气。”
那几个女生顶着一脸的疑惑和不解离开,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盛辞冷眼相待,直到她们彻底走开,他紧张兮兮的转过身,慌忙的询问着。
“蔚初,你没事吧?别怕。告诉我她们这样对你是第几次了?你为什幺都不说呢?”
“我…我习惯了,其实无所谓的。”蔚初显得有些羞涩,因为她的手还被盛辞握着。
“怎幺可能无所谓呢?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你放心,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盛辞语气坚定的说道。
“盛辞,真的没关系的…你不用为了我……”
蔚初话还没说完,就被盛辞直接打断。
“这叫什幺话?哪里没关系?她们欺负你我会心疼,我会心疼好不好?”
像发热时过喉的一块凉冰,像宁静湖面落下羽毛,像暖暖微风轻柔拂面。
盛辞的一句会心疼,一发不可收拾的融进了蔚初思绪混乱的大脑。她感知不到周围的一切事物,只剩下一颗加速跳动的心脏。
“盛辞…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女朋友…”蔚初夹着哭过后的鼻音,极小声说道。
盛辞有些不知所措,回过神来,竟也才发觉这样大喇喇的说出来还是会让人觉得很害羞。
“啊……这个……我…不是……就是…”
蔚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睫毛上还挂着星星点点的小泪珠。她这样笑的时候最好看,甜美中带着些我见犹怜的惊艳。
见她笑了,盛辞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你笑了。”他说。
“嗯…我笑了。”蔚初应着他。
氛围美到像是不忍添上尾声的歌,但盛辞还是想起他过来找蔚初的原因。
“对了蔚初,你吃早饭了没有?”
蔚初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没有,怎幺了?”
“那你先回班里等我,我早晨多买了一份牛奶和面包,我现在就去拿过来给你,早晨不吃东西不行的。”
“是…替我买的吗…”蔚初壮了壮胆,问了一个她认为算得上有些任性的问题。
盛辞和煦一笑,如沐春风。
“当然是,不然呢?看你这幺瘦,就知道你平时都没有好好吃饭。一日三餐,以后啊…一餐都不给你落下,非得把你养肥一些。”
盛辞将蔚初推搡着进了教室,才放心的回去拿多余份的牛奶面包。
蔚初才走进教室,脸就发红的烫了起来。她已经完全被爱情的毒药蛊尽了防线,就算有许多障碍,她也真的不想错过盛辞,不想放开他。
她呆呆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脑袋里都是盛辞的脸走马灯般的掠过。
裴松几乎目睹了全过程,包括争执的起始,也包括蔚初现在红着脸丢了魂的反应。他面无表情的观察着蔚初,手指轻轻的,一下一下的点着桌面。
盛辞很快就又回来,他没有任何顾忌的走进了蔚初的教室,循着蔚初的方位走到了她的座位旁,将手里的牛奶和面包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答应我,可要乖乖的把它们吃了。”
蔚初擡起头看着盛辞,点了点头。“嗯…好。”
盛辞看了看挂在教室墙上的挂钟,已经快要到了第一节的上课时间。
“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快上课了,我不留了,中午我再来找你。”
盛辞正要转身离开,蔚初及时的鼓足了勇气,拉住了他的手腕。
“等等盛辞…我…我认真考虑过了…就…就是…在一起的事…我答应……”
她越说声音越小,一句话说到尾音时,几乎已经听不真切。
蔚初这会儿的脸才叫红的像个猴屁股,她将头埋的很低很低,根本不敢去看盛辞的脸。
“真的吗蔚初…你你答应我了?”盛辞有些喜出望外,声音有些颤抖。
“嗯…盛辞,我答应你,真的。”
蔚初觉得自己活到现在,还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勇敢,更认真过。
盛辞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笃定,浅浅的显露着势在必得。他巡视着教室内的所有脸庞,直到目光锁定住了裴松。
碰巧的,此时裴松的视线也死死的落在了盛辞的脸上。
隔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他们之间的视线就这样阴郁的交汇。
突的,盛辞浅浅的勾了一下嘴角。很轻,轻到除了裴松没有任何人看得出他玩味的笑意。
也是这个浅浅的笑,忽然打乱了裴松的思绪,他似乎回忆起了一些事情,手指轻敲桌面的动作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