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晨的第一缕光照进来时,柏清就醒了,他小心翼翼地起床洗漱,后又整理行李,等把东西分门别类地收拾妥当,看到卓霜醒了,就去楼下把早餐拿来递给她。
卓霜接过一看又是那老几样,觉得没啥胃口,就丢在一边,她缩回被子里,只睁着眼看柏清来来回回地忙碌。
“我给她们买的礼物,放另一个箱子里。”
“那这个呢?是给我的吗?”柏清举着一个蓝色的盒子,那是日本卡西欧的腕表,他眼睛亮亮的,满含期待地看着卓霜。
卓霜都不忍心告诉他,但他太贪婪了,“那天去不是已经给你了,这是给李望声的。”
那天她们一起去了日本的奢侈品店,本来是祝瑛想买些东西,但柏清看上了一款情侣手环,非要卓霜和他一起带,他软硬兼施地让卓霜答应,然后又要在手环内刻上两人的英文名缩写。
大庭广众的,卓霜看着祝瑛等人投过来的揶揄眼神,臊极了,断然拒绝道:“本来就不应该带,非要我带那也行,不刻名字!”
柏清不愿意,又不好强求她,只暗自嘀咕:“那我自己刻!”
最终两人带上了一样的手环,只是柏清的手环还刻了卓霜的名字,临走时,卓霜没忘记给李望声也买了礼物,但她没声张,免得柏清又叽叽歪歪。
但现在还是被他猜到了,柏清垂下眼,空气忽然变得安静,他闷闷地整理东西。
卓霜看着他,被打败了一样地举着手,“不是都已经带这个了嘛?”
柏清看到手环还在,才稍微好一些,“那你回去了也不要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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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从机场出来时已经临近九点了,夜空中几许繁星点缀,段瑞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拿手机,告诉大家:“我爸妈来接我了,那我就先走啦!”段瑞匆匆离去,脸上喜不自禁。
那边停着的车上走下来两人,分别拥抱了段瑞,段父对余下的人说:“现在太晚啦,叔叔也不请你们去家里玩啦,你们父母都好久没见你们了吧,快回家吧。”说完就走了,话里一句没提卓霜。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她们都已经知道卓霜和段瑞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了,虽然段父组建了新家庭,但这样明晃晃地忽视与偏心真的好吗?都不做做样子?
可能是别人的视线太饱含同情,卓霜内心像被刺了一刀,但她又不能直说,只掩面说道:“我叫了滴,就在A口现在也不早了,大家到家记得在群里说一声哈。”
“好,那我们就回去啦,拜拜~”说着,几人纷纷上车走人。
只有柏清还留在原地,“我跟你一起吧,你到家了我再回。”
卓霜拒绝了,她现在只想静静,本来就奔波了一下午,回来还看到那幺刺眼的一幕,“不用,我自己回,你赶紧走吧。”话里的烦躁没有丝毫掩饰。
卓霜到家时已经10点了,家里的阿姨给开的门,“小霜回来的好晚,要不要吃点东西啊,我去给你做点。”
“做点粥吧,想喝粥了。”卓霜对着阿姨笑了下。“给您,这是给您带的礼物。”
“哦呦,小霜出去玩还想着我呢!”阿姨喜笑颜开地去给卓霜做饭了。
箱子就搁在玄关处,她上楼后瞧了瞧妈妈的房间,已经关灯了,估计睡了。
不是小心眼,也不是缺爱,大家这个年纪了,这也没什幺的,这没什幺,除了段瑞,大家不是都没家人接嘛,这真的代表不了什幺。
卓霜回到房间,坐在床边就陷入了情感的内耗中,本来没什幺的,大家表面看都一样啊,但为什幺就是有人那幺幸运。
爸爸童年给过自己的所有爱护,现在会加倍地给他儿子,而自己什幺都不剩下了,妈妈为什幺不能想别人的妈妈一样疼爱自己呢?
为什幺总是很冷静、淡漠,好像自己是她的下属、同事,而不是她的女儿。
卓霜很渴望普通家庭中父母和孩子的亲昵,就像李望声家里一样,但她的妈妈和别人的不太一样,她的妈妈总是相信她能处理一切,因此不会担忧关心她;她的妈妈爱护她的方式似乎只有帮她克服缺点,给她请老师学习训练。
自从她们离婚后,卓霜很少生病去医院,因为她很小就知道,在医院里她没有机会表达对针头的恐惧,而这个时候,别的孩子可以埋在妈妈怀里肆意地撒娇哭泣,而她只能看着医生的眼睛,一旁的私助再把她送回家。
她知道妈妈想要她独立、强大、遇到挫折不至于被打败,但这种方式她不喜欢。
她从小不缺衣短食,她缺的是妈妈的怀抱和温度,妈妈的安慰和鼓励,有的时候她会想要不要故意变坏,来吸引妈妈的注意力,但又觉得这种方式太幼稚,不适合她。
“叩叩叩”
“请进”卓霜扬声道。
阿姨把一碗皮蛋瘦肉粥给卓霜搁在桌子上,她知道卓霜爱喝这个,又笑眯眯地开口:“刚刚太太在楼下看到我了,一问才知道你回来了,你吃完了去跟你妈妈说会话啊,她怪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