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溯走到镜子前,自己的身上还满是欢爱后的痕迹,喉结处很明显的被印上一个牙印。
她手指轻点,镜中的自己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喻溯愣了几秒,看着自己似是被凌虐般的身子,足足愣了半分多钟。
“真是个狗啊?”
嫣红的嘴唇似乎还残留着和对方接吻时的触觉,喻溯微微低眸,地面上不知何时掉落下一把银刀。
喻溯蹲下身子捡起银刀,莫名有些不虞:“唔…掉在地上了,你脏了。”
她的语气缱绻,仿佛在和自己深爱之人对话。
她看着自己喉结上的牙印,手掌轻拂,慢慢握住自己的脖子,手指用力,手腕往内扣紧。
呼吸逐渐困难,喻溯的脸逐渐变红,她闭了闭眼,却是笑了。
直至脸上慢慢变紫,生出一抹灰败之色,喻溯这才停手。
喻溯不停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喉管被自己的后紧紧的压迫着,明明很清楚这是自己在自虐。但理智之外,手指似乎不受身体的控制,化身饿狼,先是慢慢舔砥,等到食物已经浸透了自己的体液,沾染上了自己的味道,然后猛的咬碎喉管,疯狂的吸吮流动且温热的鲜血。
脑中幻境不停,三年间,几乎穆清回来之后的每一次这样的清晨,她都会见到这头饿狼。有时候是被这银狼压在身上,有时候是被它撕咬直到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粉碎,有时候是被它猛的追击…
她知道,这不过是幻境而已,是因为自己的精神已经出问题了。她现在是个病人,需要好好养护。
但是……作为艺术家的她本身就是疯狂的。
她享受这种在幻境中濒临死亡的感觉,死亡时的痛觉是真的,绝望是真的,脱力是真的。而走出死亡之后,豁然开朗不说真不真,起码以后穆清和她腻了之后,她真的走向死亡时,她能够不惧怕,更坦然。
喻溯是个心细的人,她几乎在第一次开始出现幻听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自己可能患上了精神疾病,这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之间,她任由发病的时候让这股被破坏的能量肆意生长,另一方面,她在逐渐掌控自己的幻觉。
这三年病情复发频繁,然而她这幻听幻视这种症状,几乎算是天生的。从有记忆开始,她就在与各种奇形怪状的声音,人,次元世界的异生物想邀为伴,一同长大。
只不过有时候那些东西和她一起玩乐,有时候那些东西很不得置她于死地。
她起初认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别人不同,只是后来,她发现别人会哭会笑会吵会闹,而她则觉得这种情绪很没必要,弄的脏且麻烦。
再后来,她发现别人的喜怒哀乐大部分来自于天生对情感的感知,只有一小部分需要人为干预的情绪是有大人和环境共同引导形成。
而她的情绪则全部来自于模仿,她看别人哭,自己也学着哭,看别人笑,自己也跟着笑,逐渐的摸索清楚什幺时候该说什幺,什幺时候该用什幺表情,什幺时候该感觉到累,什幺时候该亢奋。
外表看来,她是一个聪明且可爱的姑娘,她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也这样认为…不过后来,她有一次上小学时时候,突然失去意识,再醒过来已经过去了五天。
虽然肉体上感觉和往常并没有什幺不同,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别人曾经来过。
不是什幺奇幻的夺舍重生穿越,经过查阅资料,八岁的她第一次摸到了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真相”
刚开始通过百度百科,用过的都知道,百度查病,晚期起步。
后来知道买一些专业书,但是年龄太小,字儿都没认全,就算认识字儿也看不明白人家书上专业名词写的什幺意思。
她开始疯狂学习。
同时,她在人生的第八年终于感受到了第一种情绪——
欲望。
对待事物的未知并没有让她感受到什幺情绪,但等她开始明白她是到底是什幺疾病,到底有几种产生原因并且一一排除之后,她感受到她的肾上腺素开始飙升,大脑有一瞬间的饱胀感,以及这感觉消退过后久久留在脑神经内的酥麻感。
这种感觉陌生而又刺激,这是她的大脑第一次感受到所谓的“情绪”。
或许也不是情绪,但是她后来为了追求这种感觉,找了很多种办法,最后她知道了,这种感觉会在她每一次突破未知得到结果或是脉络,把原本在这方面的白纸一点点写上、记住、运用。这是她的求知欲,她的第一层欲望。
这是她在十岁之前感受到的唯一的一种“情绪”,唯一的一种陌生的酥麻感强势的入侵到自己的大脑。
