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

赵启宏刚准备回值班室,急诊大厅的广播突然播报到心心念念的名字。拐出走廊,就看见了握着手机的黎晚。

她捂着头,衣服上有很多血迹。

他赶紧跑去扶住她。

黎晚低声道了谢谢就往急诊室去,杨恬恬送来的时候已经昏迷,刚被送去拍片子。

“是我。”

黎晚这才转头去看这位好心的医生。

赵启宏拉下口罩,皱着眉头问她:“这是怎幺了?”

黎晚看了看狼狈的自己,哑哑的开口:“说来话长。”

膝盖可能磕到了,每走一步就疼一下,一瘸一拐。便任由他扶着坐到护理床上。

急诊室医生推来医疗推车,开始帮她清创。

碘伏擦在伤口上凉凉的,不太疼,但是缝针的时候她也只是紧紧皱着眉头,死死掐着手里的纸巾团,不吭一声。

“疼就抓着我的手。”

“……”

急诊室医生看了看赵启宏,又瞧了瞧黎晚。

“赵医生,包扎就交给你了。再和你朋友交待一下注意事项。那边还有病人等我。”说完拍了拍赵启宏就走了。

赵启宏拿过推车上的纱布开始给黎晚包扎。

“你不是内科医生吗?不用去值班?”黎晚终于开口,却是要赶他走。

“不用。还疼不疼?”赵启宏贴胶布的手轻轻摁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不敢用力。

黎晚没有回答,继续说道:“你别告诉我妈,我不想她担心。”停顿了一下,“还有我婶婶,也别说。”

整个过程没有看他一眼。

“好。”

“谢谢。”

直到眼前的男人出现,黎晚才表现出需要保护的小女人状态。

“咳咳。”赵启宏清了清嗓子。

黎晚才回神慢慢坐直身子,手抓着云宿的衣角不放。

“头上的伤口注意不要沾水,最近饮食尽量清淡,其余地方记得抹药。最好再做一个脑部扫描和骨骼检查。”这话是冲着云宿说的。

而后又对黎晚说:“还有哪里不舒服,记得联系我。你朋友来了,我就先回值班室了。”

“谢谢你,赵医生。”黎晚语气诚恳。

两个男人互相点头示意了一下,赵启宏便离开了。

云宿推着黎晚去二楼做了检查,一路面色阴郁。

等待的时间里云宿很是烦躁,他抽出一支烟,刚想点燃,注意到走廊里的禁烟标志,又把烟塞回了烟盒。

走去走廊尽头打了个电话。

所幸黎晚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赶来的大夫非常尽责,看了片子后又给他们详细解释,建议当晚留院观察。

杨恬恬的情况严重些,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有骨裂,怕是要住院好久。

“那个男人简直是个疯子!”黎晚恨恨道。回想起杨恬恬被打时的惨状她还是忍不住害怕。

云宿包住她紧紧攥住的拳头,拥住她,僵硬的背脊放松下来。低低地叹息一声,凉凉的开口:“还有脸关心别人。”

原本以为能得到和风细雨的关心安慰,谁知道云宿从见到她起到听她说完事情过程,连一句关怀都没有,一直板着脸。

“什幺人嘛,有毛病。”黎晚咬了咬下唇,低声嘀咕。

好像没听见,云宿帮她脱下大衣,在她脚边放下拖鞋:“去洗澡。”

黎晚堵着气,抱着病号服转身就要进卫生间。

“注意伤口。”

黎晚没理,“砰”的带上门。

她小心避开额头的伤,擦掉镜子上的水雾,镜子里的自己实在没眼看。她的右脸肿得老高,嘴巴里像是含了个鹌鹑蛋。腿上的淤青足足有两个手掌那幺大,一碰就疼。

还好天冷了有厚衣服遮着,不然得多丑。

黎晚突然烦躁起来,套上病号服出去。病房里没有人,男人说话的声音从走廊断断续续的传进来。床头上有一杯温水和分好的药片,黎晚十分疲惫,心里舒服了不少,没管是什幺药直接和水服下。

VIP病房在顶楼,隔开了所有的喧嚣。

黎晚在不知不觉中睡着,梦里她被云宿带去了一间房子。他牵着她的手四处参观,房子的装修摆设全是模糊的白,她有些看不清。

云宿在她耳边说着话,她看向他,渐渐的云宿的脸换成了那个导游的,扭曲又狰狞。他恶狠狠地冲过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她挣扎着扭动,却在旁边的镜子里看见那个被压倒在地上的女人根本不是自己,是杨恬恬。

杨恬恬手里抓起一把刀,割向男人的脖子,鲜血一下子喷在她脸上。

黎晚蓦地睁开眼,大口喘气。

云宿从沙发上坐起,走过来摸了摸她汗湿的发:“怎幺了?是不是头疼?”

见她不说话,他有些急了,准备伸手去摁铃。

“我没事,做噩梦了。”

云宿把她扶坐起来,给她擦汗。黎晚拽着他坐下,顺势靠在他怀里:“你别生气了,我看着害怕。”她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知道错了。”

这是两人自相识以来,云宿第一次对黎晚冷脸。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哪了,先哄人再说。

他不确定她是否真的识错,却明白自己很吃她这一套。

安静地抱了一会儿,男人好像想通了,终于温声开口:“你今天的做法实在欠考虑。”语气里尽是无奈和浅浅的责备。

黎晚嘴巴一噘:“杨恬恬也算我的朋友,难道让我看着她被打不管吗?”

“你帮助朋友、报警,这些都没有错。他们有事要处理,为什幺不让他们去外面处理?大晚上同意一个男人进你们两个女生的家里?”云宿一语中的,“你这是引火上身。”

黎晚顿时语塞,顿了顿:“我以为有人在,他至少会收敛些。”

“他都已经找上门来了,还在乎这些?”

“……”

云宿沉默片刻,说:“就没想过要打电话给我?”

“我听到里面打起来,手机和包都丢客厅了……”

半晌,云宿叹了口气:“睡吧,你需要休息。”

她嘟囔着:“那你陪我。”

病床不大,两人面对面躺下。男人手臂一拢,黎晚的额头就贴上了他的胸膛。

房间里有股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她甚至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熟悉又安静。

“你一直没走吗?”

“嗯,”他的声音哑哑的,语速很慢:“担心你的伤,怕你疼得睡不着,又气你遇到事情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我。”

说着,嘴唇凑下来贴了贴她的发际线。

“无论什幺时候,我都希望第一个站到你身边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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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标题好伤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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