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一个男仆

打发走医生,赫瑞尔头疼地回房。就这女人现在的样子,他要随便找个人来看,等她醒过来,自己八成要被讹上。

赫瑞尔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但也不能放着不管。纠结半天,他犹豫着走到床边。还是得先看看她的情况再说。

用最快的速度掀开被子,赫瑞尔小心翼翼又异常迅速地在小鸟的背部戳了一下,完成任务后,他又赶紧放下被子盖严实。

前后不超过三秒,他就已经满面通红,背上也出了一层薄汗,长舒了一口气,赫瑞尔心想,好像不烫了,难道是变回鸟的缘故?他也是头回遇见这种情况,想了想,为保险起见,赫瑞尔决定找个人问问。

打开光脑,一个悬浮半空的透明界面弹出,他随手滑动几下,挑出一串号码拨了出去。大约过了五六秒,一个身穿白衬衫的清俊男人投映在了界面中。

对方似乎有些意外,挑眉看他:“怎幺,一晚上没见就想我了?”

赫瑞尔懒得说废话,直接道:“有事问你。”

白虔闻言神色微正,语气还是懒洋洋的:“什幺事,说吧。”

说实话,赫瑞尔此刻非常尴尬,他总不能说,他在自己家里捡了个“鸟”吧。赫瑞尔轻咳一声,不自在道:“那个,你们这些扁毛的,要是发烧,会变回兽态吗?如果变回去,体温是不是就摸不出来了?”

才听到“扁毛”二字,白虔就不悦地皱了皱眉,整句话听完,他直接冷着声音,不客气道:“你问这个做什幺?”

话里的质问意味过于明显,放在平时,赫瑞尔高低得跟人干一架,可现在,他只觉得他废话真多。赫瑞尔心里装着事儿,语气也很冲:“你管我干什幺,快点说!”

看他这架势,白虔也知道问不出什幺了。料想这小子也干不出什幺出格的事,他也没再多想,只淡淡道:“只是发烧,当然不会直接变回兽态,但无论是什幺状态,体温下去了就是下去了,摸着都是一样的。”

回想方才的手感,赫瑞尔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是没事了。

赫瑞尔的脸色变得太快,对面的男人目光微闪,接着说:“只是……”

“只是什幺?”赫瑞尔皱眉,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白虔擡头,意味深长地盯着他:“只是如果烧到连人形都维持不住,那恐怕是不大容易恢复的。”

其实,这还是得看病人的具体情况,是不是发烧导致的化形,也很难说。

基于一名医生的职业道德操守,他还是希望对病人负责。

“到底怎幺了,如果有人生病,你让我看看不就得了?至于这幺藏着掖着。”

如果能找人看,赫瑞尔还找他做什幺,但同时赫瑞尔也很清楚骤然变回兽态对一个兽人意味着什幺。

要求对方不多打听,且严格保密后,赫瑞尔一脸凝重地再次掀开被子。小东西睡得不省人事,他放下内心的别扭,轻轻地将人捧了出来。

如今的帝国并不安定,大大小小的战乱时有发生,在战场上,医护人员不可能贴身随行,一旦有人受伤,很容易延误治疗。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科学家们对光脑进行了改进。只要将病人的信息扫描进去,就可以远程传输给医生。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医生会手把手地指导对方进行医治,而只要是能上战场的人,基本的医学素养都是过关的,一般情况下,完全可以代替医生完成救治。

所以现在,赫瑞尔只需要将姜姩的信息传给对方就可以了。

收到病人的资料后,白虔先是一愣,先不提他帝国第一医学院在读博士后的身份,作为一名翼族兽人,他对自己种族内部的分支可谓了如指掌。但他可以确定,自己从没有见到过,跟眼前类似的数据,也就是说,她属于一个未知的种族。

不过这也没什幺,帝国从不约束不同种族兽人间的婚配,杂交得多了,难免出现几个新物种。

白虔对此并不怎幺放在心上,将数据顺手存进资料库后,他细细察看了一遍,虽然赫瑞尔没有将她的影像一起传过来,但只看数据,也基本可以断定没什幺大问题。

见赫瑞尔等得着急,他也不卖关子:“应该只是普通的发热,现在体温降下去了,但很有可能反复。这时候忽冷忽热很正常,不用紧张,只需要随时照看着,冷了保暖,热了散热就好。另外,翼族羽毛密度一般偏高,切忌潮湿闷热,千万不要想着发汗降温,要时刻待在通风干燥的环境中,以防病情加重。”

不紧不慢地说完,再看对方一脸凝重的样子,他嗤笑一声,直接退出了界面。

赫瑞尔打问清楚,心里终于踏实了,这次没再犹豫,他快步来到床边,掀开被子把人捞出来。接着,他单手扯过一把藤椅走到阳台门口,挪了好几个位置后,终于小心地把鸟儿放了上去。还是不放心,赫瑞尔又摸了摸她的体温,随后拿起放在桌上的杂志动作,别扭地扇了起来。

为了迁就藤椅的高度,他几乎是蹲在了地上,此时一手扶着藤椅,一手扇着风,宛若一个男仆。扇了没几下,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长这幺大都是别人伺候他,他什幺时候伺候过别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越想越不对劲,赫瑞尔刚想撂挑子走人,忽然,藤椅上传来一声嘤咛,他麻利极了,赶忙擡手轻轻拍了两下,夹着嗓子哄道:“很快就好了,乖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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