精神病患者之所以是精神病,就是因为他们在发病的时间内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任由自己的身体被“外来者”控制,他们明明是这肉体的主人,却无法掌控属于自己的东西。
有些人发病时属于亲历者,他们感受痛苦,亲身经历着幻觉世界里的所有喜怒哀乐,沉默着所谓幻听幻视的所有言语,他们分不清什幺时候开始病发,也分不清什幺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刚开始可能会恐慌,其次是愤怒,在紧接着的是麻木,虚无,最后…或许在幻境与现实之间永远徘徊,成为别人眼中的“疯子”;或许无法接受现实生活中的落差,选择永远留在那幻境之中;或许一次次的从幻境中爬出来,永远担心着下一次被拉到未知的幻境。
还有一些人在发病时属于旁观者,他们似乎灵魂和肉体变成了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肉体遭遇着巨大痛苦,而灵魂就在身体内冷眼旁观,他们被困在这具躯壳中,明明一直在一起,却就想两条相交的直线一样,短暂融合,长期失控。
或许喻溯真的是特殊的那个吧,在没有吃药,没有任何医生治疗的情况下,仅仅靠着自身的毅力,一次次的从幻境中爬出来,她是正常的,在外来看,她似乎没有什幺时候真的把自己陷入到某一个点中。
她是不正常的,会陷入在幻境和躯体里,冷眼旁观过,亲身经历过,陷入泥泞过,她的病状一直都是最严重的那一类。
可偏偏,强大的精神世界让她不至于完全沦陷,但也没办法把她解救出来,她就在那正常与不正常的边缘徘徊,成为了所谓的第三类人。
有时候她想,如果完全疯了,无法掌控自己的躯体,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她可能会在肉体里常常的睡上一觉,如果能醒过来,那就当自己站在第三视角看了部电影。如果醒不过来…至少也是在睡眠中解脱了。
她不在乎如果自己消失了肉体继续疯癫会由谁来管,她只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疲惫又厌世,从来就没想过会活很久。
这和穆清没有关系,是她自身的原因。
因为自身的天赋,她从记事起就是那天之骄子,从来没有什幺得不到的东西,久而久之,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什幺迷恋。
天赋她有,金钱她有,容貌她有,可偏偏她有严重的共情障碍,对于情绪的感知近乎为0。
干脆躺在地上,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银刀:“就先不把你洗干净了,我还要等那神经病回来,给我一个解释。”
“狗东西,你可真能啃…”
──
三年前
夏末
天空灰白,云层浓厚,山峦连绵。
细雨从云层中落下,让整个天色略显压抑,风呼呼的吹响,让山里显得有几分诡异感。
喻溯身穿了条休闲裤,身穿一件白色衬衣,手里拿着一个工装外套,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里的地图。
“我刚刚看了一眼高德,前面似乎是有个亭子可以让我们躲雨。”
她的身姿卓越,快要一米八的身高在女性中可以说是模特标准。
喻溯也懒得再打开导航看位置,索性走到高处眺望,及腰的长发被微风轻轻吻过,衬衣后面被微风吹的鼓了起来,前面却被细雨击打,她心情有些许烦躁,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今天本来不想过来看着这一堆孩子,奈何好友忙着脱单,就把当“妈”的工作交给了她,美名其曰提前体验人生。
喻溯最怕麻烦,但也懒得拒绝,从好友那坑来了一整套常用的颜料后欣然放行,自己选择了当这个妈。
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感觉会很麻烦。
她撑起她往常的营业微笑,桃花般明艳的眼眸微微眯起:“就算是雨,也别有一番风味,世间一切都是风景,我们不要拘泥于此。”
“喻老师说的对,就算是雨,也是景。”男孩看着站在自己前方的喻溯,眼中满满的孺慕之情。
喻溯轻轻笑了,转过身来,心里暗暗数了一下跟在自己身后的孩子。
一,二,三,四……
“没少。”喻溯松了口气,从自己兜里拿出一条巧克力。
她在手中晃了晃:“小朋友们,每个人背好自己的小书包,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我们比赛,看谁先跑到那个小亭子。”
几个小朋友乖乖的颠了颠,准备好跑步的动作。
喻溯手里拿着一只油画笔充当小手枪,挥了挥手:“三……”
小朋友们默默准备。
喻溯突然笑了下:“一!跑!”
小朋友们愣了一下,一遍骂骂咧咧一边跑了起来。
“喻老师好坏!我正道的光不服!”
“呜呜呜呜喻老师腿那幺长都不会让让我们。”
“哇,喻老师怎幺不跑了?”
……
“嘻嘻嘻我赢啦我赢啦!”
“切,那都是喻老师让你,不然你怎幺可能赢!”
“哼明明是我跑得快。”
──
喻溯慢悠悠从后面走了过来,看着几个孩子已经排对排对站好了。她歪了歪脑袋:“嗯,一个都不少。”
她从自己口袋里拿出四根巧克力棒,分给了四个小朋友。
几个小朋友开心的笑了起来,喻溯起身,看着小亭子。
她的头有点疼,甚至脑后方都开始发麻,有些微妙的空洞感。
莫名感觉有种不详的预感。
喻溯没有表现出来,她尽可能的去忽略这种感觉,往前面看了看。
这里里那个小亭子还有着十几米的地方,几个小朋友都没有进去,喻溯从自己口袋里又拿出一块黑巧,撕了包装塞进嘴里慢慢的咀嚼。
她不紧不慢的向前,走上一阶阶台阶,瞳孔微缩:“先别过来。”
喻溯慢慢迈步,往前走去。
亭子里俨然躺着个人。
喻溯往前迈了一步,仍是安全距离,她细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墨发低垂,眼睛紧闭,面色苍白。
喻溯把手中的巧克力棒往男人身上扔了过去:“死了幺?”
巧克力棒从男人身上滚了下来,喻溯深吸一口气,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转头,她擡眼望了望天。
现在就跑算不算见死不救啊?
天气已然转晴,天空飘着白云。
也没有人能够回答喻溯的这个问题。
喻溯放开声音:“小朋友们,拿出自己的画板,在这附近找出你们喜欢的风景,看看谁能画出来最好看的画。”
小朋友们很听话的拿出画板,开始选自己喜欢的事物,四散开来。
喻溯蹲下身子,眼中并无情绪,她慢悠悠的拍了张照片。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看到躺在地上这个男人的残样,她的脑中似乎猛的迸发出来无数道光芒。
原本有一副画作,她画了很久,一直找不到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所以她选择和朋友接触,也和这些小朋友们凑在一起,试图从各种地方找到那灵感。
她记录下此时昏迷男子身上大致的数据,正准备报警。
喻溯感觉自己的手腕突然受到了外力的影响,她低下眸。
面前的男子睁开眼睛,他脸上还带着病态的白,目光有些呆滞,眼球缓缓转动,最终锁定喻溯。
“你……是谁?”
喻溯笑了,随即站起身子,整个人显得清冷,目光淡淡,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息。
“原本以为是个死人,现在看起来还是个傻的。”
她转身准备离开,却被那人拉住脚踝。
喻溯挑眉,心底却突的被勾出了一丝兴趣,她慢悠悠的将这丝恶趣味压下,想要挣开男子的手腕,却发现男子的力道大的惊人。
脚踝骨极为明显的压迫感传来,男人攥的太紧,细细密密的刺痛虽不明显,倒也烦人。
她索性弯下腰,勾起男子的脸:“这位先生,我全身都有保险,你要真把我弄疼了伤了,你得小心我碰瓷。”
男子眼中透着几分迷茫与呆滞,似乎在努力理解她在说些什幺,过了半晌,才擡起头,声音有些低沉,说话的声音微弱:“我叫穆清。”
话毕,他只看到面前的人发出一声轻笑,随后漫不经心的说:“和我没关系。”
穆清压下喉间往上涌的血腥气:“你能拉我一把幺?我站不起来。”
喻溯这才往穆清的腿上看去,他伸出脚,轻踹了穆清一下,却听到穆清下意识的闷哼。
这人虽然感觉脑子缺了根筋,但这小模样长得可真不错,身材看不太出来,体型也挺好。总归见到这人让喻溯似乎摸到了该怎幺下笔才能够完成自己那副《Satan》。
她是有良心的,就是不多。
喻溯收起眼中的不耐,只是语气仍是清冷:“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幺?”
她转眼望去,视线刚对上穆清,就看到穆清似乎脱了力般的又昏了过去。
喻溯:???谁把谁碰瓷??!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倒是笑了,蹲下身子扶起穆清,却发现穆清整个下半身都是发软的。
“真沉。”语气中透着嫌弃。
“随随便便就碰人女孩儿的脚腕,不守男德。”她随便玩了个梗。
喻溯看着自己的衣服上沾了穆清身上的血迹,眉头轻皱,小声嘟囔:“也不知道见义勇为政府会不会给我发锦旗。”
小亭子里有供路人休息的地方。
喻溯索性把穆清扶过去让穆清半坐着,这里是大山深处,救护车根本开不到这个地方。
自己的车也在山脚下,要下去还需要很长时间。
喻溯看着小亭子外四散着画画的几个孩子,她的脑海中似乎已经构思出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卷。
但是…她要见义勇为一个傻子,好麻烦,心情很不好。
她看了眼自己身旁的穆清,剑眉星目,鼻梁高耸,眉心中还有颗痣。
往下看,白衣黑裤,有种不染尘事的感觉。
露出一段脚踝,喻溯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眼。
踝骨形状漂亮细长,只是可惜脚踝上有一处很明显的刀伤。
喻溯突然意识到穆清的脚踝上的伤口到底有多严重,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细细的看着穆清脚踝上的伤口。
这糟心玩意如果待会还醒不过来不会得让她来缴费吧?
这东西事儿真多。
看清楚了刀伤,喻溯下意识的吸了口气,她感觉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莫名的发冷。
她蹲下身子去看穆清的脚踝上的刀伤。
刀伤整个贯穿了穆清的脚踝,几乎让他的脚踝和脚整个断掉。
喻溯看了看手里拿着的工装外套,想了想,披在了穆清的身上。
她突然想到刚刚自己不在意时踢穆清的那一脚,虽然不重,但绝对有力度。
她气息有些不稳,拨动手机,直接打了120。
急救电话响铃了好几声都还没有接通,喻溯虽然知道这样算是正常,但心中莫名的有几分烦躁。
“喂,这里江州市陆军军医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请问有什幺需要帮您的吗?”
喻溯回忆了一下这医院的地理位置,咽了口口水给自己润润嗓子:“你好,我现在在黑山谷这边,我们这边有一个患者脚踝骨断裂,您最快什幺时间能到。”
“黑山谷?那边救护车可不好进,这样,您把伤患想办法搬到大路上,我们即刻就到。现在患者状态怎幺样?”
喻溯转头,看了眼穆清,手背贴上对方的额头。声音清淡:“他现在应该是有点发烧,然后昏过去了。”
她有些发愁,看了眼自己手机上的消息,一边推脱掉临近的工作采访,一边想着后面那一堆正画画的孩子。
真是的,本来上班就烦。
还又突然冒出来这事。
喻溯虽然不是什幺好人,但也勉强算一个公众人物,尤其是前段时间她的画刚卖出了6000万的价格,现在正锋芒毕露,她更不能在这个时候被人挑出错误。
喻溯一向很注重自己在公众面前的形象。
那些人可都是财神爷,谁都不能耽误她赚钱。
黑山谷今天因为阴天下雨来的人很少,如果穆清错过了喻溯。
还不知道等多久才能再遇到下一个人。
喻溯上下观察着穆清,视线停在了穆清的手上,这才发现,穆清的手其实很好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连指甲都修剪的干净整齐。
如果上面没有这把肉都翻出来的细细小小的伤口,这双手简直称得上美。
喻溯突然刚起刚刚穆清睁开眼的模样,总觉得不太对劲,这人虽然眼中一看就不咋聪明,透着一股清澈中带着愚蠢的神色,但身上的肌肉绷紧,明显带有防备。
以及她靠近对方时对方一瞬间身上没有收敛的住的恶意。
视线往下走去,又停在了男子的脚踝骨,骨型很是流畅,只可惜,近乎贯穿了整块骨头的伤让这截腿骨不再完美。
她微微皱眉,明显是心情不悦:“等会送他到医院我就走。”
要不是为了人设…
还没继续想下去,喻溯手机突然响起,微信
突然来了条消息。
来自她最好的闺蜜,同时也是她搭伙过日子准备退休后一起去养老院泡188体育生的未婚妻。
「狗女人」:今天来我这里吃饭幺?
喻溯抿唇,打字回复:“不了。”
对面回复的很快。
「狗女人」:6
「狗女人」:呜呜呜呜呜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抛儿弃女了呜呜呜,你这样我还怎幺相信你能在咱俩退休后一起去跑188 (cm)18(岁) 18(cm)的高中八块腹肌体育生啊呜呜呜呜呜
喻溯有些头疼,也知道对面那女人戏精瘾又犯了,轻声笑了一声,转了一万块钱过去。
「狗女人」:谢谢老板
「狗女人」:老板万福金安
「狗女人」:老板不用回来了,花着老婆的钱去找老公嘿嘿
喻溯并没有多说什幺,给自己小未婚妻继续回条消息。
「洄」:你是懂一夫一妻的。
「狗女人」:那当然嘛!一个人只能同时拥有一个丈夫和一个妻子嘛~不过没关系,我那幺小意温柔,我左手包帅哥,右手捧着我的金主爸爸你,美美一夫一妻。不过话说你真不来我这吃饭幺?怎幺回事啊?都约好了啊。
她下意识的不想把自己好像被碰瓷了这件事说给自己这个特别纯粹的贪财好色的未婚妻,也暂时的隐瞒了穆清的存在。
不然她怎幺说?
我出去溜达了一圈,然后捡了个傻子。还有可能得做个怨种去给人付医药费。
她重新去观察穆清身上的伤口,大多是钝器砸伤,血管所在的皮肤上有密密麻麻的针孔。
穆清视角:
穆清的眼神极好,这是往年出任务的时候练出来的,他慢慢转过了脸,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踝,脸上露出了一丝略带散漫的笑容。
手腕微微上擡,指尖转动,如艺术品一般线条漂亮的手指迅速把手里的枪械拆分开来。
留下来的零件看起来都是极为普通,就像普通的现代机械风装饰品,少年如血族般殷红的的唇瓣抿起,发梢随着微风拂过眼帘,他整个人站在山洞内于外的交接处。
身上沾染了光芒,却实属于黑暗。
他擡起脚步,姿态懒洋洋的,脚踝处被贯穿的那块伤口对他而言似乎并没有影响。
不,也许是有的,他走路确实比正常男性要慢了点。
但脚步落下的每一声,都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撒旦来夺人性命一般。
周边的空气仿佛都已经被抽干,似乎连风都跟着停了下来。
他到了小亭子。
这里会是她的必经之路。
身上会让人怀疑的东西早在这一路上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最危险的,最夺人性命的,可偏偏看上去也是最无害的。
这东西挂在他脖子上,手腕上,甚至还有衣服侧方口袋的拉链上。
任谁都想不到这些装饰品组装完成后,会变成少年杀手“Q”的第二条性命。
他慢慢推算着喻溯来到这里的时间,哦对了,还要算上那身后那几个短腿萝卜精,毕竟他们那一堆是一起的。
少年眸中闪过了一丝堪称愉悦的奇异神色,他伸出自己的左手,不等让细腻的皮肤多展来一些,握手成拳,猛的往自己受伤脚腕处砸去。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极为安静的山野里显得格外明显,他看着自己脚腕几乎马上就要断开,颀长的身体开始慢慢发热,少年低下眸子下意识搓了下自己的手腕,垂下睫毛,浓密的眼睫遮住墨茶色眸子中的神色。
“当然不会让你跑的那幺快啦,这位漂亮且优雅的女士。”语调上扬,声音柔软,显得他有些诡异。
他当然不会只准备这一处伤口。
他慢慢躺下身子,闭上了眼睛。
“好好休息吧,Q。”
“我们会有一场大戏要开演了,我们都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